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后項陽也該去上班了,她和小丫告別后便直奔“戰(zhàn)場”了,新的一天又開始了,她又該在“戰(zhàn)場”上奮勇殺“敵”了,來者不拒,見一個“殺”一個。(這是這個手機行業(yè)里的普遍用語,他們習(xí)慣把“賣”“銷售”這樣的詞匯說成是“殺”,好像干銷售這一行的人都像是奔跑在草原上的狼,他們活躍,銳利,兇猛,在工作上,他們似乎只懂得去廝殺)
在這個行業(yè)里他們流行將顧客說成“獵物”,將自己比喻為“狼”,當(dāng)他們見到顧客進店后就像發(fā)現(xiàn)可口的獵物一般,垂涎欲滴。生活是艱難的,至少對于他們這樣一群活躍在社會最基層的人來說,這樣的一群“狼”,為了生存,得放下上流人開口閉口就談?wù)摰乃^的面子;這樣的一群“狼”,他們在生活面前甚至?xí)G棄做人的尊嚴(yán);這樣的一群“狼”,看不到自己的未來在哪里,為了生存,他們只能用廉價的汗水和勞力去打拼、廝殺、爭奪。沒有上流人的奢靡,也不知道什么叫富足,他們有的只是想填飽肚皮的本能心理,別說現(xiàn)實太殘酷了,應(yīng)該說是他們心中的夢想太完美了。
從踏足這個社會開始,每個人就應(yīng)該明白這一切,在如今“海龜”(海外求學(xué)歸來之人)橫行的當(dāng)下,那些學(xué)歷、文憑早已經(jīng)一文不值,連這些都不再稀罕了,試問,像項陽這樣的人,還能怎么去現(xiàn)實中高談理想和未來呢?但她依然不服輸,一直如此,跟自己較著勁,跟現(xiàn)實較著勁,從未動搖過!
她坐上公交車到了她上班的地方,剛進店里,便感覺氛圍不對,果不其然,同事阿細把項陽拉到一個角落里小聲地跟她說了一件讓她窩火的事情:店長解雇了助理梅姐,店長要讓他的那個什么遠房親戚吳媚嬌來當(dāng)這個店的店長助理呢。
這個店的店長從來都是神出鬼沒的,他的生活過得逍遙自在,經(jīng)常云游四方,項陽還記得他說過的一句話:人生苦短,該及時行樂。在這個店里,他基本上沒有打理過店鋪,事實上,梅姐更像是這個店的一把手,要說即將上任的那個叫吳媚嬌的當(dāng)助理,那這里自然就沒有了梅姐的容身之地,其實店長已經(jīng)把店鋪的經(jīng)營大權(quán)都交給了那個叫吳媚嬌的女人,吳媚嬌這個助理職位跟店長職位還有什么區(qū)別?
阿細正竊竊私語地向項陽告知著這個女人的品性和作風(fēng)呢!吳媚嬌,項陽倒也不陌生,對她的為人和品行也略有所聞,因為吳媚嬌來過這個店里好幾次,她說話尖酸刻薄,姿態(tài)桀驁不馴,做事頗有種“順我者生,逆我者亡”的架勢。聽說,她曾經(jīng)在一家上市公司上班的時候就很懂得用心機和手段趕走一切能對她的職位構(gòu)成威脅的賢良之才,為此她也得罪過不少的人,但是她家世還算殷實,她也不在乎得罪過誰,工作對于她這樣的人來說,完全是可有可無的事情,她想不想干全看自己的心情。
“你說像她這么有錢的人,怎么會想著來我們這個手機店里上班呢?”阿細很疑惑的低聲問著項陽,阿細只有18歲,她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她畏懼吳媚嬌,打心里畏懼。
項陽哼了一聲,有些不屑,她是從心里就瞧不起這些有錢人的作風(fēng)和霸道,“也許她只是想為自己枯燥的生活添些色彩吧!有錢人都愛干無聊的事。”項陽很不以為意的回答著阿細的話。
“有錢人的思想就是奇怪,要是我像她那么有錢,我一定天天什么都不干,我就坐吃等死!”阿細憤憤不平的說道。
