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下人三五成群地做著自己分內(nèi)的事情。從他們的著裝和面貌可以看得出這個府邸很大,主人也頗有品位素養(yǎng)。不過我亂晃了一個下午,逮了數(shù)人詢問褚嵐的住所均被無情拒絕告知,也愣是沒見著褚嵐出沒,天黑的時候我有氣無力地回到那間屋子,一陣頹喪。看來只好等歿風寰來了才有辦法了。
也不知道現(xiàn)在蘇硯怎么樣了?我摸了摸耳朵上冰冷的紅寶石,心下暗自慶幸這個東西別人摳不下來,不然真的要徹底跟他們失去聯(lián)系了!
進了空間,依然的滿園春色,我緊張的神經(jīng)終于可以稍微松懈。
不過就算是這樣我也沒什么辦法可以把蘇硯也呼喚進來……算了,找個仙女傳話,等蘇硯來了再轉(zhuǎn)告!
叫來幾個仙女,把我現(xiàn)在的處境都跟她們說了之后,我又獨自在庫房里逛了一圈——現(xiàn)在我獨身在敵人大本營里,必須得找些有用的法寶傍身是不是?
讓我意外的是,在我逛到手鐲庫的時候,那個叫詺湗的神秘男人又出現(xiàn)了!
他看起來起色不是很好,像是剛剛生了一場大病一般虛弱,可眼睛卻依然有著風流的神采,仿佛身處絕境也無法讓它失去半寸光華。他遠遠地看著我,卻沒有走近,語氣依然是輕快的,就像夢里見到的一樣:“你來了?”
“恩!”我好奇地看著他,“你上次的話還沒說完呢?”
他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一陣清風拂過來,夾著細小的落葉與嬌柔的花瓣,紛紛揚揚地飄散在空中,整個畫面輕柔唯美如日本動漫里的櫻花舞,而我只是神情一晃,便看不見他的影子了。
我搖搖頭,依然什么都看不見,好像剛才是一場幻覺。
又隨便走了一會,法寶用之不盡,卻不知其為何用,也不過是一堆擺設而已。我現(xiàn)在知道蘇硯的大方是建立在什么基礎之上了,他分明就是個無與倫比的腹黑,用這些法寶吸引著我,偏偏不告訴我名字和用處,所以我想用也用不了,招也招不出去!尼瑪,這就跟你整日數(shù)著千百萬塊錢但是一分都花不掉一樣蛋疼!
我很郁悶地對著空氣比了個中指,然后沮喪了離開了空間。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來敲門,一看竟還是個穿著西裝打著領帶戴著墨鏡的彪形大漢,那一臉的兇悍像活像個上門討債的黑社會。我一樂,心想這家伙估計是褚嵐的保鏢。
沒錯,酷酷的大哥酷酷地說:“大小姐有請,請跟我來!”
跟著黑社會大哥走在長長的回廊上,我突然想起協(xié)會那個御姐,她當日對我頗為欣賞,承諾派過來的保鏢會跟我通氣。我看四下沒人,便小聲問道:“大哥,你是安保部過來的嗎?”
“是的?!?p> “嘿嘿,最近文部長好嗎?”
“部長很忙。”
“哦哦,領導都很忙,理解。還不知道怎么稱呼大哥?”
“李東波。”
我忙笑道:“李哥好,叫我小柳就好了,我是大小姐的陪訓員,以后還請你多關(guān)照啦!”
李東波面色依然嚴肅,但是語氣倒沒有開始那樣生硬了,還好心地跟我通氣:“大小姐這會心情很不好?!?p> “咦?為什么呢?”
“她被會長大人訓了話?!?p> “會長?說來我還從來沒見過會長呢!是個什么樣的人?”
保鏢渾身一顫,低聲說道:“會長大人脾氣很古怪,如果你見到他,你一定不要露出任何笑意,不然會被打死?!?p> 一個不允許別人笑的會長?真的不是一般的詭異,我微微期待地想。
出了回廊,李東波的嘴巴就緊了,我也沒多問。
雪還在簌簌地下著,路上積了厚厚的一層,整個院子銀裝素裹,純白得刺眼。意識感應到附近埋伏了大量的人手,仿佛在昭示著,只要我敢在這里放肆,立即會被無數(shù)的陣法和法寶切成碎片。
我抿了抿唇,淡定地走進道場。
而讓我根本想不到的是,褚嵐今天居然用白布蒙了眼睛!
難道是歿風寰授意?
可是歿風寰不是說叫我親自來找她看嗎?
