終于盼來春回大地,冰雪融融,如月小姐可以出府門了。
今天二月初二,天氣十分的晴朗。還有兩天驚蜇,俗話說:“到了驚蟄節(jié),鋤頭不停歇?!?p> 她從爺爺那里拿了二十兩銀子出來,十兩補還小別院的流動資金,十兩備放在麻姑婆那里急用。
上午,她和馮四商量好,驚蜇后就開始春耕。下午,自然是去和家探訪。去時,讓馮善先去小別院里帶了些土豆和一只雞。
如月與和珅他們有近四個月沒有相見。
在和珅家門外下了馬車,如月心里有些激動,忍不住幾個大步,跳上臺階,飛奔進院內(nèi)。
他家是座四合院,正面四間房,東廂西廂各三間房。進門左面是廚房與柴房,右面是馬廄與雜務房。
一進院內(nèi),只見大榆樹下,和珅的繼母伍克蘭,頭飾歪斜,一只手執(zhí)雞毛彈高高揚起,一只手提著長長的裙袍,一身臭汗地追打和珅。她腳上穿著厚厚的馬蹄底鞋,行動十分不便,根本就追打不到行動靈活的和珅。
和珅用挑釁的表情,不滿地看著她狼狽的模樣,不時回頭沖她擠眉弄眼地扮怪相,吐舌頭,不時又發(fā)出幾聲大叫或大笑,就差脫口而出罵她“豬”了。
劉全把和琳護在身前,遠遠地站在一邊,臉上惶恐焦急,口中正在哀求:“夫人。少爺還小,你若打到他把他打死了怎么向死去的老爺交差?”
伍克蘭逮不著和珅,打不到他,氣得渾身發(fā)抖:“這個家是你當,還是我當?老娘就不信,今天拿你沒法!”
終于她跑不動了,停下追逐,用手正了正頭飾,高聲沖廚房那邊叫道:“王嬤嬤,晚上不許和珅他們吃飯,你若敢違我命,這個月的月錢你一個子都別想拿到!”
然后又指著劉全罵道:“臭小子。你要敢再聽和珅的教唆,明天就給我滾蛋!”
說罷,她哼的聲,瞄了和珅一眼,拿著雞毛彈,扭著粗腰肥臀回房。
和珅臉色發(fā)青,望著她的背影,張著嘴跳著破口大罵:“你這個黑心的婆娘。那雞蛋是我讓劉全去買的,你卻整藍子給藏起來放在屋里,一個都不給我弟弟吃。我不過是去找回自己買的雞蛋,你竟然要打我。你今天不把雞蛋拿出來,我和你不罷休!”
伍克蘭回頭望了他一眼,歪著嘴鄙夷地說:“你哪來的錢買雞蛋?還不是到我屋里偷了錢去買的。你毛都沒長全,還懂得掙錢?呸!”
和珅撿起地上的一把掃帚指著她潑道:“呸!爹死時,我的朋友送的慰問金和劉全幫朋友干活得的獎金,我一粒不少地交給你,就是遵照爹的遺言,希望一家人和睦地生活。我要有私心,一文不交給你又怎么樣?可是你卻變本加厲,一天比一天惡毒。昨天要趕我和弟弟出去,說要把院子租些出去。若不是劉全找來文保表爺罵了你,只怕我們現(xiàn)在坐在街上。今天起,你還不給我們吃喝也就罷了,怎么能連我叫劉全去買的蛋都要搶?你還讓不讓我們活?”
和琳滿眼淚水,憋曲地拉著和珅的衣服,哭叫著說:“哥哥,我們不要這個繼娘。我們不要她?!?p> 和珅最不忍受繼母對弟弟的刻薄,弟弟還這么小,才六歲。
母親臨死前,一直囑咐他要好好照顧弟弟。
父親的遺書里,也反復要他好好照顧弟弟。
打弟弟出世時起,他寂寞的人生里多了一份驚喜和快樂,同時也多了份兄長天生的職責。
伍克蘭聽了和琳的話,哈哈哈大笑起來:“好。你弟弟說得好。你們不要我,我早就不該要你們兩個拖累!你們拖累了我整整六年!現(xiàn)在就自己滾出去吧。出去時,記得帶你們的破衣服出去,省得老娘把房子租出去時掃垃圾?!?p> 馮明馮善相視一笑,彼此豎起大指,暗贊和珅經(jīng)歷過那次“匪遇”后,果真長男兒性情了。
如月見了此景,急得渾身發(fā)顫,心中難受得如同自己被人欺負。
跨進院子那一剎那,賴云峰和他托夢而來的那些話突然又浮現(xiàn)出來。打她去年十一月病后,總覺得她這一世是賴云峰給她求來的,這一世絕不要負了他的良苦用心。這一世,和珅就是賴云峰。眼見他和弟弟受到這樣的虐待,她心里怎么能不酸不寒?
好在和珅長大了。雖然只有九歲,但懂得保護自己和弟弟,還懂得反抗了。
她快步來到大榆樹下。和珅還氣得臉兒青黃,看了眼她算是招呼,然后繼續(xù)拿著掃把指著伍克蘭,眼里噴著火象要燒毀她。
伍克蘭看到如月他們拎著菜和雞來,臉色由惱變和,原來她以如月小姐不理和珅他們了,沒想到又帶東西來了。在她眼里,如月小姐就是一座金山,有送不完的菜和蛋,還有闊綽的慰問金和獎金。
“王嬤嬤,有客來了,還帶了菜和雞來,你快把它們拿到廚房去?!彼谷恢鲃诱泻羝鹗杖∪缭滤偷臇|西。
和珅氣得大叫:“啊~~~~!你還要不要臉?現(xiàn)在有客來,你就收人家東西。等人家一走,明天又不給飯我們吃,還搶我們自己買的食物?!?p> 伍克蘭看一眼如月他們,向和珅揚了下雞毛彈說:“你小孩子不聽話,我教育你有錯嗎?現(xiàn)在有客來,我不和你算帳!”
說罷她哼的一聲從大廳的穿堂進了自己屋子。
和珅氣得把掃把往地上一扔,坐在榆樹下的石座上,渾身發(fā)抖地說道:“這日子沒法過了!”
正在這時,院外進來兩個人,進來就叫道:“和珅,表叔又來看你們來了?!?p> “文爺?!眲⑷罂吹骄刃且粯佑锨啊?p> 那為首的穿著身藍布長袍,外套黑絨馬掛,手上拿著個煙袋,正是文保。他面色陰沉地點點頭說:“我都知道了。剛才我就在院門外。”然后向身后的人示個意。
他身后的下人把一藍子東西遞給劉全:“這是表爺夫人送給你們的,說你們現(xiàn)在饑寒交迫,這點蛋給你們早上煮著吃,免得誤了長身體?!?p> 劉全接過菜籃子,鼻腔里帶著哭腔說:“文爺,你看我們這個日子怎么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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