項陽看了一眼身邊的阿細,忍不住被她的表情逗笑了,她拍著阿細的肩膀說道:“牛奶會有的,你也別太眼饞別人了?!?p> 吳媚嬌如今跑到這一畝三分地來奪她人之位,想必是因為梅姐曾和她有些過節(jié)的緣故吧!以前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吳媚嬌的來頭,阿細曾經(jīng)不小心弄臟過吳媚嬌身上那飄逸的裙擺,為此,吳媚嬌對阿細不依不饒,即使阿細已經(jīng)很誠懇的道過歉并主動請求為她清洗這條裙子,但吳媚嬌就是要阿細賠她一套全新的同樣款式的裙子,這對阿細來說就等于是要了她的命。吳媚嬌身上穿的都是昂貴的名牌,阿細就算是打幾年工不吃不喝也不見得能賠上這么一條裙子呢,當(dāng)時助理梅姐實在是看不過去,便站出來替阿細辯解了幾句,也就是因為梅姐的打抱不平而讓這位吳大小姐記住了梅姐!倘若不是吳媚嬌要求太過分非得讓道過歉的阿細賠償她裙子的話,溫柔謙和的梅姐又怎會為此事置喙?只是沒想到梅姐的那一次打抱不平卻讓今天的自己丟了飯碗。
項陽思索著,她變得有些無奈,梅姐走了,吳媚嬌來了,以后大家也不能再像往常一樣逍遙自在了,說不定哪一天自己就是被芹菜炒魷魚的那一個了。
“啪啪啪”一連串的掌聲響了起來,但只是一個人的掌聲,“都過來一下!”項陽順著聲音看去,吳媚嬌終于出現(xiàn)在了大家的眼前,她一身黑色西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衣服是名牌的緣故,她的身子被包裝的筆挺,高盤著的發(fā)髻,臉上化著妝,腳上穿著一雙超高跟的皮鞋,感覺非常職業(yè),精神抖擻。同事們都一片低聲唏噓,項陽的心里也唏噓了一下,果然是在上市公司里待過的人,給人的感覺就是不一樣,要是換了梅姐,估計再怎么包裝也不可能像吳媚嬌那樣從骨子里就透著強悍和干練吧。
吳媚嬌舉起的雙手拍打后便放下了,她開始要跟大家走走程序了。
同事們都快速地走到她面前排成了一隊,看著同事們的反應(yīng),項陽有些訝然,這可是梅姐在的時候從來不會有的迅速,看來大家都畏懼吳媚嬌,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況是這樣的一位領(lǐng)導(dǎo),項陽只覺得好日子到頭了,她不像同事們那樣快捷的排到了隊列中,而是不慌不忙地跟著同事們落在最后面走了過去。
“那位是誰?你是多了不起的人物???要我們?nèi)咳藖淼饶阋粋€?”吳媚嬌那架勢簡直不輸給在學(xué)校軍訓(xùn)的時候的隊長呢,她這是要給項陽一個下馬威吧?項陽卻若無其事淡定地走過來站在隊列的一邊。
吳媚嬌很厭惡的看了項陽一眼,但是項陽一直垂著眼,因為她不想與吳媚嬌有眼神的交鋒,她不想讓吳媚嬌看到自己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信息。
吳媚嬌的眼神從項陽身上很飄渺地垮了過去,就好像對某件起不到太大作用的東西那樣,她一點也不感興趣。“從現(xiàn)在開始,我接手這個店的助理一職,店長還是你們的店長,他太忙,沒時間照料店鋪,所以,我會代勞。想必大家對我都不陌生,在這里我就不再作自我介紹了,在我手下做事只有一點,那就是服從。如果你們當(dāng)中有過于自信的,覺得能與我抗衡的,歡迎,我一定奉陪到底!”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眼神直勾勾地落在了項陽身上,這是在給項陽警告,項陽從余光中感覺到了這種壓迫,可是她還是一副很無謂的模樣,切!項陽心里不屑地想著。
“這是我擬定的新的《門店管理制度》及《員工銷量考核標(biāo)準(zhǔn)》,從今天開始,大家必須遵守,嚴(yán)格執(zhí)行!我希望你們各司其職,有意見的下班后可以向我提出來。好,小會到此為止,散會!”
