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兒,不可無禮?!笔掋逶俅伟l(fā)現(xiàn)蕭玉山眸中紫芒大盛,心中吃驚,深怕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急忙制止道。
蕭玉山也知道,上官月身為兩儀宗的寵兒,倘若自己真做出什么,真不知道會給父親及青玄門帶來什么,隨即褪去眼中紫芒。
如今的蕭玉山,在上官月看來,要實(shí)力沒實(shí)力,最多就是過過嘴癮罷了!萬萬沒想到,這個廢物竟還有如此強(qiáng)悍的威懾力。
原本心中駭然的上官月,見蕭玉山竟如此冷靜,內(nèi)心的恐懼不自覺地又濃了一分,背脊竟涌起絲絲寒意,心中滿是疑惑。
“這小子真如傳言一般廢物嗎?”
正與蕭沐對抗的巫馬伋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惶恐:“此子幸虧是廢了,如若成長起來,這得有多恐怖!”
“蕭玉山,今天話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上,再想反悔,已是不能,今天必須得有一個結(jié)果,你自己看著辦吧!”
上官月輕輕地吐了一口氣,終于將心情從剛才的憤怒和惶恐中恢復(fù)過來,沉著臉對對蕭玉山繼續(xù)說道:
“另外,我再提醒你一遍,我們此次回來處理此事,是我老師,兩儀宗宗主親自首肯的!”
上官月也很無奈,不得不再次搬出自己的靠山,輕咬朱唇:“我這樣說,你可能覺得我以勢壓人,可我說的是事實(shí)。另外,剛才你已經(jīng)說過,這只是我們兩個人的事,可我不愿意再繼續(xù)這婚約,你是不是就會同意解約呢?”
聽著少女即是脅迫,又近乎哀求的口吻,蕭玉山的心也漸漸軟化,但是隨即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
“上官月,你還真是伶牙俐齒,我什么時候說過這是我們兩個的事?我說這事與我有關(guān),我不同意,別偷換概念好嗎?”
“我再跟你說直白一點(diǎn)吧,不是我蕭玉山死皮白咧,你自己就算不知道,長輩們都是相當(dāng)清楚的,在昆侖虛大陸,禮儀綱常無不遵循玄道,講求天尊地卑,男方被女方悔婚,你考慮過我家的感受嗎?我臉皮厚,我是廢物,我無所謂!”
“可我父親呢?他是青玄門門主,這事一旦傳出去,他日后如何管理青玄門?如何在月氏郡立足?你自己想,這事兒我能同意嗎?”
望著少年嚴(yán)肅的臉,上官月的心咯噔了一下,瞟了眾人一眼,靈動的眼珠子一轉(zhuǎn),思索片刻,道:“或許今日之事,是我們操之過急了,那好吧,今日,我收回解除婚約的請求,不過,我就這樣回去,也不好跟老師交代,你必須先答應(yīng)我一個約定?”
“什么約定?你先說。”蕭玉山面無表情地問道。
“我將這事延期三年,三年之后,你來兩儀宗,向我挑戰(zhàn),如果你贏了,我當(dāng)眾承認(rèn)與你的婚約,為了一位天才,放棄宗主繼承人身份,也是值得的;但如果輸了,這事兒就沒得商量,我也會當(dāng)眾宣布與你解除婚約。那時你已經(jīng)成年,就算輸了,也不會讓蕭叔叔臉上難堪,你覺得如何?”上官月十分淡然地說道。
“呵呵,這女人還真是好算計(jì),說去說來,你都是半點(diǎn)虧不吃??!可我呢?贏了還得被迫承認(rèn)與你的婚約,輸了更是萬劫不復(fù),被退婚的恥辱伴隨我一生......”蕭玉山冷冷地看著上官月,面露凝重之色。
“上官月,你還真有意思,兩頭不吃虧??!你應(yīng)該先打盆水自己照照,看看自己是什么貨色?”一旁的鐘山雨實(shí)在是聽不下去,忽地站起身來,瞪著上官月。
“你又算個什么貨色?這事兒輪得上你插嘴嗎?”上官月就像突然找到了發(fā)泄口一般,將鐘山雨一陣嗆白,氣得鐘山雨直跺腳,望著蕭玉山直搖頭,希望蕭玉山別上當(dāng)。
蕭玉山見鐘山雨如此,不惜折損自己都要幫他,心中一陣感動,滿面感激之色,道:“多謝提醒,我沒事。”
“上官月,此事與小雨無關(guān),不要傷及無辜,好嗎?”蕭玉山冷冷地望著上官月說道。
“我傷及無辜?誰知道你們之間有什么事?說不定我才是最無辜的那一個?!?p> 此時的上官月,簡直就是懷里揣副牌,逮誰跟誰來,毫不掩飾地拉鐘山雨做犧牲品,順勢將自己悔婚理由提升到更高層次。
蕭玉山終于明白了,上官月這是鐵了心跟自己斷絕關(guān)系,面對如此無理取鬧之人,早點(diǎn)散伙早點(diǎn)好。
“上官月,話都說到這份上,多說無益。拿筆來!”
上官月被蕭玉山這一句突如其來的“拿筆來”給驚了一下,憋了許多話,愣是一句沒說出來。
“上官大小姐,今日之事,看在長輩們曾經(jīng)的交情上,我不想太過分,你不就是想既解決我們之間的婚約,又想羞辱我一番嗎?沒問題,我答應(yīng)了,三年之后,我定去兩儀宗,與你做個了斷。”蕭玉山望了一眼離去的下人,對上官月說道。
一旁的蕭沐見兒子思維敏捷,行事果斷,與平時判若兩人,激動得豎起大拇指,十分爽朗地笑道:“有魄力,不愧是我蕭沐的兒子,有子如此,值了!”
