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米外,一處廢棄的宅子中,一位白衣紅裙的姑娘正在跟院中的惡靈戰(zhàn)斗著。
白衣紅裙,那是巫女獨有的衣著,和道士的道服,和尚的袈裟相同。不過這位姑娘的巫服略有不同,她的衣角處有著百花齊放的繡花,那是齊家的家徽。
瑞清跟著珠子來到這里,見到這位年輕的小姑娘,見她和惡鬼糾纏,沒有第一時間下去幫她,因為小姑娘面對十幾只惡鬼面不改色,纏斗的游刃有余。說到底,瑞清很想見識下齊家巫女到底有多少能耐。
他在道觀中沒有少聽聞齊家巫女的事跡,聽說齊家的巫女自懂事起,就會跟著長輩到處歷練,所以在黎國見到臨江國的齊家巫女并不奇怪。長腿的齊家人足跡遍布世界,到哪偶遇一個齊家人都不用奇怪,他們就是這么能走,他們就是這么愛流浪。
這會兒瑞清沒見到齊家的長輩,連長輩都不現(xiàn)身幫忙,他這個外人就更不用多管閑事了。
巫者善用術(shù)法,在自身歷練上較為薄弱,說白了巫者本身不堪一擊,術(shù)法卻很厲害,要對付巫者,近身是最好的辦法。
眾多巫術(shù)中,以齊家所使用的鬼珠術(shù)最為人所知曉。將守護靈寄養(yǎng)在珠子中,進而驅(qū)使珠子作為法器,這便是齊家所使用的鬼珠術(shù)。也就是瑞清追著過來的那顆珠子。
瑞清數(shù)了下,圍繞在小姑娘身邊的鬼珠有六顆之多,這讓他暗自吃驚了一把,鬼珠有六顆,就表示她有六個守護靈,在這個年紀能有這本事,稱之為天才不為過了。
更讓他驚訝的是小姑娘的身手意外的好。
巫者沒有和人硬碰硬的資本,在眾多惡靈群攻的情況下,小姑娘憑著自身矯捷的身手在眾鬼間閃躲,不時控制著鬼珠給予重擊,一人挑一群,小姑娘除了衣服凌亂了些,毫發(fā)未損。
短短片刻,十幾只惡鬼就被小姑娘干掉了。
院中一片狼藉,小姑娘就站在庭院中間,月光灑下,映照出的是她從容不迫的臉孔。
“鬼王是被你干掉的?”小姑娘抬了頭,望向了瑞清。
她一早就知道瑞清的到來,六顆鬼珠和她多少有些感應(yīng),他追著珠子而來,她自然知道。甚至在云夏那房間的事,她也知道一些,知道在珠子打中鬼王的時候,她覺察到在她出手前,那惡鬼先一步被干掉了。
如果不是鬼王先被干掉,現(xiàn)在她也不會那么輕松決絕掉剩下的雜魚。
——
云夏表現(xiàn)的太有“精神”了,如果她表現(xiàn)的柔弱點,像個受驚的正常女人般哭泣一下什么的,瑞清這會兒估計就不出去了。想見識一下齊家巫女這種事,哪有自家徒弟的安危來得重要。
如果瑞清不離開,云夏現(xiàn)在大概可以躲在他的背后當(dāng)個沒事人,慢慢觀看他和惡鬼的撕/逼大戰(zhàn)了。
可惜瑞清不在。
當(dāng)云夏草草穿上衣服,還是衣裳不整之際,她突然感覺到背后一股陰風(fēng)直逼而來,當(dāng)下就頭皮炸了,不用回頭,云夏奪門而出。
夜深,店門還開著,不過沒什么客人,少數(shù)人見到云夏衣裳不整的跑出來,還以為發(fā)生了什么事,打探她身后,結(jié)果什么都沒有,倒是她跑過時帶起的風(fēng)吹動了掌柜的賬本。
云夏當(dāng)然不用回頭,上等廂房里有一面落地銅鏡,她就站在那面鏡子前面,感覺到危險的瞬間,她瞥了眼鏡面,她的臉都綠了。
那種沒有眼白只有眼黑,眼瞳為金色的鬼走了一只,現(xiàn)在又來一只,云夏能不炸毛,能不趕緊逃命嘛!
“師父!師父!”云夏跑到大街上才有空看眼身后,一看她就哭了,那鬼奶奶滴認準了她,直沖沖地向她奔來呢!嚇得她趕緊叫師父。
可是師父在哪?大街上的人比不得白天熱鬧,倒是街上的店鋪還都開著門,還有東西販賣,有一些人就閑逛著,見到云夏急匆匆沖來,都給她閃開了道。
不過目光還是追著她盯了一段時間,直到她跑遠了才收回了目光,為何這么看她?還不是她那條大白腿嘛。
云夏怕熱,沒穿長褲,直接套裙子的,只怪裙子質(zhì)量太好,太飄逸,剛出客棧就勾到了東西,嘶——只怪這聲音太好聽,裙子就開叉了?,F(xiàn)在沒命的跑,裙子飄飛,大腿就露出來了,好在她還有四角褲,現(xiàn)在當(dāng)**用來防止曝光用了。
瑞清的眼光還是不錯的,給云夏準備了道袍,想到她是女孩子,就給她配了裙子,在衣著上就有別于他們這些男道士,跟青蓮臺女觀中的女道也不同,他家的女徒弟能跟那些死板的女道比的?他要的就是獨特!