項陽心里嘀咕著:好厲害的一個女人,都已經(jīng)讓大家看到了她的處事風(fēng)格了,她主宰著這里所有員工的“錢”途,還會有誰敢斗膽地去向她提意見呢?恐怕以后她都是獨斷專行,大家都不再輕松了。
同事們一看那管理制度真是要掉了下巴,那上面的內(nèi)容可把大家嚇得夠戧,項陽也湊上去瞄了一眼,吳媚嬌把一星期一次的早會改成每天要提前半個小時到門店開早會,更過分的是《員工銷量考核標(biāo)準(zhǔn)》中有一條“當(dāng)日銷量不達標(biāo)者次日自動直落(直落是指一天連續(xù)上班十三小時),連續(xù)超過三天直落者直接繳納‘寶貝金’(寶貝金指罰款)”。
“媽耶!還讓人活嗎?”阿細一臉苦相,因為在這個店里,她的銷售業(yè)績一直是最差的。
當(dāng)項陽像所有人一樣,還在滿腹牢騷之時,她才想起了一個最容易被人遺忘的人——藍晶。項陽離開人群,在店里搜尋著藍晶的影子,沒想到此刻的她已經(jīng)在開單了,就在同事們七嘴八舌抱怨的時候她已經(jīng)完成了一筆交易。這時項陽的嘴角微微的上揚著,她打起了藍晶的主意,心想,有藍晶這個徒弟在,她們倆要完成吳媚嬌定制的銷售任務(wù)應(yīng)該是不成問題的?!昂俸?,”項陽不自覺的就笑出了聲音!
不一會兒,項陽又哀嘆起來,她不是因為吳媚嬌制定的那些過分的任務(wù)量而哀嘆,她也相信自己可以完成那些數(shù)字,只是,她不想失去了工作時的快樂,如果是被別人逼著在干活的話,那這樣的工作對項陽來說就是一種折磨,可眼下她也沒有更好的去處,只能是過一天算一天了。
正當(dāng)項陽沉浸在自己的憂憂冥想中時耳邊突然響起了一聲刺耳的尖叫:“那個杵著一動不動的,不用做事啊?”
那該死的女人是管家婆投胎的吧?真夠變.態(tài)的!一個女變.態(tài)!項陽一肚子怨氣,在心里罵了吳媚嬌無數(shù)遍,她很不情愿的拿著掃把在店里胡亂的揮舞著,塵土飛揚,此刻她需要發(fā)泄,但又不想被吳媚嬌看出來,于是她只好將怒火轉(zhuǎn)移到了手中的掃帚上。
有吳媚嬌在的日子讓項陽第一次感覺到了工作的具大壓力和掙錢的不易!往日在店里充當(dāng)大姐大角色的她可謂是風(fēng)光無限,梅姐走了,意味著那些舒坦的日子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她好像從無憂無慮中一下穿越到了苦海無邊,過去,她們哪里用得著像今天這樣穿著高跟鞋站在柜臺里彬彬有禮的接客,每隔2個小時她們還要輪班去門口迎賓,想著以后也是如此,項陽的雙眼一瞬間便沒有了生氣。
今天的時間過得是異常的慢,看著時針好不容易走到了十二,總算熬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其實項陽哪里是盼著吃飯啊,她是想利用吃飯的那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呢!
“項陽,吃飯去!”藍晶在背后叫著她。
“好吧?!表楆栍袣鉄o力的回答,她這個小吃貨如今對吃都沒有了興致,可見這一上午她是有多疲憊了。藍晶好像一點變化都沒有,整個店里的同事當(dāng)中,就她依然如故,面色平靜,項陽看著藍晶,想說點什么,卻又覺得還是省省吧,藍晶是一個會被她突然間就遺忘的人,又是一個會被她突然間就想起的人,她好像普通的沒有一點特點,又好像特別的找不到普通。項陽覺得這種感覺很奇怪,但她還是對自己苦笑了一下,然后就無精打采地跟著藍晶出去了。在街道上,項陽走路也變了樣,也許是那雙放在店里幾乎不穿的高跟鞋給折磨的,折磨的她都直不起腰來了。
到了附近的小餐館項陽馬上找凳子坐了下來,穿著高跟鞋站了一上午,她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吃飯的力氣了。藍晶點了餐,而項陽只要了一碗湯。
項陽斜倚在椅子上,她看著藍晶倒吃得津津有味的。便忍不住問道:“你不累嗎?”藍晶用有些奇怪的眼神看了看項陽,她沒有回答,繼續(xù)吃著她的午餐,也許她是覺得項陽太做作了吧,穿高跟鞋站一上午不至于累成這樣吧。項陽看藍晶絲毫沒有痛苦的表情,她只好放棄了繼續(xù)叫苦的話,突然間她覺得后悔跟藍晶一塊出來吃飯了,藍晶有時候就是一塊木頭,連話都不想跟別人說的木頭。
“嗯?”藍晶一臉疑惑,她抬頭看著項陽。因為藍晶都快把飯菜吃完了,可是項陽還是沒有動她的那碗湯,“你怎么不吃?”藍晶木然的問道。項陽看著藍晶,只覺得挺飽的,她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太累了。
“人是鐵飯是鋼,你不吃點東西,下午怎么堅持?”