一旁的上官月,從小就被嬌慣,哪怕曾經(jīng)的蕭玉山,都是她傲嬌的本錢,如今又投入兩儀宗宗主門下,被當(dāng)做未來接班人培養(yǎng),見蕭玉山說自己是在羞辱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略帶稚氣地吼道:“蕭玉山,本小姐什么時候羞辱你了?別把自己說得那么委屈,要不是顧及蕭叔叔,就你這個廢物,羞辱了又如何?還以為自己是曾經(jīng)的那個天才?倘若你不服,那就三年后自己來兩儀宗找回你的尊嚴(yán)。”
“倘若三年后,你還是如今這個熊樣,那就自己將解除婚約的契書寫好,乖乖交到我手中?!?p> 蕭玉山望著有些氣急敗壞的上官月,竟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不用等三年了,你不就是想解除婚約嗎?我今天就可以成全你。”隨即將站在門外的下人叫了進(jìn)來,展開錦帛,洋洋灑灑,提筆狂書。
筆落!
折疊錦帛,親自送至上官月手中,才折身返回原座。
見蕭玉山如此灑脫,上官月反倒警惕了起來,輕展錦帛,幾段字跡映入眼簾:“休書,蕭玉山不喜上官月之德行,故休之。蕭玉山?!?p> 蕭玉山見上官月展開錦帛,云淡風(fēng)輕地道:“如你所愿,今日既然來了,我必須要做點(diǎn)什么,這就是我給你的,三年之后,我親自上兩儀宗,給你一個翻身的機(jī)會?!?p> 說罷,蕭玉山一把拉住身旁的鐘山雨,繼續(xù)道:“剛才你不是說你無辜嗎?沒錯,我真正喜歡的人是她,所以我休你,便是給上官世家長輩留面子?!?p> 鐘山雨吃驚地望著蕭玉山,臉?biāo)⒌囊幌录t到脖子根,隨即害羞地轉(zhuǎn)過頭去,雖心知蕭玉山是故意拿自己去氣上官月,卻還是心中一暖。
“蕭玉山,你......你敢休我?還敢當(dāng)眾辱我上官家?”上官月將手中休書揚(yáng)起,狠狠地摔在地上,杏眸圓瞪,不可置信地對蕭玉山怒吼道。
一旁的上官行和上官一諾也是一驚,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眼睛瞪得大如牛卵,錯愕地看著蕭玉山,特別是上官行,恨不得直接撕了蕭玉山。
而另一側(cè)的巫馬伋,似是頗為得意,面露輕松之色。
“哈哈哈,不愧是我蕭沐的兒子,真可謂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比你爹有魄力。”蕭沐近乎癲狂地大笑道。
就在這時,上官世家大門口闖進(jìn)一人,對著會客廳就是一通嚷嚷:“哎喲喂,真是想啥來啥,上官老爺子,剛才我可是親耳聽到,這蕭玉山有眼無珠,將上官月給休了!真是太好了,如此佳人,舍我其誰?嫁給我吧!放心,今日之事我一定嚴(yán)守,不會外傳哪怕半個字。”
如晴天霹靂一般的聲音在上官府中響起,讓上官行等人齊齊覺得顏面掃地,上官月滿眼寒光,惡狠狠地盯著蕭玉山,眼中滿是質(zhì)問之色,這就是你干的好事?
蕭玉山聽到來人這一通表白,真是又好笑,又好氣,陰笑著看向上官月,雙手一攤,顯得十分坦然,意思也很明顯,誰叫你叫得那么大聲的?此事關(guān)乎你上官家名聲,與我何干?
原來,在三年前,十五歲的蒼梧郡鎮(zhèn)西大將軍祁破軍的七公子祁驍麟,偶遇上官月,被上官月那俏麗的容顏所吸引,不能自拔,請紅娘上門提親,才知與蕭玉山有婚約,那時的蕭玉山,少年英杰,聲名鵲起,只得作罷。
后來蕭玉山境界跌落,祁驍麟便經(jīng)常拜訪上官世家,讓上官月不勝其煩,在其祖父好友的介紹下,去到兩儀宗修習(xí)玄道,后因天賦異稟,被巫馬蘭收為弟子,此后,二人再不曾謀面。
今日中午,得知上官月歸來,祁驍麟激動不已,在護(hù)衛(wèi)陪同下直往上官府上行來,本想再次向上官月表明心跡,寄希望于死纏爛打。
誰知,遠(yuǎn)遠(yuǎn)看見一行三騎直奔上官家而來,護(hù)衛(wèi)認(rèn)出蕭沐,才心有不甘地打道回府。
沒走幾步,祁驍麟不死心,決定親自前往一探究竟。
眾人剛才的一番談話,皆被躲在府墻外的祁驍麟給聽得真真的,這讓祁驍麟激動萬分。
畢竟,上官月有望撕毀婚約,不僅給了自己機(jī)會,還可以時刻羞辱蕭玉山。
心中正得意,偏偏又聽到上官月被蕭玉山休棄之言,這又給了祁驍麟借機(jī)脅迫上官月的把柄。
雙雙均有把柄捏在手,祁驍麟心情激動難耐,一時沒忍住,才發(fā)生了剛才這一幕。
廳中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齊齊意識到,今日之事一旦外泄,必然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正在眾人思索之際,上官月和蕭玉山幾乎同時沖出大廳,直向祁驍麟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