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直不動的呂子羽猛地一拍地面,身體一躍而起,一掌擊去。何央大驚,連忙朝后退去。然而呂子羽的手剛要擊中何央,卻悶哼一聲,體內精氣竟瞬息潰散,身體沉重的再次癱軟了下去。
“不自量力!”何央心下一松,冷哼一聲,緩緩上前,一把扼住呂子羽的脖頸,想把他凌空提起來,結果發(fā)現(xiàn)體重已增加到自己提不起來的程度,不禁咬了咬牙。
為了掩飾尷尬,何央大笑了一聲,道:“雖然有些本事,但在我眼里,你就是個跳梁小丑!嗯,很重很重的一個小丑,現(xiàn)在整個人看起來都很可笑,你的角色很成功??!哈哈,我說,你憑什么跟我斗?還敢叫人來刺殺我?怎么?那位高手在哪兒?叫出來讓我見見他的風采!還是說不敢出來?哼!雖然殺你很簡單,不過,我還是要親自動手,讓你好好享受下世間的疾苦,明白生命的意義,才好讓你明白自己到底是誰!”
“你放開公子。”風鈴情急之下,沖上前伸手推向何央。
“滾開!”何央臉色一冷,手一甩,風鈴一下被摔倒在地上,滿臉痛楚。
“鈴兒,你沒事吧?”孫慈素忙上前扶起風鈴。吳笙老臉氣的通紅,忍不住道:“堂堂何家公子,竟不顧身份,對一個弱女子出手?”
“掌嘴!”何央冷聲道。
“啪”的幾聲,吳笙嘴溢鮮血,雙頰微腫的倒在地上。一個護衛(wèi)站在他身前,冷冷的橫掃了幾人一眼。
一旁的樊崇緊了緊拳頭,臉上早沒了以前嬉皮笑臉的神色,有些陰晴不定。
不知受到什么刺激,呂子羽忽然渾身顫抖起來,他雙目通紅卻泛著一絲銀芒,死死的瞪著何央。
“咦!想不到提前發(fā)作了。”何央驚異道。
“轟!”
狂猛的氣浪突然從呂子羽身上涌出,一下把何央震飛了出去。
呂子羽半跪在地,頭發(fā)衣襟無風自動,周圍空氣隱隱扭曲起來。他雙目赤紅,幾欲滴出血來,但轉瞬間變成銀白色,更顯冷漠,殺氣凜然。
何央捂著氣血翻涌的胸口,驚疑不定。
呂子羽喉嚨傳出一陣低吼,餓狼出籠般撲了過去。
興許是銀血蟲的功效,重量倍增的他,每一步,都重如泰山,氣勢兇猛。
“快攔住他!”何央沒想到他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可以動彈。不禁面色一變,大叫道:“快來人,快點……”
那兩個護衛(wèi)拔出鋼刀,奮不顧身的沖上前。
“砰!”“砰!”
呂子羽身影一閃而過,兩個護衛(wèi)一觸即潰,口噴鮮血的倒飛出去,氣息萎靡,半晌起不得身。
“死!”
呂子羽如野獸咆哮,瞬息沖至何央身前,手屈成爪,一式黑虎掏心狠狠抓了過去。
何央瞳孔一縮,就在這時,一個黑影突兀的出現(xiàn)在他身前,一拳擊出,毫無花哨的迎了上去。
“砰!”
呂子羽身子一震,滑退丈余,嘴角溢出一絲銀色的鮮血。但臉上面無表情,銀色的眸子冰寒無比。
來者正是炎狐。他面色肅然,身形未動。雙眼微瞇,卻是掃視四周,戒備非常!
何央心頭大定,霍然轉過頭,發(fā)出一聲細微卻有些尖銳的聲音,呂子羽頓時身體大震,“噗”的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來,身體如重石般“咚”的一聲跌倒在地上。
鮮血中,大半都成了銀色液體。
風鈴看著這一幕,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般,一下跌坐地面,眼淚奪眶而出。
“何公子,你和呂公子并無深仇大恨,僅僅只是昨晚有點誤會而已,為什么要置他于死地?”孫慈素緩緩走上前,面無表情的盯著他。
“深仇大恨?”何央摩挲著下巴,道:“我和他本來只是有那么點不愉快的經歷而已,但當他用陰毒手段害我護衛(wèi)性命,又派人來刺殺我時,就應該想到自己這個下場了?!?p> “你說他害你護衛(wèi)性命?派人刺殺你?”孫慈素的神態(tài)沒任何變化。
“是啊,難道孫老以為我信口胡謅?”何央眉頭一掀。
“呂公子為人正直,心胸寬廣,即便許鄧這等假借他名號招搖撞騙的人,都只是言語勸誡一番。而且他剛來玉都不久,能認識什么人?又有誰會為了這點矛盾而去刺殺堂堂何家公子!”孫慈素道。
“孫老你認識他多久?你知道他以前的事情?說白了,你根本就不了解這個人!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事情,不一定是真!”何央搖了搖頭,道:“此人膽大妄為,手段毒辣,為了以后能睡的安穩(wěn)點,只能殺了他!”