項陽苦笑道:“你還會說這些話呀?我以為我在跟一個木頭吃飯呢!”
藍晶怔了一會兒,但很快她又恢復(fù)了平靜,她似乎在笑,項陽的話讓藍晶有一種莫名的得意,她就是要這種感覺,她就是要讓自己像一根木頭一樣,給人一種容易被遺忘的感覺。
“怎么會這么痛苦?以后可怎么辦?。繀敲膵删褪且粋€魔鬼,她希望我們都人模人樣的給她賣手機,你說上流人是不是都這樣?。靠傁矚g裝點門面,喜歡包裝。”項陽機械式的對著藍晶說話,事實上她更像是在對著空氣說話。“沒想到,我的自由就這樣被這個女人給剝奪了,往后都要這樣堅守崗位,站一整天!她是什么人?。亢喼笔且粋€瘋女人,變.態(tài)的瘋女人!”項陽一邊揉捏著小腿還一邊不停地報怨,其實她心里也很清楚這個行業(yè)的性質(zhì),是她們以前在梅姐的手下干活太無拘束,太自由了,沒有對比,就不會有失落,她現(xiàn)在才明白,有梅姐在的那段日子里,她們簡直是太幸福了,此刻,她只能懷念以前了。
藍晶似乎并沒有把項陽的話聽進去,她吃完了飯,只是安靜的坐著,她在等著項陽吃飯呢!
“哎喲,我真服了你了!”項陽看了一眼毫無表情的藍晶,又看了一眼那已經(jīng)被藍晶吃完了的飯菜,她感嘆藍晶的淡定。
藍晶:“嗯?你到底怎么了?不吃點東西嗎?”
“也對,不吃飽下午怎么堅持呢?今天吳媚嬌安排給我們倆的任務(wù)量你都看到了吧,為了給你更多的磨練機會我們就三七分吧,我三你七,沒意見吧?不說話就是同意了,我看好你,努力干吧年輕人!”項陽一副老氣橫秋的口吻對藍晶說道,她并不尊重那個給她們下任務(wù)量的女人,所以,她一直都是直呼其名的。不像其他的同事,禮貌的尊稱那個女人為吳助理。
藍晶還是那樣無所謂的表情。
“嘟嘟……”項陽的電話響了,一看是陌生號碼,她便非常有禮貌地說了聲“喂,你好”。
“吃個飯怎么要那么久?店里有客人沒人接待,趕緊回來上班!”一串像放爆竹般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聽起來是吳媚嬌的聲音。
“嘟嘟……”還沒等項陽吱聲電話就已經(jīng)掛機了,項陽一臉茫然地看了看藍晶。
此刻的項陽就像是一個被點著引信的炸彈,她就要爆炸了,連個飯都不能好好吃,雖然只是想利用吃飯時間來休息一下,但一肚子的火實在是壓不住地要往外冒,于是項陽對著手中的手機破口大罵起來,“發(fā)神經(jīng)??!現(xiàn)在可是吃飯時間!該死的女人!”突然間周圍多了好些異樣的眼神,“看什么!吃你們的飯,沒見過美女發(fā)火???”這話一說出去她馬上就聽到耳邊響起了異口同聲的三個字——“神經(jīng)病”!
