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發(fā)的地方實在過于特殊,萬里無人煙的內(nèi)蒙大草原,有一輛車跟在后面是足夠令人起疑的。
況且,過去之后不如往前,如果沒有安排妥當(dāng),連個睡覺的蒙古包都沒有。
不過好在二叔的人在他們儲備之時也急忙展開調(diào)配,提前一天,二叔和刀尹就先過去了。
目的地在青格勒,但更為細節(jié)的東西也是不得而知的。一品鑒做事滴水不漏,就算隊伍里的人都是自己人,沒到地方之前,最后的目的地也只有領(lǐng)隊知道。
提前到達青格勒寶拉格的兩人也沒敢閑著,對接到了向?qū)?,就開始熟悉四周的情況。
青格勒寶拉格兩千多平方公里,要知道一品鑒的行程簡直難于上青天。
不過好在四五次的跟隨,使得兩人對一品鑒的習(xí)慣有了一定的了解。
一品鑒的盜墓團伙只有七個人,不管去哪,向來如此。偶爾需要人手調(diào)配,也不超過十二個人。
他們只在夜晚趕路,我爹戲稱其為七只小老鼠。七只小老鼠如果和往日一樣,入夜出發(fā),應(yīng)該下午就能到了。
兩人料想如是,次日一早就出發(fā)到923縣道,只是等到入夜,也未曾見過一輛車駛?cè)搿?p> 兩人越等心越慌。一直到凌晨,我爹坐不住了:“他們不會坐火車來吧!”
這么一提,雙方才發(fā)現(xiàn),一直把開車過來當(dāng)做理所應(yīng)當(dāng)一般。兩人一琢磨,便立刻一分為二,刀尹和向?qū)Я粼诖说氐群?,我爹則立刻坐上客車返回ABGQ站。
等到車站關(guān)閉,他才離開。又從早上車站開門一直守到下午三點,終于在熙熙攘攘人群里發(fā)現(xiàn)了他們出來。
有一個本地人迎了過去,那個應(yīng)該就是他們安排好的向?qū)?。對接之后,他們也沒在交流,就駕車出發(fā)了。
二叔心里暗自盤算,他們什么都不說,恰恰什么都說了。
這些人沉默寡言,言行不與常人一般,就算二叔不認(rèn)得他們,也可以一眼便認(rèn)出他們。
想著,就順手把他們車牌號都報給了刀尹,以備萬全。自己則包了個面包車跟在這車后面。
“圖木斯”
雖然只看了一遍地圖,但是我爹卻記得能和青格勒相同線路的地方有一個地方叫做圖木斯。
“速度慢點,你就跟在那輛車后面吧,安全點。”司機聽完點了點頭。
本身兩車間隔不遠,司機就慢悠悠開著車子跟在后面,直到我爹眼見著車速越來越慢,而司機的車也在慢慢跟著減了速。
我爹著急地喊了一句:“別減速!快超車!”
司機哪明白是怎么回事,手上沒動作呢就問起:“怎么啦?我的朋友?”
只見前面車速度減慢,隨即一個加速瞬間側(cè)移,卡在縣道之中。
司機見狀立馬往死里踩了剎車,隨即看見前面下來三個人,嚇得司機一動不動,顫抖著手忙念:“蘇布哈納拉西”。
我爹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不如二叔人狠,這三個人下車也著實嚇了他一跳。
外面的人敲了敲司機的車門,司機忙開門問道:“發(fā)生什么事情了?我的朋友?”
就見兩人往里一探,只看見有一個人在里面就問道:“老鄉(xiāng),不用怕,你后面哪位是誰呀?”
那司機就答:“呀,那是我的客人呀!我的朋友?!?p> 里面一個男人微微一笑問道:“師傅,這位客人他要去哪里呀。”
“圖木斯呀,我的朋友!你們的車子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
我爹順手把手邊一籃子的雞蛋朝自己湊了湊,也沒說話,目光驚恐地看著這些人。
“吼,對不起師傅!”說完,放了一疊票子在中控臺上,就離開了。
“我的天啊,我的朋友,這些到底是什么人。”司機收過了錢,心里還有些惶恐。
我爹也學(xué)著他的口吻道:“我的朋友,收了錢,就不用管了,好奇心害死貓呀?!?p> 轉(zhuǎn)眼兩輛車子都開到了923縣道上了,車飛馳而過的時候,我爹居然沒有看到本該停在縣道邊等他們的刀尹。
眼看著車子到了青格勒寶拉格,直驅(qū)而上,和他們的車漸行漸遠。
“到了!我的朋友!”
