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念嬌陰寒的猶如地獄的修羅一般的聲音,在靜謐的刑房累幽幽響起:“華文清,你會后悔的。”
李真一路狂奔,他記得女子那看似古井無波的眼神,覺得那是在暗示他出來打探消息。
好不容易逮著個小宮女,也不管是不是合適,張口就問:“龍家小姐的案子是如何定的?”
小宮女嚇了一跳,就要喊出來,卻見來人滿臉汗水,掩飾不住的焦急和擔憂,不由得心中一軟,也不怪后者唐突了,“皇上已經(jīng)頒旨,龍家小姐廢了公主的稱號,被貶為三等宮女,現(xiàn)在整個皇宮都知道了,只是圣上發(fā)話,從此以后不允許任何人議論,我看你實在著急才告訴你的,你自個兒知道就行了?!?p> 李真有些發(fā)愣,又問了句:“沒別的處罰了?那龍家小姐這罪名到底是認了,還是沒認吶?”
小宮女又左右張望一番,小聲道:“自然是沒有認的,若真是亂|倫,不得亂棍打死,可大學士那邊------天吶,我跟你說這些干什么?”小宮女驚恐的捂住嘴,話沒說完,又是懊惱又是著急,跟個陌生人說這些找死的話,想到哪可能的后果,嚇得臉色一白,匆匆瞥了李真一眼,跑開了去。
李真自然是不知道她所想的,雖然沒有得到全部消息,不過大致還是知曉了,但很快他又疑惑了,這隨便一個小宮女都知道的事情,為何天牢卻遲遲沒有動靜呢,莫非-----想到某種可能,他呆不住了,得趕緊想辦法將消息帶回天牢,可是,找誰了?
正疑惑間,卻聽到前面?zhèn)鱽砼勇詭Щ艔埖穆曇簦骸芭具狄娀噬?。?p> 李真頭腦一個清醒,幾乎是條件反射似的跑上前行禮,他沒想到會遇到皇上,“小的李真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墨濂修根本沒時間去理會這些,若不是太后阻攔,他恨不得立馬飛去天牢,那里面又潮又濕,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
小宮女還在瑟瑟發(fā)抖,以為自己快要大禍臨頭了,墨濂修卻是看也沒看她一眼,徑直離去。
李真望著那匆匆的背影,前面的方向正是通往天牢的方向,想起平時與衙役們討論的話題,他做了個大膽的決定,朝著背影追了上去。
“皇上,皇貴妃娘娘一早就去了天牢?!痹捳f的點到為止,相信以墨濂修的聰明,不可能不知道。
果然,后者一聽,臉色瞬間陰沉:“天牢還沒有得到消息?”
李真松了口氣,搖了搖頭,“回皇上的話,不曾收到任何消息?!?p> 墨濂修冷哼一聲,“攔住了朕,竟然還封鎖了消息,果然惡毒-----德遠,朕讓你辦的事,如何了?”
德遠看了眼李真,好在后者還識趣,已經(jīng)退至五步開外,才小聲道:“目前已經(jīng)有了些眉目,不過敬天寺的住持,只怕沒那么容易就讓我們的人進藏經(jīng)閣?!?p> “區(qū)區(qū)一個住持罷了,若是礙事,不必留他性命?!?p> 德遠有些遲疑,“可是---龍姑娘似乎與那住持關(guān)系匪淺,若是知道的話,只怕-----”
墨濂修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似知道他心中所想,德遠又補充道:“據(jù)老奴所知,他二人只是熟悉的朋友,況且對方可是和尚?!?p> “既然如此,那暫且留他一命?!蹦バ蘩淅涞姆愿?,看向李真道:“前面帶路?!?p> 李真忙應(yīng)了聲是。
陽光透過墻上的小窗,照進昏暗的天牢內(nèi),讓光線亮了許多。
華文清臉色微變,龍念嬌的話讓她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氣,更讓她氣憤不已,逞口舌之快罷了,壓下心頭的不舒服,譏笑道:“本宮倒要看看,究竟你這張嘴,能厲害到哪里去?”
然而話剛落,緊閉的木門突然‘砰’地一聲,毫無預(yù)兆的被狠狠踢開,隨著而來的是充滿暴怒的聲音:“朕也想看看,愛妃的膽子,到底有多大?”
