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xiàn)實

生于鄉(xiāng)野,心懷山海

第十章 鬼神之說

  天有不測風(fēng)云,人有旦夕禍福。世界上有兩種極端,越懂得,就越孤單;越懂得,就越曠達。這兩個極端并不對立,但又同時存在。

  作為地球上的高級智慧生命體,每個人都繞不開這悲歡離合所帶來的心力交瘁。

  因為,我們是人,是有血有肉,有靈魂,有感觸,有向往,有希冀,有在乎,有放不下人的人。

  在轉(zhuǎn)去沙河小學(xué)后,臨了的六年級下半學(xué)期,突然就毫無預(yù)兆地發(fā)生了一連串的事,好似要一股腦兒的都要云天經(jīng)歷了,以此來映射他的成長。

  仿佛這才算是真正的成長,因為沒有什么能夠比翻天覆地,天旋地轉(zhuǎn)來得更直觀的成長,來得更震撼人心,來得更振聾發(fā)聵。

  跨越新世紀(jì),中國剛剛加入世貿(mào)組織不久,改革的春風(fēng)緩緩從東部沿海吹到了西北靖邊。

  在西部大開發(fā)的戰(zhàn)略中,終于將這一片土地也納入其中,一系列的建設(shè)如火如荼的鋪展開來,黃河堡村的勞動者們也終于感受到來自祖國的溫暖。

  不知是從哪天開始,村里人都陸陸續(xù)續(xù)拿起了镢頭,鐵掀,在自家門口開挖起來,那情形熱火朝天,大有全民公社的氣氛和壯觀。

  家家戶戶,道路中央,被一條條縱橫的溝壑連接起來,仿佛這個時候整個村子成了一個緊密連接的整體。就像是一顆挺拔高大的梅樹,在蜿蜒曲折的延伸向各個角度的枝子梢頭,結(jié)了好多瓣梅花似的,緊密而又殷實。

  從此以后,黃河堡村也迎來了一個劃時代的變化,家家戶戶都將能夠用上自來水,這著實是生活的一大進步。

  然而考慮到未來的規(guī)劃,云天家并沒有開挖,因為在今年即將到來的夏季,秋生打算建新房,而地基并不是現(xiàn)在的古家舊宅。

  云天依然記得那是一個再也普通不過的早晨,因為沙河小學(xué)距離家比較遠,每天上學(xué)都要趁著夜色就出發(fā),就好像探險一樣,長此以往,也是頗有樂趣。

  距離硝煙的戰(zhàn)火已過去不少年月,但革命的薪火精神卻絲毫不減的傳播著。云天依然記得前幾年,見到的移動電影廳。

  那是一種簡陋的但又很神奇的機器,夜晚降臨,遠處掛一片白色幕布,機器射出一道光束,打在白幕上,大家提著小板凳靜靜地黑壓壓坐了一片。

  云天有機會也去趕了一趟,期間他看了《地道戰(zhàn)》,看了《洪熙官》,電影真是好看,以致后來都能令他回憶如新。

  此時的云天,孤身一人,想想在縣城讀書的哥哥,此時應(yīng)該還正在睡覺吧。

  云天站在路上,看著趴在地上的一條條蔓延向遠方的隧道,黑暗中神秘又興奮。

  “都說舉頭三尺有神明,挖地三尺有寶貝,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云天看著隧道思忖道。

  順著路上的坑道,慢慢行進,云天很快地便遇到了一個坑道十字交界口,輕輕松松地溜入坑道內(nèi)。他拿出準(zhǔn)備好的火柴和油繩,嚓一聲點燃,光亮劃破夜空,把方圓坑道照亮,一路新奇的向前走去。

  西北屬于黃土高原,土質(zhì)疏松,垂直紋理分布,有些土地松軟的地方,坑道邊緣赫然已經(jīng)塌方下來,沒有了那種平行的規(guī)整美。

  一路行進,云天信步沿著隧道出了村小路,來到村大路,也就是連接縣城的主路,慢慢地上學(xué)探索小隊也壯大起來。

  “云天,是你嗎?”