我爹忙丟下兩張票子道:“我的朋友,可以送我回剛剛的青格勒寶拉格嘛!”
司機收了錢,也不多問,反正才十分鐘不到的車程又開車返回。
我爹返回途中忙打電話問及刀尹的位置。
刀尹為了低調(diào)行事不被懷疑,收到短信后,計算好了時間,就自己開車藏在了遠離縣道一公里的地方,然后架了一輛無人機追蹤著這行人的動向。
他們買的這種無人機最遠的控制距離只有四公里,我爹和刀尹一會面,就以著四公里的距離監(jiān)視著他們車子出發(fā)的位置。
但是,留給他們的時間也僅僅只有二十分鐘不到了。如果二十分鐘內(nèi)這些人沒到達目的地,只能根據(jù)行進方向一個一個找了。
跟蹤了十來分鐘,終于看到他們的車停在了巴彥圖呼木。
這是一個發(fā)展較為落后的嘎查,六十多萬畝的地方,只有兩百來戶人家。
在這寬廣無垠的大草地上,要追蹤他們,依然成了最嚴(yán)峻的任務(wù)。
十一月份的NMG還多是大風(fēng)暴雪天氣,眼見天越來越黑,三個人只能先想辦法找到可以住的屋子,否則一個夜晚都撐不過去。
向?qū)Ы邪⒐爬?,帶著他們終于在離七只小老鼠二十公里遠的地方找到了歸宿。
這是一家牧戶,牧廠主是個女人,叫蘇日娜,蘇日娜雖然才十九歲,但是已經(jīng)負責(zé)牧羊和管理農(nóng)場了。
同時,蘇日娜還要負責(zé)照顧媽媽和奶奶。奶奶換了腿疾需要錢醫(yī)治,媽媽眼疾也一直是拖著沒醫(yī)。
阿古拉答應(yīng)等他們事情忙完會帶著兩位到醫(yī)院里治病,蘇日娜才允許他們住在家里。
“我們巴彥圖呼木嘎查很窮,沒根本什么游客會來的。”蘇日娜講明了為什么他們不會被其他牧民歡迎。
刀尹就乘勢借了兩套NMG牧民的大衣穿上。這種羊毛大衣別看又臟又臭,價格卻不菲。
見蘇日娜不借,刀尹直接一狠心買了下來。有了這衣服,穿件毛衣在里面披上羊毛大衣也不會冷。
本來兩人準(zhǔn)備連夜騎馬去跟蹤七只小老鼠,但是阿古拉告訴他們,來到內(nèi)蒙,他們晚上根本沒機會出去的,讓兩人放心。
但是,一貫旨在晚上出發(fā)的七人會因為外面的天氣就改變習(xí)慣嗎?我爹是不可能相信的。
裹上羊毛大衣就向門外趕去。只見得那門一開,鬼風(fēng)呼嘯般的卷著白云奔騰而來。
白日里,朗朗晴空,可以看見白雪皚皚,銀裝素裹的蒼茫大地,那種蒼涼壯闊的印象還停留在我爹的心中。
但眼前,狂風(fēng)呼嘯、飛沙走石。別說走路了,能見度五厘米都不到。我爹只得灰撲撲地關(guān)上門又回到了房子里。
惹得蘇日娜咯咯直笑。
“這么久,我還是第一次見你笑呢!”刀尹見那張瘦黃的小臉綻開了笑容,才猛然意識到,那只是一個十九歲的孩子。
蘇日娜一聽,臉立刻紅了,沒在說話回房間去了。
三人在房間里又重新推測他們的目的地。
“要我看,也乘早別猜了。你們看看,你們看看!這里高高低低山峰十幾座,這幫人來干嘛的都不知道。”阿古拉看著地圖深深陷入沉思。
“他們!難道要偷礦?。俊卑⒐爬χ噶酥傅貓D一座山峰:“這里,叫做斯日崩。有非常豐富的鉛礦和鋅礦?!?p> 刀尹搖了搖頭,我爹就問:“這里,有湖.....泡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