所以有了云夏現(xiàn)在,套著瑞清小時候的道袍,穿著開叉的裙子,衣裳不整地當(dāng)街狂奔,留下一片風(fēng)光無限好讓人回味。
云夏的奔跑速度不是蓋的,這會兒還是逃命發(fā)掘出潛在的能力,速度就更漂移了,惡鬼被甩在后頭。不過惡鬼很執(zhí)著,對路人毫無興趣,他就盯著云夏了。
奶奶滴!欺負她被師父拋下是吧!欺負她師父不在是吧!老娘給你好看!
云夏看準了路況,見到有路口,腳下一轉(zhuǎn),身體跟跳舞似的一扭,人就改了方向沖進了暗巷。
惡鬼剛在暗巷口露面,云夏一手咒符就甩了出去。
轟!轟轟轟!
爆破聲驚呆了路人,云夏受爆炸沖擊飛了出去撞在了墻上,瞇眼看向煙霧繚繞中的惡鬼。
“靠!”云夏爆粗口了,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也不管脫腳而出的鞋子,連爬帶跑看著前面的路就跑。
咒符正中惡鬼的面門,數(shù)聲爆炸,云夏以為怎么也能把他爆頭了吧??伤[眼一瞧,惡鬼面部被炸大半,頭骨都出來了,身上也是多處露骨,但是呢,他的眼神不變,陰狠狠地瞪著云夏,緩過爆炸的沖擊,后腳就要往云夏這邊奔來。
——
瑞清和齊鈴都聽到了爆炸聲,瑞清往發(fā)出爆炸聲音的方向看去,道了聲壞了!他忘了他這位徒弟的靈力很強,很可能也會成為對方的目標。
不遲疑,瑞清甩下齊鈴?fù)刳s。
那顆到過云夏房間的珠子飄到了齊鈴的身邊,說道:“我在和鬼王接觸的時候,見到那道士身邊有位姑娘,我覺得她是個可造之材。”
“可造之材?靈力很強?”
“是的,不過不知道她和道士是什么關(guān)系。”珠子說。
齊鈴笑了,她這一趟出門,不僅是為了辦家族給的任務(wù),更是為了找徒弟,遇上讓她順眼的可造之材,管她和誰有什么關(guān)系,她都會得到手!
齊鈴相當(dāng)霸氣地說:“走!”
——
云夏走到無人的街道,就不怕爆炸殃及無辜了,沒有顧慮后,她邊跑邊見機行事,一連用了三張咒符,她的運氣很好,三次都打中了惡鬼。
可是!真不知這惡鬼是怎么長的,皮開肉綻了,只剩下骨頭和點皮肉了,內(nèi)臟都在地上拖著了,他還是在身后追著,速度不減,那雙眼睛直勾勾地瞧人,讓人滲得慌。
沒有鞋子,城中的路再好,再怎么維持干凈,難免會有些雜物,云夏光著腳丫子跑著,不時的就踩上個什么東西,這才片刻的功夫,她的腳就廢了,傷痕累累痛得沒有知覺了。
“慘……”惡鬼的速度不減,云夏倒是因體力不濟速度銳減,眼看就要被追上,云夏腳下還一個踉蹌,撲街了。
下巴正中街面,痛得云夏眼淚嘩啦啦地流著,還沒抬頭,她就見到了惡鬼的雙腳停在了她的身邊。
云夏這撲街撲的方向不對,背后是堆積在路邊的木箱子,左邊是墻,惡鬼站著的地方,正好把她能跑的兩方位給堵了,云夏夾在墻與木箱形成的三角處,沒了退路。
好似戲弄完云夏了,好似想斷了云夏反抗的念頭,在云夏詫異的目光中,惡鬼抖了下身,骨架子上的皮肉迅速凝結(jié),幾個瞬息之間,云夏所造成的損傷蕩然無存,連破損的衣服都恢復(fù)了。
惡鬼恢復(fù)了第一眼時的模樣,嘴角帶笑,眼神帶笑,詭異異常的笑臉。
不過,不好意思,云夏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手無寸鐵也就罷了,像之前被困浴桶,她身無寸縷,沒辦法抗衡,就只能默認死亡的到來。
現(xiàn)在可不一樣,她手中有小刀,更有咒符!
云夏趁著惡鬼向她得瑟時,借著驚恐捂嘴的掩飾把咒語念叨了一遍,隨手甩出了咒符。這張不是爆符,是云夏竟有的一張帶封印效果的咒符,還是從宋迦臉上扒下來的。
惡鬼不是向云夏得瑟他那強大的恢復(fù)能力嘛,不是向她宣告他的強大嘛,那她就封印了他的力量,看他拿什么恢復(fù)!
咒符貼在了惡鬼的手上,惡鬼第一時間覺察到了力量被封印,下意識要把咒符給扒了,只是可能扒得掉嗎?這可是出自大師之手!
云夏抓緊機會又是一段咒語,這次可就是爆炸符了!
攻擊干脆,威力強大的爆炸符,毫無花哨可言,唯一的就是爆!瑞清只能讓爆炸符一爆,云夏可是能讓它連爆。
這次云夏看清楚了爆炸符的真正威力,沒有惡鬼自身能力的抵抗,爆符沾身,跟導(dǎo)火線似的,爆符爆炸后,惡鬼體內(nèi)的什么得到共鳴接連膨脹,最終爆炸!
爆炸的強光導(dǎo)致云夏睜不開,爆炸的沖擊令云夏只能縮在墻角,不過除了勁風(fēng),爆炸沒給云夏造成實質(zhì)性的傷害,云夏的處境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