  隔著一段距離,云天就聽見有人在呼喊跟他打招呼。仔細(xì)一聽,不是文志是誰,昨天說好一起在這兒碰頭的。

  “是我,文志,你出來等了多久啦?”云天走上前詢問。

  “沒多久,也就幾分鐘,你不是說你五點出發(fā)么,我約莫著你五點二十就到了,所以提前出來了?!蹦莻€叫文志的男孩答道。

  “嘿嘿,你這次可早,上次可是我去你家叫的你呢。”云天說著,扯一段油繩給了文志,“來,你也把油繩點起來。我們快點走,不然天亮了就沒意思啦。”

  文志全名叫張文志,算起來跟云天是同宗。文志這人,給人一種很溫和的感覺,可能也是因為有點兄弟關(guān)系在里面也說不準(zhǔn)。

  “云天,你往常不是會晚一些,今天怎么早一些,難道起得早?”文志問道。

  “不是啦,我今天本來要去半路摘蘋果的,結(jié)果有個老頭在拿著手電筒巡邏,可能之前被發(fā)現(xiàn)了。”云天尷尬的笑笑說道。

  “哦,你奶奶家不是有果園,還要偷?”文志不解的問道。

  “你不懂,我沒去我奶奶家。”云天解釋道。因為隨著成長,云天也似有似無的在哥哥對奶奶那邊的舉動中有所感受,索性就跟他保持一致。

  “哦,那下次我給你帶,我家也有幾顆蘋果樹?!蔽闹景参康馈?p>  “那謝謝啦。”

  一路上兩人說說笑笑,也沒再見著什么認(rèn)識的同學(xué),約莫差不多六點的時候,已經(jīng)來到了校門口。

  “咣咣~咣咣咣……”叮叮咣咣的聲響由遠及近,今天學(xué)校的門也提前開著,云天和文志好奇的朝校園走去。

  教學(xué)樓是一幢二層的磚瓦水泥建成的單片樓,坐北朝南,上下兩層各三間教室,東西走向,側(cè)面設(shè)一副樓梯,因為人少,所以每個教室就是一個年級。

  云天和文志徑直上了二樓,走到教室樓道前,倚著欄桿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眺望。

  “那里好像是個廟吧,在開廟會?”云天問道。

  “不是開廟會,還沒到四月八呢”文志說道。

  “那是什么?”

  “不曉得?!蔽闹舅妓髦鴵u搖頭。

  “你說奇怪不,學(xué)校里干嘛弄一個廟?。俊痹铺煊謫柕?。

  “不知道,可能有各種原因吧。”文志說。

  “那你能不能說點知道的?”云天又問。

  “說了你可別害怕啊?!蔽闹疽荒樥J(rèn)真地說。

  “你說吧,反正天快亮了,能有什么害怕的?”云天正氣地說道。

  “你聽說過轎子嗎?”文志說道。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轎子?以前人坐的轎子?”看他這么認(rèn)真,云天也提起了精神。

  “差不多,只不過在廟里的是很小的轎子,俗稱‘轎轎子’?!蔽闹菊f道。

  “哦,那是干什么的?”云天追問道。他這還是頭一次聽說,不免生出許多好奇心來。

  “是用來抬‘老兒家’的,也就是我們所說的神仙之類的?!蔽闹窘忉尩?。

  “哦,聽著好像還挺有意思,能跟神仙親密接觸,就像西游記里的那些神仙?”云天用他所了解的情況詢問道。

  “是的,不過這廟里的‘轎轎子’可不像西游記里演的那些神仙那樣啥都好,聽說之前還有人出過事兒呢?”文志盯著前方不遠處的熱鬧的廟宇說道。

  此時,云天看見那廟宇里充滿著紅色的光,紅的出奇,除了紅色別無他色,黑暗中給人不免有一種陰森,瘆人,涼颼颼的感覺。

  從這里遠遠望去,能看見廟宇里面有一個東西在動。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時而轉(zhuǎn)圈,時而靜止,甚是詭異。

  “出過事兒,出過什么事兒?”云天屏氣凝神的問道。

  “有的人不相信這些鬼神之說,所以不自覺就說了一些不好的話,結(jié)果家里就接二連三的遭病遭難?!蔽闹菊f。

  “你都聽誰說的?這么邪乎?”云天不敢相信的詢問。

  “我爺爺說的,他跟咱們村的那個守廟人很熟,也經(jīng)常去廟里做法事,知道這些。”文志說。

  云天將信將疑的點點頭。再看東邊,已經(jīng)泛起了魚肚白,陽光散射在天空,校園里陸陸續(xù)續(xù)的有同學(xué)進來,三五成群,嘰嘰喳喳,不一會兒,二樓也變得嘈雜起來。

  遠處的的廟宇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沒了聲響,又恢復(fù)了往日的灰色。

  “喲,云天,你們來這么早?”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走廊的樓梯口傳來。

  “不像你,家就在學(xué)校旁邊呀?!痹铺燹D(zhuǎn)過頭看著走來的男孩調(diào)笑道。

  這是云天在沙河村沙河小學(xué)這里交的最好的朋友。這人名叫張國東,好像與云天也有點宗親,都說天下張姓是一家,到哪兒都能使人親近,好像有那么點道理。不過個頭卻要比云天矮一些,身材壯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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