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弱女子不是謝微行又是誰呢?
面對安虞的驚疑,謝微行并沒立即回答,伸手指了指前面,原來兩人已經(jīng)到了安虞曾住過的屋子了。
門沒鎖,里頭也別無他人。安虞猶豫了一下,還是當(dāng)著他的面,將枕頭底下的羊皮卷拿了出來,揚臉問道:“你是為了這個來的嗎?”
謝微行挑眉一笑:“為什么這樣認(rèn)為?”
“不然你怎么會這么巧地進了寨子?怎么知道我住在這里……”
“怎么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蘇小姐?”謝微行打斷她的質(zhì)問,搖搖頭,“你心防太重,有些話還是以后再說,這里很危險,先離開這里吧!”
安虞想了想,還是將羊皮卷貼身放好才沒追問,跟在他身后,往郁塵等他們的地方潛去。路過議事堂窗下的時候,里面有人正在細聲交談著。謝微行示意她安靜藏好,兩人蹲在窗子下面,傾耳聽著里面的對話。
“……王爺命我等三日內(nèi)撤出寨子,如果不撤出的話,他也保不住我們了?!?p> 議事堂里沉默了一會兒,歐頁南的聲音才輕輕飄出:“我近而立才建起這個寨子,當(dāng)年帶著王爺?shù)牡叵卤?,以強盜的身份在這里駐扎著。當(dāng)年我便預(yù)料遲早會有這樣一天的,只是卻沒想到,仇未報,事未成,連家,也要丟了!我不甘心?。 ?p> “大哥,要不,咱們帶著剩下的兄弟沖到那老皇帝那里去殺個痛快,家丟了,我們再建!事沒成,咱們留著命先報了仇再說!”石武紀(jì)是個血性男兒,殺人放火永遠都是沖在第一個的。說起話來,也沒遮沒攔。
如果是平時,歐頁南定會喝斥他一句“胡扯”,但是現(xiàn)在,他只是無力地?fù)]了揮手。
“要真有你想的那么簡單,我也就不會等這幾十年了!眼看著沁王爺?shù)氖戮鸵闪?,卻要我們在寨子和成事之間作出選擇。怕只怕,沁王爺如今手里有鳳占殘書,又有了得天獨厚的威勢,沒有用的我們最終就成了別人的棄子了!”
“要不要現(xiàn)在去將天書搶回來?”齊晃在一旁開口詢問到。
“沒用的。那小子,現(xiàn)在這個時候應(yīng)該帶著天書離開了?!?p> “大哥,那本破書里面到底寫的是什么?沁王爺怎么這么想得到?害咱們被那小子耍了這么久!下次見到他,不打得他屁股開花,老子不姓石!”
齊晃瞪了眼他,慢聲解釋道:“你這些年都白混了嗎?連鳳占殘書也沒聽說過!”
“沒聽過怎么了?老子照樣混過來了!”石武紀(jì)聽到他的這話,心里不樂意了,睜圓了眼睛,手中大刀拽得緊緊的。
齊晃并沒有在意他的話,沒好氣道:“據(jù)傳,鳳占殘書實是上古神書,從哪里傳出來的已經(jīng)無從考究。但是口口相傳的便是,你所說的這破書,卻可以幫助任何人坐上至尊的位置。但是里面到底寫著什么內(nèi)容,無人可知?!?p> 石武紀(jì)傻眼了,他喃喃道:“真他娘的這么厲害,咱們還交給王爺做甚?自己留著翻了這天不好嗎?滅了那狗皇帝的種,報了仇,大哥再上去坐一坐,帶著咱們這些哥們兒吃香的喝辣的!”
“咄!你就少說些風(fēng)涼話,現(xiàn)在你還是想想怎么把那呂一祥給趕跑了再說!”一個較尖細的聲音響起,不知道是寨子里的什么人。
“老石,你倒是先把那破書搶回來給大哥?。 ?p> 石武紀(jì)瞪著他們,“我去就我去!”說罷,真的提起他的那把大刀,扛起就要走,卻被歐頁南給喝住,似乎遇上石武紀(jì),他說話一般都是十分費力的。
“你們現(xiàn)在還在給我開玩笑!剛才小勝一場就以為天下無敵了嗎?那呂一祥如果真有那么好對付,我還讓你們來開什么會議商量個什么事?別忘記了,那姓呂的一家子,當(dāng)初可是站在老皇帝那一邊的。殺我歐氏一族,他呂彥彬可沒少干過活兒,現(xiàn)在他的寶貝孫兒送上門來了,你們都給我打起精神,擦亮眼亮,磨利刀劍來,能殺的,都給我殺了!”
“是!”
整齊而堅定的聲音從議事堂里傳出,謝微行拍了拍安虞的手,帶著她往議事堂的屋后方繞了過去。誰知她似乎踩中一根枯樹枝,不小心發(fā)出一聲極細的“啪嗒”聲,驚動了議事堂里的眾人。
“什么人?!”議事堂門口,一聲厲喝,明顯的是有人聽到了樹枝斷裂的聲音。
安虞心下一驚,被謝微行拉著的手頓時一抓,他回頭望來,只看到她緊張而驚恐的表情。
“快走!”謝微行低聲將她往前面一推,“你先走,我來斷后!”
她只看到他穿著女裝,行動不便地迎向了那些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二人的守衛(wèi)。
“咣”刀劍相撞的脆聲聽在安虞心里,越加令她的心糾了起來。可是她最終還是沒有回頭,如同身后有猛虎追趕,拼了命地往前跑去,直到遠遠地將它們甩開。
粗喘著氣,一抬頭,她就看到了和郁塵三人相約的地方。只是那里并沒有人,低下身子,平復(fù)下氣息,她悄悄潛了過去。由于這一邊在寨子的一角,人煙稀少,荒草叢生。稍一彎著腰,就難以看清十米以外的事物了。
“公子,我們在這里!”
一只手輕拍在自己肩膀,安虞頓時被嚇了一跳。因為小元的武功本就比她高強,所以她根本就發(fā)覺不出她的靠近。
“怎么只有你?他們兩個呢?”她抬起頭,看了看她身后,空空如也,不禁有些奇怪。
小元撇撇嘴,不屑道:“公子,我覺得我們以后就別再跟著那個什么郁公子了,一點也不靠譜,我們一起到這里的,可是他左等右等,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就帶著他的那個侍衛(wèi)先離開了,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在哪兒。而且公子,那個郁公子跟這人寨主認(rèn)識,說不定他去告狀了呢!”
“不許胡說!他不是這樣的人!”安虞皺眉瞪著她,他如果想對付自己,方法多得是?,F(xiàn)在歐頁南跟他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被破壞,他不會這么笨地又跑去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