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一桶金
半坡起步也是高難度駕駛技巧。
“喂！趕緊下車，找塊石頭啥的墊車轱轆下面。剎車和離合器在一起，我一只腳不好同時踩……”
孫媳婦把石頭墊好后，葉戎幾次嘗試3檔沖坡，都無法起步，最后1檔居然成功了！
“難道是檔位越低，速度越慢，力量越大？”
葉戎總結駕駛經驗……
上午8點半。
在孫媳婦的指路下，歷經兩個半小時之后，葉戎終于有驚無險的把車安全開進了后山的核桃林。
而此時，別人已經擼了倆小時核桃了。
夏天的太陽逐漸毒辣起來，他們錯過了最涼爽的清晨時光。
“葉戎，你倆怎么才來？”
在核桃林視察與監(jiān)督的大老板葉光，當然發(fā)現了姍姍來遲的兩位，但不好批評弟妹，于是立即批評葉戎道。
“可以斷定了，他們比別人慢倆小時，今天的產量絕對墊底！”
“哈哈?！?p> 附近樹上樹下的村民們，也暫時放下手中動作，望著葉戎倆，大放厥詞，笑聲一片。
“葉戎，都怪你！”
孫媳婦也不停抱怨，“我們輸在了起跑線上，別人已經擼了一樹核桃了我們才來。和你合作真是太郁悶了！”
“啥也別說了?！?p> 周圍的質疑聲，宣布葉戎被徹底孤立，但他選擇無視，抄起長木棍，就迅速開始找樹……好樹基本被別人搶了先機，葉戎只能找那些粗壯挺拔、不易攀爬的樹。這些樹之中有核桃果實特別多的優(yōu)質樹苗，但因為攀爬難度高，而被別人放棄了。
這正是葉戎發(fā)揮特長的機會！
擼起袖子，三兩下就爬上去了……
正準備繼續(xù)抱怨幾句的孫媳婦，還有周圍鄙視的村民，以及懷疑葉戎偷懶的大老板葉光，頃刻對他刮目相看，驚嘆一片！
孫媳婦立即不抱怨了，掏出蛇皮口袋，準備開撿。
嘩嘩嘩－－－－
長木棍被樹上的葉戎掄成大風車，樹葉與核桃猶如狂風暴雨之中的冰雹撞擊地面，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半個小時后。
仿佛秋天提前到來，那棵樹上的樹葉都幾乎被擼干凈了……
葉戎從樹上跳下來，坐在旁邊稍作休息，喘口氣。
葉光和村民，還有孫媳婦……
都驚呆了！
“好家伙，這是鐵打的機器人么？速度好快！”
“何止速度快？這也太霸道了，把樹葉都擼完了……”
“剛才我們有人說，他們遲到倆小時，今天的產量肯定墊底，我看未必！”
“何止未必？照此發(fā)展下去，第一都有可能！”
“拭目以待吧……”
村民們嘖嘖稱奇，全都在感嘆葉戎的厲害，眼露羨慕之色，恨不得葉戎是自己的合作伙伴?。∮羞@樣的神一樣的隊友，絕對是財神降臨！
“葉戎！”
大老板葉光看著光禿禿的核桃樹，還有滿地枝葉，痛心疾首，“你太暴力了！把樹擼成這樣，明年絕對產量大減！不能這么干了！再這么干，小心我去林業(yè)局告你毀壞樹木！罰你款！”
“大哥，話可不能這么說……”
不等葉戎反駁，葉復媳婦身為合作者，已經開始替葉戎說話。
現在的這個孫媳婦簡直高興壞了，自己的合作伙伴太猛了，照這個速度發(fā)展下去，別人擼一棵樹，他們倆能擼四棵！
遲到了兩個小時算什么？有此合作伙伴，遲到一晌都愿意！
葉復媳婦接著道：“大哥，往年可沒有這種規(guī)矩。誰擼核桃的時候，不擼掉幾片枝葉？”
