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鬼?大哥,捉什么鬼呀?我們到什么地方去捉鬼?”蘭水芙聽見花殘葉在院子里喊她,連忙跑出房間,臉上充滿興奮的表情,總算有好玩的事了。這世上那兒有鬼呀?她是一個無神論者,從來不相信這些的,人世間所謂的鬼有兩種,一種鬼住在人心中,我們稱之為心里有鬼;一種存在于我們腦海之中,我們稱其為裝神弄鬼。不知道大哥說的是那種鬼?心里有鬼的人表面上看不出來,也無從去捉,想必是去捉裝神弄鬼的人吧。
“九妹,來?!被埲~把蘭水芙拉到一邊,輕聲細語壓低聲音說:“我剛才得到消息,府衙衙役吳春,就是給我們帶路找酒肆的那位衙役吳春,被人殺死在一間無人居往廢棄了的小院子里。我的手下可是一等的高手,站在小院子外都沒有聽見院子里有任何動靜,更沒有看見有人進出,吳春在一剎那間就被人殺死在小院子里。
吳春的嘴里塞有一塊破布,發(fā)不出求救聲也是沒有辦法的,就算是殺死吳春的人武功極高,能夠在抬手之間殺人于無形,可他是怎么逃走的呢?這點是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什么人殺了吳春?為什么要殺吳春?吳春不回府衙獨自跑到一個無人居住的小院子里去干什么?他是要去見什么人嗎?沒有尋到答應(yīng)之前,誰也不知道。吳春被殺的第一現(xiàn)場我現(xiàn)在已知曉,九妹要不要去看看?”花殘葉說完之后問蘭水芙。
“當(dāng)然要去,吳春死的很蹊蹺,他一定是到廢棄的小院子里見什么人,和他相約見面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殺害他的兇手。我們現(xiàn)在無法確定誰是兇手,一切都是我們猜測的,凡事都講證據(jù)。大哥,我們現(xiàn)在就到你說的那個廢棄了的農(nóng)家小院去看看,或許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我們快走吧。”蘭水芙很是高興,總算找到機會發(fā)揮她的特長了。
“我也要去?!痹码x顫巍巍地扶著門框走了出來,臉上的傷青一塊紫一塊的,嘴角還有些血跡,狼狽的樣子就像是打了敗仗的殘兵。狐貍一樣的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蘭水芙,生怕蘭水芙將他遺棄,如果他有尾巴的話,他一定會不停地朝蘭水芙搖尾乞憐。
蘭水芙生氣地瞪了月離一眼,然后對花殘葉說:“大哥,你等我一下。”說完之后朝月離走去,邊走邊咬牙切齒地咒罵月離。月離滿心歡喜地看著蘭水芙,傷痕累累的臉上擠出了一朵比太陽還燦爛的花,芙兒對他可真好,知道他受了傷,擔(dān)心他走路困難,持意前來扶他的,嘿嘿嘿!苦肉計成功了,只要苦肉計成功,下一步就該實施美男計了。
正在月離飄飄然地胡思亂想做白日夢時,蘭水芙早已走到了他的身邊,不由分說抬腿就狠狠地踢月離。月離不曾防備,像皮球一樣滾到院子里,慘叫聲頓時響徹云霄,驚得院子里小樹上的麻雀亂飛,它們都以為地動了呢。蘭水芙拍了拍繡鞋上的灰塵,和花殘葉往吳春被殺的廢棄小院去了,留下月離一人躺在地下哀嚎。
廢棄的小院子里的圍墻邊雜草叢生,院子中央有小塊空地,地面上有一灘血跡,血跡的顏色已有些變黑,上面有蒼蠅飛來飛去。濃烈的血腥味還沒完全散去,夾雜著泥土的芬芳迎面而來,味道很是怪異。從變黑了的血跡上看,吳春死了有幾個時辰了,不對!尸首都沒有,從何斷定這兒死了人?死的人是吳春?說不定地上的血是豬血或是狗血,這都是可能的。
蘭水芙想到什么就說什么,至少在花殘葉面前是這樣的,“大哥,這兒就是你說的吳春被殺之地?吳春的尸首怎么不在這兒?地上的血跡證明不了什么,沒有尸首,就無法證明這兒是兇殺現(xiàn)場。就算是有尸首,也無法證明這兒就是兇殺現(xiàn)場,說不定尸首是從別的地方搬過來的?!辈榘钢v究證據(jù),沒有證據(jù)一切都是空談。
“九妹,這兒的確是吳春被殺的兇案現(xiàn)場,我的手下對我忠心耿耿,他是不會欺騙我的。吳春的尸首被我手下藏匿在一個秘密的地方,我們查看了這兒,再去看吳春的尸首?!被埲~開始在小院里尋找線索,天干物燥沒有下雨,地面的腳印很不明顯,血跡濺開的范圍也不大,地上的雜草也沒被踐踏過的痕跡。太奇怪了,難不成真的有鬼?
