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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生別鬧

第二十一章 唐僧肉

仙生別鬧 南姑 3895 2014-12-06 21:05:31

    一朝成為階下囚,從此不知日與夜,身在地下,幾盞昏黃的油燈就是全部的光明,現(xiàn)在外頭是夜還是白天呢,無從知曉。

  自從和這些人一起被關(guān)在這里,云夏不知已經(jīng)過去多久了,總得來說幾個時辰是有了,因為行動前,云夏吃了很多的東西,她是作為人生最后一餐來吃的,行動危險,要死也得做個飽死鬼是吧。

  那些東西沒幾個時辰消化不掉,而云夏現(xiàn)在只覺得饑腸轆轆,肚子咕嚕嚕的叫著。

  臨時關(guān)押他們的是一處地窖,一股的酸菜味兒,加上人多,空氣不流通,這里環(huán)境惡劣的難以想象。

  說到污染空氣的,說到底還是人本身,就像菜市場賣的活雞鴨一樣,擠在籠子里,沒有活動空間,想要大小便不可能到別的地方,沒人會放他們出去。這么多的人,一個個都想要去茅房的話,看守的人忙不過來,他們也沒那么好心做這么麻煩的事。

  所以情況可想而知。

  關(guān)住云夏他們的是四方的鐵籠,這鐵籠很矮,讓云夏想到了狗籠,里面的人只能蹲坐著,頭頂就是鐵板。而上面又是一個鐵籠,雙層疊加,可謂是把空間利用最大化,一點都浪費地兒。

  看著面前的一切,云夏凌亂了,這就是高級貨呆的地方?比批發(fā)貨好不到哪去,唯一的好處就是手腳自由,沒有被綁著。

  這里大多都是孩子和女人,有幾個籠子里關(guān)押著臉蛋比較不錯的男子,這些就是所謂的高檔貨了,和批發(fā)貨一樣的處境,真不知這樣不加修飾,不加整理的高檔貨能賣幾錢。

  太沒生意頭腦了。

  云夏瞧了眼身邊的男孩,瞧了眼縮在一起很想離男孩遠(yuǎn)些的女人和孩子們,只是她很想說,地方就這么大,有必要如此嗎?就是擠扁了,也不可能離男孩有多遠(yuǎn)。

  男孩平凡無奇,就是身上有股奇怪的異味,在周圍都很臭的情況下,云夏也分辨不出這是什么氣味,有些熟悉。云夏怎么都沒看出來這男孩有什么可怕的地方,有必要這么怕他嗎?男孩真發(fā)狂,就這點距離,也是無用功啊。

  云夏搖搖頭,反正她和男孩靠在一起有一會兒了,男孩睡得正香,沒見他有其他什么動作。就是這時隔壁牢籠的姑娘扯了扯她的衣角,問道:“我叫小花,請問你知道現(xiàn)在是幾號嗎?”

  這個云夏倒是很清楚,營救的日子怎會忘記呢,只是小花這個名字還真是爛大街啊,她已經(jīng)見過好幾個叫小花的人了。

  云夏告訴了她日期,小花姑娘悶悶地說了聲謝謝,然后笑得勉強地問云夏是不是剛被抓進(jìn)來的,其實不用問也知道,只有剛被抓進(jìn)來才知道日期,小花悄悄問過很多人,他們的回答都是不知。

  待在地下,沒有三餐,看守的人什么時候想起,什么時候才會有他們一頓飯,根本沒法記時間。

  現(xiàn)在外面是白天還是夜晚呢,小花喃喃自語,顯得有些絕望了。

  “我想應(yīng)該是白天了。”云夏一宿沒睡,精神倒是還好,哪怕是想睡,這里的氣味那么濃厚,被熏得也睡不著呀。

  云夏感覺靠著她睡覺的男孩動了動,沒等她有所動作,手上的疼痛讓她下意識地推開了男孩。

  男孩撞到了其他人身上,惹得那些人小小騷動了下,男孩先前都在睡,云夏沒看過他睜眼的樣子,這會兒瞧到他的雙眼,云夏立即想到了宋迦的那雙綠眼。同是異色瞳,不同的是男孩的眼瞳就和蛇眼一樣。

  被這雙眼冷冷盯著,云夏打了個寒顫,此刻她的衣袖破了,衣袖上沾著血,露出來的手臂上一圈翹起的皮肉,如果不是云夏反應(yīng)快,男孩這一口足以咬下她的一塊肉。

  手臂很疼,云夏卻一時顧及不了傷,掏出小刀雙手緊握,顫抖著正對著男孩,咽了口唾沫,厲聲道:“別過來!”