“這不是幾片的問題！樹都光禿禿了。”
“反正沒有這種規(guī)矩?！?p> 葉復媳婦絕對是斤斤計較的人，“大哥，你可不能臨時增加這種規(guī)矩，專門坑你弟媳……”
“這……”
有這樣的弟媳為自己家的低等下人撐腰，葉光居然毫無辦法了，總不能和兄弟媳婦大吵大鬧吧？
“哼！”
葉光冷哼一聲，扭頭離去，這叫做眼不見心不煩。
然而葉光對自己弟媳的縱容，導致接下來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局面……
所有村民，開始照貓畫虎，把長木棍掄成了大風車……
把樹擼成光禿禿了……
然后，葉光就崩潰了，來年絕對產量大減啊。但作為惡貫滿盈的領軍人物葉戎，他都不去批評了，更不能批評其他村民了。
葉光心疼核桃樹，也擔心林業(yè)局以毀壞退耕還林的樹木為由，罰他款……真的要崩潰到哭了！
然而！
葉光崩潰沒多久，村民們也崩潰了……
因為這種擼核桃方式，簡直不是普通人能干的！消耗體力太大，不如找準核桃精確目標的擼核桃，大量擼樹枝樹葉，導致體力消耗過大，反而效率大減，原本兩個小時一棵樹，現在居然需要三個小時！
村民們崩潰的放棄了……
只能繼續(xù)感嘆這個流浪漢葉戎的身體素質，簡直就是鐵人王進喜附身！
村民們放棄這種方式之后，作為老板的葉光，終于舒心一笑……雖然依舊不能批評葉戎，阻止葉戎的這種擼樹方法，但卻不擔心會被林業(yè)局罰款了。畢竟村民們的數量基數，還是挺大的，葉戎毀壞的光禿禿樹苗，夾雜在基數很大的村民之中，也不是那么明顯呢。
就這樣吧，不去管他們了！
中午。
烈陽暴曬。
大多數村民選擇休息，坐在樹下躲避酷暑，還有睡午覺的。
但葉戎依舊沒停下來……
而且，葉戎也沒看錯人！自己孫子輩的葉復媳婦果然是個實干家，也沒停下來撿核桃。
“要不休息會吧？”葉戎見孫媳婦年過半百，身材嬌小，還是有點擔心她累壞身體的。
“沒事！”孫媳婦擦了一把汗水，“后山畢竟海拔較高，雖然是中午，但溫度也不是太高，還有涼風吹來呢，我不熱不累。我在樹下撿，也沒消耗多少體力，主要是你在樹上，如果你累了，你休息吧，我不會埋怨你的?！?p> “我也沒事?！?p> 她都不嫌累，葉戎正值壯年，當然不能叫苦叫累了，以前行軍打仗長途奔襲一天一夜都是小菜一碟，這點小事根本不需休息！
葉戎道：“樹上風更大呢，我也不熱不累。”
“那我們繼續(xù)！你這個小伙子，真是不錯！”葉復媳婦現在打心底里敬佩葉戎，待見葉戎。
兩人繼續(xù)……
中午休息的村民望了兩人一眼，只能一個個豎起大拇指！
還有找葉戎挖墻腳的，“樹上的小伙，明天我們合作怎么樣？”
葉戎微笑，搖頭拒絕。
“我們46分！你6，我4！”
挖墻腳的村民拋出殺手锏，因為他知道，葉戎和葉復媳婦的分配方式是55平分。
聽到這句話的孫媳婦明顯一愣，擔心葉戎被挖走。
孫媳婦趕緊道：“葉戎，我們也這樣分配。你6，我4！今天就這樣分！”
“你6.5，我3.5！”
挖墻腳的繼續(xù)抬價，跟拍賣會似的……
“不用。”
沒想到樹上的葉戎一口回絕，拒絕了挖墻腳的抬價，也拒絕了孫媳婦的分配方式，反而笑道：“說好了55分就55分，說好了我們合作就我們合作，把心放肚子里吧，我不會被別人挖走的。”