突然的變故讓牢房內(nèi)的人都是呼吸一窒,龍念嬌看著那一身龍袍的人,從來沒覺得這么順眼過,看了眼昏迷過去的芳草,不禁松了口氣。
德遠手一揮,身后出現(xiàn)大批的衛(wèi)兵,有的上前將龍念嬌二人放下來,有的則拿了武器圍在華文清等人周圍,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駭?shù)贸巳A文清,其余人等都紛紛跪下直呼萬歲。
羅三嚇得腿腳發(fā)軟,駭然的望著華文清與喜嬤嬤二人,一咬牙,哭訴道:“皇上,還好您來了,奴才一直勸娘娘,這私自行刑可是犯法的,只是奴才人微言輕,哪里勸得住娘娘。”
喜嬤嬤瞪大了眼不敢置信,想也不想的沖上去,一腳踹在羅三的胸口上,怒罵道:“好你個狗奴才,竟敢以下犯上誣陷我們娘娘,看我不撕爛你這張嘴。”
羅三不敢還手,心想挨幾巴掌總好過被砍頭啊,不過他卻忘了一件事,這主子都在劫難逃,何況是奴才的呢。
德遠厲聲呵斥道:“皇上在此,還不住手。”示意士兵將喜嬤嬤拉開。
眼前的仗勢再容不得她亂來,喜嬤嬤顫巍巍的跪下,惶恐不已。
華文清強自鎮(zhèn)定,壓下心頭的不安,安慰自己,她有位高權(quán)重的爹爹,還有太后姑媽,就算是濫用私刑,墨濂修頂多也就讓她閉門思過幾天罷了,這樣一想,表情不由得松懈下來,丟掉手中的鞭子,行了個欠身禮,“臣妾參見皇上?!?p> “哼,愛妃眼里可還有朕這個皇帝?”墨濂修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厲聲道:“皇貴妃濫用私刑,有違宮規(guī)制度,來人吶,將其打入天牢聽候發(fā)落------”又看向羅三等人,嗜血的道:“這些人,拖出去,亂棍打死。”
羅三瞬間面如死灰,呆滯一瞬,才想起要求饒,哭天搶地起來,只是墨濂修哪里會聽,他的視線全落在那個有些狼狽,眼神卻清澈的女子身上。
華文清因激動而雙眼泛紅,面目猙獰的瞪了龍念嬌一眼,尖聲道:“皇上,你憑什么捉拿臣妾,她是犯了死罪的人,臣妾作為**之首,有義務(wù)和責任來管轄**的是非,臣妾只是盡職罷了,你若執(zhí)意將臣妾扣押,只怕會造成太后和爹爹他們的不合吧?!?p> 龍念嬌像是看白癡似的看著她,墨濂修現(xiàn)在正在氣頭上,竟然還說出這樣愚蠢的話,不是找死是做什么。
果然,墨濂修眼中一寒,像是看到最好笑的笑話,雙眼微瞇,大步走上前,毫不憐香惜玉的提起華文清的衣領(lǐng),一字一句道:“愛妃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不成,**之首?虧你也說得出口,你以為就憑你那大學士的爹,還有你那野心勃勃的姑媽,朕就真的不敢殺你嗎?”
華文清臉色漲得通紅,眼里噙著淚水,卻再也不敢接一句話,這樣的墨濂修她從來不曾見過,那眼里濃濃的殺意,讓她明白,自己若是再多說一句,下一刻那雙手就不是擒在自己的衣領(lǐng)上,而是脖子上了。
喜嬤嬤見墨濂修不像隨意說說,心中一急,哭著跪到跟前,“皇上,您饒了娘娘吧,一切都是老奴的主意,不關(guān)娘娘的事,看在娘娘盡心盡力服侍您多年的份上,求皇上饒了娘娘吧,老奴甘愿受死?!闭f著便‘砰砰砰’的磕起頭來,沒一會兒額頭就見了血跡。
眼前上演的主仆情深,若是換做旁人,或許還會心軟幾分,可墨濂修卻毫無動容,他松開手,反笑道:“如此朕便成全你,來人吶,將這她拉下去斬了?!?p> 華文清就如失去支撐似的一個趔趄倒在地上,眼里是濃濃的恐慌,“不要,不要,皇上,臣妾知錯了,求您了,不要殺喜嬤嬤。”喜嬤嬤是從小照顧著她長大的,甚至比羅氏都還要親,見墨濂修真要殺了喜嬤嬤,不禁慌了,到底也只是個女人。
最終,墨濂修也只是將她二人關(guān)入大牢,羅三等人自不說,被一陣亂棍打死,那臨死前的不瞑目,好像在說自己有多后悔似的,至于李真,因有功,而被提拔為獄總管,龍念嬌臨走的時候,只留給華文清一句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zhuǎn)。是直氣的后者差點一口氣喘不過。
龍念嬌因為被貶為三等宮女,太樂署自然是不能回的了,墨濂修大方的將靠近乾清宮的靜水軒騰了出來,因為芳草還在昏迷中,雖覺不妥,也只能暫時接受。
彩霞期間一直跟著廖雪蘭,一聽說二人出來了,忙不失的趕到靜水軒,見龍念嬌并無大礙,松了口氣,再見芳草身上傷痕累累,不禁又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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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康宮并不如外面那般炎熱,反倒是有些涼爽,宮女剝了葡萄遞給軟椅上的人。
言嬤嬤匆匆走進壽康宮,望了眼伺候在左右的宮女,遞了個眼神過去,宮女們自覺的退下。
“太后,皇貴妃已經(jīng)被打入天牢,皇上將靜水軒騰了出來,這樣,只怕大學士那邊不好交代------”
太后哈哈大笑:“這也算是給華梁超一個教訓,就算要動手,那也是哀家說了算,還輪不到他做主,至于靜水軒,她愛住就給她住,這宮里從來不缺搬弄是非的人?!?p> “那咱們的計劃----”言嬤嬤想著她們還要讓龍念嬌在墨濂修身邊打探朝中哪些大臣已經(jīng)歸屬于墨濂修。
“放心,只要我們手中還握著龍家,她就不敢造次?!碧篑{定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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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樂署最近很是熱鬧,自從龍念嬌被抓之后,署內(nèi)大大小小的事都由她做主,白舞的地位可謂如日中天,阿諛奉承的,巴結(jié)討好的不在少數(shù),對與這種感覺她很滿足,然而這樣的滿足卻在見到龍念嬌安然無恙的出現(xiàn)在樂司居時,霎時間崩潰。
龍念嬌帶著彩霞來太樂署,一則是拿東西,二則她聽彩霞說,那日被羅氏等人包圍的時候,白舞就在門外,稍稍一想,她便知道這件事是因白舞而起。芳草那一身傷,還有她的一鞭子,不能就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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