  剛做完這些,云夏突然意識到,不應(yīng)該拿小刀對妖物,該拿咒符才對。

  于是,一手拿小刀,一手伸進(jìn)懷中拿出了咒符。

  男孩眨眨眼,好似剛睡醒,就是這一眨,他的一雙眼變的正常了,而且布滿迷茫。這是剛睡醒時的睡眼朦朧,男孩像全然不知他干了什么,先是跟被他撞了人道歉,顯然他也知道那些人怕他,趕緊靠到了角落。

  下一瞬,他看到了云夏,她拿著的小刀和咒符正對著他,男孩吞了吞唾沫,害怕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別殺我,對不起?!?p>  男孩嚇哭了,如果不是空間不夠,他早就磕頭求饒命了。云夏的小刀就對著他的鼻子,再前進(jìn)一點就能刺到他。

  這是一把很精致的小刀,很短,不是出于對利刃的恐懼,而是這把小刀透著讓他從骨子里感覺害怕的東西,同樣讓男孩感覺到危險的還有云夏手中的咒符。

  男孩烏黑的大眼中布滿眼淚,深深的恐懼隱藏在其間,連連說著對不起,盡管他不知他到底做錯了什么。但是他知道他就該道歉,因為他存在本身就礙到了人家,因為他是蛇妖,他身上有蛇的氣味,人對這種氣味從來都是不感冒的。

  隔壁籠中的小花見到云夏手中的東西,雙眼亮了亮。正想告訴云夏其實不用在意這小妖,這小妖弱著呢,不然也不會被關(guān)在這里,簡直是個廢物,不用理會他。她不會說她曾經(jīng)想慫恿這小妖去殺了看守的人,誰想這妖嚇得連連搖頭,廢物的不能再廢物了。

  就是這時,有人看到了云夏的手臂,尖叫道:“妖怪吃人了!”

  “血!妖怪咬人了!”

  當(dāng)時云夏的動作太快也很突然,人們只見到云夏不知為何推了男孩一把,然后就氣氛緊張起來了,有些人是被男孩的雙眼引了注意,有人把注意力放到了云夏的小刀上。

  這刻人們把目光放到了云夏的手臂上,她手臂上的傷不停地在冒血,流血多了自然就會被人注意到。

  男孩回味了下口中的味道,他是一臉不可置信,“不,不,我沒有……我?!?p>  想要解釋,可連男孩自己都不信自己,口中齒縫間的香甜,那是血的味道。

  他咬……了人?男孩驚恐地看向云夏的傷處,那神情更像是那傷其實是他的,不是他咬了人,而是他被咬了。

  鼻間捕捉到了一股香甜,很香很香的氣味,男孩眼中流露出了垂涎的目光,口腔中唾液分泌,著魔了般,喃喃道:“姐姐,你很香……”

  話剛出口,不僅云夏驚了,男孩也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他露出那垂涎的神情時,諸多眼睛看著,人們都看到男孩的眼瞳變了,那是一雙蛇的眼睛,至今沒能變回黑瞳。

  異色的蛇眼刺激了周圍的人,尤其是同個牢籠的人,他們拼了命的想遠(yuǎn)離男孩,但是在牢籠里,怎么做都是徒勞。

  小花看云夏眼神很怪異,這里沒人比她更清楚,男孩的異常都是云夏引出來的。大家怕男孩,主要是男孩剛睡醒那會兒沒有任何的防備,那時他會露出馬腳,就是因為見到男孩剛睡醒,剛睜開眼的那會兒一閃而逝的妖瞳,人們才知道他是妖。

  曾經(jīng)喊來看守人,但被看守人警告了一頓,因為男孩表現(xiàn)的實在不像妖,膽小怕事,沒有身為妖的自覺。小花曾懷疑他是被人類養(yǎng)大的妖,可能都不知自己是妖。