蘭水芙著重查看血漬周圍的情況,血漬都集中在一個地方,其它濺到的地方范圍不大,只有星星點點的幾滴血。地上的血浸應(yīng)該是吳春倒在地上之后從身上的傷流出來的,所以地面上的血漬是集中在一起的。兇手和吳春之間肯定早就認識,不僅認識,還很熟悉,只有熟悉的人吳春才不會防備,吳春被殺一案會不會是熟人所為呢?蘭水芙愁眉不展地圍著血漬轉(zhuǎn)了幾圈,她總覺得地上的血漬有問題,流出的方向不對,非常不對,很不合常理。
這兒找不到需要的答案,那就去看看尸體吧,殺人現(xiàn)場可以偽裝,尸體卻很難偽裝,更何況大哥的手下就待在小院外面,一有風(fēng)吹草動,他肯會發(fā)現(xiàn)。時間太短,殺人有可能來不及對吳春的尸體進行處理,就匆匆逃走了,得去看看吳春的尸體。
“大哥,這里沒有我們想要的線索,去看看尸體吧,吳春的尸體或許會告訴我們答案?!碧m水芙的話得到花殘葉的認可,他仔細地查找了好幾遍,在這兒沒有找到另外有人進來過的痕跡。如果吳春真是被人謀殺的,那殺他之人就不是人,一定是鬼魅,也只有鬼魅走路不用腳,殺人于無形。
花殘葉帶著蘭水芙回到同順客棧,月離早已被同順客棧的伙計扶回房間,此刻正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老遠就聽的見?;埲~裝著什么也沒聽見,直接進了書房,蘭水芙默不作聲跟了進去,兩人把月離的呻吟聲當(dāng)著歌聲來聽,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聽得人頭皮發(fā)麻,渾身直起雞皮疙瘩。蘭水芙的手開始發(fā)癢了,等忙了這會兒,一定去狠狠揍他一頓,敢讓她耳朵受罪,她就讓他皮肉多受些苦,哼!
花殘葉等蘭水芙進了書房之后,轉(zhuǎn)身就把書房門關(guān)上,同順客棧雖然是自己的地盤,但也不是最安全的地方,得小心隔墻有耳,第一個要防的就是月離。月離演戲的天賦無人能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怎能逃得過他的眼睛。
“九妹,跟我來?!被埲~站在書桌前順時針轉(zhuǎn)動了九圈桌上的硯臺,寵大的書桌輕輕的移開了,露出書桌下一個黑漆漆的大洞。蘭水芙第一次看到神奇的密室,眼睛睜得老大,這就是傳說中的密室,太好玩了,可是下面怎么黑漆漆的,一點光線也沒有?密室里面有沒有可怕的東西呢?
花殘葉從書框柜上面的一個檀香木匣子里拿出一顆夜明珠,借著夜眀珠發(fā)出的微弱亮光,走進了地下密室,蘭水芙連忙跟了進去,蘭水芙進去之后,花殘葉按動密室內(nèi)壁的按鈕,書桌瞬間輕輕地回到原地。密室的入口是十幾級臺階,臺階很窄,僅供一人前行,花殘葉擔(dān)心蘭水芙跌倒,一手拿夜明珠,一手牽著蘭水芙。臺階下面是幾間密室,每間密室的門頂都鑲嵌有夜明星,光線比之前要好上許多,蘭水芙也逐漸適應(yīng)了密室里的亮度。
“九妹,來!吳春在這里?!被埲~推開左邊第一個房間的門,他早就吩咐手下把吳春的尸體藏到這里,這兒是他認為最安全最保險的地方。整個夜星國,他只相信這個地方?jīng)]人能找的到,其它地方他可不敢保證。他和蘭水芙一樣,都對吳春被殺的事十分好奇,吳春與很多事都有微妙的關(guān)聯(lián)。他是衙役,丁青連到必勝賭坊抓人的時候,他獨自留在府衙看家;他去喝酒,酒肆關(guān)門;喝醉之后還被人裝扮成了齊貫的尸體。現(xiàn)在又無緣無故被殺,是為什么?難道他知道什么秘密,被人滅口了?
蘭水芙進了密室才發(fā)現(xiàn),這間密室是存放尸體的地方,里面放有十幾張兩米長一米寬的木桌,有好些尸體放在木桌上,用長長大大的白布蓋著,密室里充滿了尸臭味。蘭水芙把鼻子捏著才沒有吐出來,雖然她是警校出身,也不懼怕尸體,可是警校解剖室里的尸體是用福爾馬林浸泡過的,那像這兒,用塊白布蓋著了事?;埲~早將蘭水芙極不滿意的表情看在眼里,也難怪,誰愿意和尸體待在一起呢?
“九妹,你看看,這就是吳春的尸體?!被埲~揭開蓋在最外面木桌上的白布,一具新鮮的尸體呈現(xiàn)在兩人面前。尸體的胸口插著一把血淋淋的匕首,匕首一半在尸體的胸腔內(nèi),一半握在尸首的雙手中,仿佛在臨死之前,他想把匕首從胸口拔出。
“真是吳春,沒錯?!碧m水芙看清楚了尸體的五官,興奮地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