我心下驚疑不定,但也別無他法,看不到她眼睛我毛線都做不了,我甚至不能光明正大地反擊她,除非……
“大小姐,楊柳帶來了?!?p> “恩?!彼龔膫€椅子上站起來,嘴角露出一個得意的笑:“楊陪訓員,本小姐今天想練腳力,你站在那兒別動,我可看不到你?!?p> “不好意思,”我涼涼地說,“我是被綁架過來的,我現(xiàn)在是人票,不是陪訓員。”
褚嵐樂了:“人票?哈哈!你挺幽默的,那我是不是要配合你,撕撕票?”
“我本來也沒想活著回去?!?p> 她滿意地點點頭:“很有覺悟,看來苦沒白受?!?p> “所以我可不可以在被你玩死之前,問一個問題?”
“你說吧?!瘪覎购艽蠓降臉幼?。
我緊緊地盯著她臉:“當時在交界處我放了你之后,你是怎么到德爾加林的?”
她面不改色,想也不想就說:“一個你怎么想也也不會想到的人帶我過去!”
“誰?”我緊緊地握起了袖下的拳頭。
“告訴你也沒什么。我和他做了交易,他把我送到德爾加林。你一定想不到吧?他就是蘇硯哦!哈哈!你的表情現(xiàn)在一定很有趣!”
騙子!這個死性不改的騙子!
不要以為蒙上了眼睛,我就無法懲罰你這個無恥的騙子!
我深深地吐了口氣,悄無聲息地放出一股精神力,就在她張口開始使喚我的時候,精神力勾動了早就通過那個沾血的鞭子埋在她體內(nèi)的毒素。毒氣瞬間變發(fā),一股腦兒以肉眼可見的墨綠色迅速地沖出她的口腔,一路將她的咽喉整個全都毒個潰爛!
褚嵐慘叫一聲倒在地上痙攣起來,七竅緩緩地流出綠色的液體!保鏢們一哄而上將我擒住,我冷聲道:“我什么都沒有做,這里的每個人都可以見證!你們還是快點救助她吧!”
“啊——啊——”她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腦袋痛苦地打著滾,整個腦袋都綠了。這些毒綠很快就將木質(zhì)地板腐蝕掉,還會蒸騰到空氣中,緩緩地向外蔓延。保鏢們看這架勢也不敢再靠近她,屁滾尿流地派人出去求助。
醫(yī)師很快就趕到,一個花白胡子的老頭給自己戴上了手套,結(jié)了個結(jié)界沖上對掙扎中的褚嵐撒了一團白.粉,褚嵐垂死般劇烈地痙攣兩下,最后暈死過去了。
白胡子老頭驚嘆道:“好生厲害的毒物!竟然止不住!”
另外一個老頭端詳了許久,沉聲說:“白老,這是魔界的毒,帶著黑暗系魔法,恐怕不好清除!”
“那是要請神殿的人來凈化嗎?”
“神殿么……現(xiàn)在跟神殿的關(guān)系很緊張,而且恐怕大小姐撐不到那時候?!?p> 就在二人苦惱著怎么辦的時候,一股旋風刮進來,一個年輕男子乘風而至。他眉目英挺卻神色嚴謹,一襲白衣纖塵不染襯著飛舞的銀白色長發(fā),看似超凡脫俗,卻難掩一身的盛氣凌人。
兩個老頭子看到男子,面色大喜,驚叫出聲:“會長大人!”
會長大人?!
噗——瞬間噴了有木有!
這名傳說中看到別人笑會把人打死的會長大人,連褚嵐這樣的超熟系的孫女都出來了,為毛還是二十多歲的樣子?!
可能是我臉上的表情過于詭異,年輕系的會長大人經(jīng)過我身邊的時候刻意看了我一眼。
我毫不客氣地瞪回去。
他沒多理我,快步走向褚嵐那邊,皺著沒有厲聲道:“發(fā)生了什么事?!?p> 一個貼身侍衛(wèi)哆哆嗦嗦地站出來:“回會長大人,小的也不知道……大小姐她說著話忽然就噴出一股綠毒,接著就倒下去了!”
老頭子連忙說道:“現(xiàn)在救人要緊。不過這可是魔界的劇毒,恐怕需要神殿的人過來?!?p> 聽到神殿二字,會長大人緊緊地閉上眼睛,臉上閃過一絲掙扎的神色。
我趁著他沒有破釜沉舟去找神殿和談之前,站出來說:“我可以救她。”
所有人都看向我。
會長亦然,不過他的眼睛比別人多了一種叫洞察的東西。他不問我怎么救,而是直接說:“你有什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