  男孩想壓下突然冒出的妖性,但是又垂涎云夏身上發(fā)出的香味,他想吃肉,他想吃眼前這位姐姐的肉……

  不行!娘說過不能傷人,不能吃人肉,想要和人類做朋友,就不能傷害他們,不行……

  內(nèi)心的掙扎表現(xiàn)在面上,直接導(dǎo)致了男孩的那雙眼,一會兒正常,一會兒為妖瞳,不時的變化著,男孩直接捂了嘴巴縮到角落里成團,痛苦地嗚嗚出聲。

  “殺了他!他妖性發(fā)作了,一旦發(fā)作,我們這里的人別想活著出去?!毙』ㄉ焓肿Я艘幌略葡?。妖終究是妖,哪怕是被人養(yǎng)大,一旦妖性發(fā)作六親不認(rèn),妖為邪物,非凡人能抗衡。

  在這里能殺得了妖的只有云夏手上的那把小刀,那張咒符了。

  小花是巫女,雖然是不入流的巫女,眼力還是有一些的。

  見云夏還愣著沒有動手,小花有些急了,正想表明自己的身份,看守人過來了。

  周圍的嘈雜引來了看守人,這些看守的王八蛋忍受不了惡臭,都離這里遠(yuǎn)遠(yuǎn)的,不聞不問,連飯都不給及時送來,就因為太臭了,沒人想進(jìn)來。

  “吵什么吵。”

  刀刃出鞘,兇煞的看守人皺著眉頭,呸了一口濃痰,罵罵咧咧地拿刀唬人,人們迫于淫/威,瞬息就安靜了。

  男孩的事因為有過一遭,沒人敢再提了,那時那個看守人說過再有誰胡言亂語就殺了,所以沒人開口提男孩是妖的事。

  云夏知道男孩為何這樣,因為她曾聽宋迦說過。宋迦很明確的告訴她,她身上有股令妖魔瘋狂的香味,她的血甚至能令他的傷更快恢復(fù),他說不出是為何,反問云夏,她是不是吃了什么仙丹靈藥了。

  順便告誡她平時要小心,道行越高的妖魔,鼻子越靈敏,那時他是走近了才嗅到了她身上的味兒。換做道行高的,說不定幾公里外就能聞到。

  那時云夏還腹誹了一句當(dāng)她是唐僧呢,沒把那些話給當(dāng)真。那時在她看來,那不過是宋迦怕她逃走恐嚇?biāo)脑挕?p>  想她在沒遇到宋迦前,不就是活得好好的,要說唐僧肉引得百妖蠢蠢欲動,那還是聽了他遠(yuǎn)近馳名的大名,外加他們一行師徒太醒目,所以才知道哪個是唐僧。換到她這里就成煮熟的肉,香味四溢,招蜂引蝶地邀請妖來吃她是吧,又不是花兒要蟲來給授粉,哪有那么坑爹的設(shè)定呀。

  現(xiàn)在看來,事情或許真如宋迦所說……

  見到其他人老實,云夏跟著收起東西放老實了。男孩的痛苦她看在眼里,她實在不好落井下石,說到底,還是她自身有毛病,這傷不能全怪男孩。

  更主要的是,奶奶滴身為貨物不能太顯眼啊,越顯眼死得越快。

  事實證明看守人不僅是來警告他們一聲,更是帶了人,在這里挑選了一番,要帶一些人出去。沒人知道被帶走人的命運,想知道就只能和他們一起走一遭了。

  人人自危下,云夏心跳如鼓,隔壁的牢籠被打開,十幾個人,只有小花被提了出來,小花和云夏打得是同個主意,不能顯眼,要低調(diào),所以畏畏縮縮地哭著鼻子被帶了出去。

  到了云夏這籠,一人抓著人的臉蛋讓身后的人瞧,只要身后那羊胡子老漢點頭,那人就會被提出來。

  一個個看過來,馬上就到云夏了。云夏再怎么不情愿,還是被抓了臉,硬是抬起了頭,云夏見到羊胡子老漢點了點頭,云夏差點就罵娘了,不過很快那人看到了云夏流血的手臂。

  “受傷了?”羊胡子老漢說著,甚至用手指戳了下云夏的傷,痛得云夏哀嚎一聲,眼淚都掉出來了。

  羊胡子搖搖頭,“那算了,不要了。”

  被提出來的云夏又給塞回去了。

  感情好啊,這傷還救了她一命呢,至于縮在角落里跟得癲癇似的男孩,沒人去動他,只聽到羊胡子再次開口道:“那個,處理了吧,別傳給別人了。”

  他這是以為男孩得了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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