孫慈素沉默不語,但顯然不信他這番說辭。
“正所謂善惡有報,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你沒想到有今天這個下場吧?”何央慢悠悠的走到呂子羽面前,目光忽然瞥到他腰間那把白布包裹的劍,怔了下,伸手取了下來,把纏繞在上的布條拆開。
一柄暗黑幽靜的劍出現(xiàn)在眾人視野里。
何央眼睛一亮,一撫劍身,笑道:“想不到你還有這么一把奇特的劍,不錯不錯!”
似乎觸動了什么,呂子羽身子一震,雙眸死死盯著他。
何央心下一跳,毛孔都緊縮起來,隨即便有些惱羞成怒,持劍斜指他,面色冰冷的道:“既然你骨頭硬,那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硬!”
說罷,手腕一晃,邪風劍朝呂子羽肩處削去。
就這時,一聲嬌喝突然響起。
“住手!”
“咻!”一點疾光自外瞬間射來,何央心下一驚,急忙后退閃避。
輕風拂來,一個英氣的女子出現(xiàn)在兩人之間。
“云姐姐!”風鈴愕然道。
“若秋云!”何央臉色變了變。
若秋云朝風鈴點了點頭,轉而冷眼看著炎狐和何央,沉聲道:“何公子,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何央眼珠轉了轉,呵呵一笑,反握邪風,抱拳道:“我想統(tǒng)帥是誤會了,我見呂兄中了一種奇毒,想幫他看看。你看,我連紅果都帶過來了呢!”
若秋云看著呂子羽的模樣,黛眉微蹙,眼中閃過一絲驚異。
風鈴這時才得以走到呂子羽身邊,啜泣的緊攥住他的衣袖。
若秋云心下嘆息了聲,對何央徑直道:“解藥!”
“解藥?什么解藥?我怎么會有解藥呢,這一看便知是天下少有的奇毒,我也想找到解藥救呂兄,奈何我能力有限,同樣束手無策?。 焙窝雵@息的搖了搖頭。
“別跟我饒舌,解藥呢?”若秋云臉色一沉,踏前一步,緊逼了過去。
何央眼睛一瞇,輕笑道:“難道統(tǒng)帥認為是我下的毒?可有證據?如果沒有,我可以認為統(tǒng)帥是在污蔑我?”
“何央,你我心里明白,把解藥拿出來,我當什么事都沒發(fā)生?!比羟镌瞥谅暤?。
何央臉色變了變,哂笑道:“什么明不明白?統(tǒng)帥說什么我真不明白啊!不過即便是我下的,你又能如何?難不成殺了我替那臭小子抵命?”
風鈴等人驚怒不已,若秋云臉色也變得很難看,眼神漸漸冷了下來。在一旁的炎狐雙手負于身后,面帶微笑仿若未見這劍拔弩張的氣氛。
堂堂五大世家,都是超然存在的勢力,自不會懼怕任何人。
半晌,目光閃爍的若秋云似乎冷靜下來,道:“他現(xiàn)在卷入一宗案件,所以不能死。”
“可是我真沒解藥?!焙窝霐偭藬偸郑桓睙o能為力的樣子。
“……你可以走了?!比羟镌粕钗丝跉?,轉身看著呂子羽。
“云姐姐!”風鈴急聲道。
“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辭了!”何央笑著拱了拱手,大搖大擺的離去。炎狐也抱拳道了聲“告辭”,方才跟了上去。
“云姐姐,你怎么把他給放了!”風鈴急道。
若秋云搖頭道:“放不放,我們都拿他沒辦法。別忘了他是誰!”
“統(tǒng)帥,你可有辦法救呂公子?”吳笙滿是希翼的道。
若秋云嘆息道:“我也是頭一次見,很抱歉!”
五大世家都有各自的底蘊,若秋云倒是知道何家有一種奇蟲,但其效用無人得知,而且呂子羽似乎是中毒之癥,所以沒有往那處想。不過即便想到了,也是無可奈何。
而此時的呂子羽神情恍惚,無力的看著何央離去的方向,腦海里回蕩著一句話:“邪風沒了……”
隨即氣血一陣翻涌,眼睛一翻,徹底昏迷了過去。
……
在不遠的地方,有兩個人默默的注視著何央從孫府離去。
“何央還是沒有讓我失望??!”為首的,是一個面相平實的青年,神色很是溫和,看起來沒有任何特點。
“公子高明!”在他身側,是一個神色冷峻的男子。
“這也多虧了艾薇,如果沒有她,死了的呂子羽可沒有現(xiàn)在這種效果了?!鼻嗄晡⑽⒁恍Φ牡馈?p> “的確有些意想不到!”男子點頭道。
“郀公子,您的酒菜已經備好!”這時一個高瘦青年走上前來,恭敬的說道。
青年點了點頭,朝都主府了一眼,轉身緩緩走去。
“這把火,已經足夠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