“為什么？”村民不解，問出疑問，“這不是傻么？明顯有錢賺卻寧愿少拿錢？明顯能跳槽卻不跳槽？為什么？”
葉戎淡淡一笑，“不為什么，就因為兩個字：誠信……”
“誠信……”
村民們默默念叨著這個詞語，只能一邊搖頭，一邊對葉戎再次伸出大拇指。
但這大拇指的含義，恐怕是多樣性的……有反諷，也有真正的敬佩……如今的世道，這種誠信的人，太少了。偶爾碰上一個，大多數情況卻會被冠上傻的標簽。
但是……
此時此刻，村民們眼中，對這了流浪到此的外鄉(xiāng)人，逐漸不那么排斥，不那么警惕了……這種“傻”人，人們還是愿意結交的，最起碼結交時不會擔心自己吃虧。
村民們逐漸對葉戎和善起來。
孫媳婦亦如是。
就連大老板葉光都對葉戎刮目相看，貌似自己家收留的這個苦力，人品還算不錯。
……
傍晚。
晚霞滿天，后山的黃昏時刻，風景格外秀美。
但這是文人雅士、悠閑騷客才回去欣賞的夕陽景……
農村人沒那閑功夫，依舊忙碌著。
甚至就連葉雨這個國家一線名牌大學準大學生也開始忙碌起來，因為她的工作就是登記村民的產量，并算賬。
葉雨站在一個電子秤前，身邊的老爸葉光指揮村民把自己的產量秤近論兩，葉雨記錄，并算完帳。
隨后由葉雨母親手提一個鼓起來的黑色錢包，向村民結賬付錢。
分工明確，各司其職。
“王叔一家，總量710斤，1420元?！?p> “老王，給你錢。”
葉雨報完金額，她母親便開始付賬。
當紅燦燦的一疊鈔票交到那位王叔的手中，他的老臉上立即笑容綻放，老農民的微笑，那么簡單，那么憨厚，那么容易滿足，這是通過勞動換來的血汗錢。只要不拖欠農民工的血汗錢，一切都是值得高興的！
“劉叔，342斤，684元?！?p> “哈哈哈?！?p> 當葉雨曝出劉叔的產量，周圍笑聲四起。
“老劉呀，你還是老樣子啊，從來都是慢吞吞的性格?！?p> “往年都是你和葉復叔角逐倒數第一的名額，今年恐怕沒人陪你了，哈哈?！庇腥丝戳搜廴~復媳婦和葉戎的團隊，蛇皮袋足足堆了一大堆。不用懷疑，他們脫離倒數第一的候選人了！
劉叔倒是蠻不在乎，擺擺手笑道：“錢多是錢，錢少也是錢。”他把到手的600多鈔票，在手心拍了拍，“錢已到手，知足者常樂嘛！”
劉叔心滿意足的退往一邊，村民只能感嘆這人真懶……狗屁的知足常樂，在農村這種樂觀，只能被定義為懶惰，懶得干活，所以才那么點產量。
“秦叔，總量1001斤，2002元?！?p> “霍－－－”
當葉雨曝出產量，周圍瞬間轉移注意力，驚嘆全場。
“還是秦叔牛?。∵^千斤了！”
“三年以來，第一位過千斤的產量吧？我記得這三年間，最高產量才900斤左右?！?p> “秦叔這下發(fā)財了！”
“呵呵。”
秦叔如凱旋而歸的勝利者，四處揮手致敬，并略表含蓄，“今年豐收，樹上果實好，不然沒這么多產量?！?p> “即使豐收年，也算秦叔很厲害了，三年中，你現在是冠軍了……”
“不得不說，秦家老四爬樹真厲害！”
還不等村民繼續(xù)恭維，不等秦叔繼續(xù)發(fā)表勝利致辭。
葉雨突然壞笑著宣布道：“葉戎和二媽，1680斤！3360元！”
全場瞬間鴉雀無聲，一個個表情錯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