藍晶顯然是被項陽的潑婦罵街的形象給雷倒了,她直接用手遮蓋著臉,只露出兩只眼睛,她側(cè)過身來低聲對項陽說道:“咱們快撤吧,走吧!”說完她就拉著項陽往店外跑了。其實項陽也被自己剛才的沖動給嚇到了,因為吳媚嬌,她都快瘋了,走在大街上,她只覺得有一種悲哀的無奈,現(xiàn)在卻只能仰天長嘯,抓狂……
整個下午項陽都無精打采,像靈魂出竅般,她感覺自己身上的細胞已經(jīng)加速了幾倍的衰老,還好明天是她的休息日,想著這個她便欣慰了些。
不得不承認,壓力是一個人成長的捷徑,看著身邊的藍晶,儼然一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將士,工作上,她在推銷手機的時候永遠那么熱血沸騰,富有激情,好像永遠都不覺得會口干舌燥,她像奔馳的駿馬不知疲憊,或許是剛加入這個行業(yè),畢竟還有新鮮感。工作外,藍晶是這么無趣的一個人……有人說,真正能在工作上一直堅持下去的只有一種人,那就是將這份工作當(dāng)成了自己的事業(yè)的人。
事業(yè),想到這個曾經(jīng)讓人雄赳赳氣昂昂的詞時,項陽不免有些失落起來,看看如今的自己,她的心里百感交集,五味雜陳。
當(dāng)年因為自己的稚嫩和沖動中了別人的圈套而讓十幾萬創(chuàng)業(yè)基金全打水漂了,商場如戰(zhàn)場,就這樣項陽一夜之間背上了這樣大的一筆債務(wù),這對一個每年省吃儉用也僅能存一萬塊錢的打工者來說那是多么大的一筆債務(wù)啊!自從那次創(chuàng)業(yè)失敗后項陽便無奈地踏回了這條看不到希望的打工之路。
一眨眼就是兩年的光陰,兩年過去了,在這兩年里項陽沒再省吃儉用,她似乎在報復(fù)著什么,她成了徹徹底底的“月光族”。“人要想著如何掙錢而不是如何省錢”,不知道從哪里聽來的這句話讓她決定對自己好點,就這樣,她沒心沒肺地做了兩年的“月光族”。
感謝上天的垂憐,她跟親朋好友借的那筆虧掉的巨款并沒有壓得她窒息,親朋好友沒有對項陽窮追不舍的討債,反而是對她的安慰給得更多。那一次沉重的打擊差點讓她一蹶不振,畢竟是年輕啊,年少輕狂,心急終究是成不了大氣候的,做大事的人一向都沉得住氣。于是項陽開始讓自己走出失敗的陰影,挫折能讓人成長,她告誡自己不可以自暴自棄,來日方長,總會有那么一天的。
可是這兩年過去了,又得到了什么?除了讓自己的心放寬些不再想著兩年前的那十幾萬也許再沒別的了,項陽一直在逃避現(xiàn)實,只是不愿再想起那次失敗的經(jīng)歷罷了。
晚上開會,項陽只看到吳媚嬌的嘴在不停地開開合合,耳邊像是有只小鳥在不知疲倦地嘰嘰喳喳著,她的腳已經(jīng)痛得讓她的臉色鐵青了,她就快要趴下了,可吳媚嬌的話還是沒有啰嗦完,項陽心里已經(jīng)不知催促了吳媚嬌多少遍希望她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明天項陽的休息取消,店里的人手不夠?!蓖蝗宦牭絽敲膵蛇@么一句刺激她神經(jīng)的話,項陽馬上抬起了頭,有些無辜的看著吳媚嬌,可是吳媚嬌那一臉的無情。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的,項陽正要開口跟她理論一番的時候藍晶馬上抓住了她的手并輕輕地搖頭示意項陽不要做腦子里正在想的事。
怒火攻心,但看著藍晶那張平靜的臉,項陽終于還是選擇了深呼吸,強忍了下來。
一散會項陽便追問藍晶剛才為什么要阻止自己去跟吳媚嬌理論,而藍晶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好戲在后頭”!
“我可不想等十年呢!”項陽說完話后才突然的感覺到藍晶說的那句話好像并不是那么隨意說出口的,感覺怪怪的,陰陰的,項陽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可是一時間也說不出到底怪在哪里,自己身體的疲憊已經(jīng)侵襲了她的大腦,她得休息了,于是不再多想藍晶剛才說的話,她只想馬上回到宿舍躺到床上去呼呼大睡。
“我受不了了,我先回去了?!表楆柲昧俗约旱陌掖业暮退{晶告別后就直奔自己的宿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