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滿臉怒意的顧雅意,顧寫意嗤之以鼻:“顧雅意,你腦袋里裝著的是漿糊嗎?”
她臉上的表情僵了僵,還沒想好該說什么反駁時,已經(jīng)被顧寫意恨鐵不成鋼地點著腦袋:“我?guī)闳ハ嘤H,那是因為確實是你有錯在先,任阿姨拜托再后??墒亲岓象咸婺慵奕?,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瞥了角落里閃躲著的顧笙笙一眼:“現(xiàn)在是舊社會嗎,難不成還流行包辦婚姻?我對你們的婚姻大事,半點兒興趣都沒有。顧家不缺錢,不用賣女聯(lián)姻?!?p> “哦……”顧雅意吶吶地往后退,“既然這樣,沒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毕肓讼?,她又補充道:“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干涉。任乾元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的?!?p> “你拿什么處理?”顧寫意怒極反笑,這個小白眼狼兒怎么就是他親生的妹妹呢!“顧雅意,你若是不信顧,你以為你能走到今天嗎?”
被顧笙笙纏了半天,她的耐心全都沒有了。顧寫意生氣時,她也生氣了:“說了半天,我有的一切都是托頭頂上這個姓氏的福,不是托您顧少爺?shù)母?。?p> 顧寫意的臉頓時沉了下來:“不識好歹!”
“大哥,姐姐,你們不要這樣……”縮在角落里的顧笙笙終于忍不住出聲,“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沒搞清楚事情就亂說話……”
“閉嘴!”一左一右同樣帶著冷意的聲音同時響起,顧笙笙縮了縮脖子,默默地不敢說話了。
有著幾分相似的眸子雙雙對視著,顧雅意率先敗下陣來。她聾拉著腦袋,默默地退后:“我回去了,作為一個小人物您這么厚待,真真讓小的受寵若驚?!?p> 顧寫意怒瞪了她一眼,‘滾出去’三字含在口中,最終還是咽了回去。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再怎么不濟,顧雅意都是他的妹妹。
眼見著顧雅意終于離開,顧笙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輕輕地拉了拉顧寫意的袖子:“大哥……”
顧寫意喚道:“笙笙。”
那聲音輕而柔,卻讓顧笙笙硬生生打了個寒噤。每每顧寫意這么叫她的時候,就是他的耐心已經(jīng)到了極點,要發(fā)飆的時候。
她低垂著頭,默默等著暴風雨的來臨。
預料之中的怒火遲遲沒有降臨,她有些困惑地抬頭。正好對上了顧寫意深沉如海的眸子,饒是過了這么多年,饒是用了多少心,她依然看不懂這個男人。她聽到眼前的男人用無可奈何的聲音在說著:“算了,你好自為之。”
顧笙笙慌慌張張地捏緊了他的衣袖,薄薄的襯衫很快被汗浸濕。“大哥,你是不要我了嗎?我錯了,我不該僅僅憑著偷聽的電話就胡亂猜忌,我也不會再跟雅意姐搶什么爭什么……我說到做到的,哥你信我?。 ?p> 顧寫意平靜道:“你沒有猜錯,我本來確實有推你出去息事寧人的心思?!笨墒穷櫻乓庵懒?,那就不能這么做了。再則,即使和任家鬧翻,難道他顧寫意還會怕不成?
“大哥……”顧笙笙緊抓著的手都在顫抖著,她垂下的眉眼溢滿的全是絕望。顧寫意竟是這樣直接,這樣一點兒情分都不留給她么……
“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鳖檶懸庖淮绱绲匾崎_了顧笙笙的手,看也不看她一眼,轉(zhuǎn)身便上樓。
留給顧笙笙的,只有一個絕情的背影。她閉了閉眼,斂去了眼底瘋狂涌動的風暴。她無聲地大笑著,無力地跪倒在空蕩蕩的大廳中。
顧雅意……為什么你都搬走了,還要這么折磨我呢?明明你什么都有了,為什么連一點兒小小的希望之火都不留給我?為什么顧寫意的眼里,只有你!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這一夜,顧氏三兄妹幾乎是同樣地失眠了。
第二日顧雅意是掛著濃重的黑眼圈出現(xiàn)在葉昊嵋面前的。葉昊嵋笑得神秘兮兮的:“喲呵,小意意,你該不會是因為昨天被潑烤魚的事情,擔心受怕了一晚上睡不著吧?”
顧雅意對此的回應是,用力地踩了葉昊嵋一腳。“你夠了吧!”那件事幾乎是她遭受過的最倒霉的事情了,沒有之一?!澳愫么跏俏业慕?jīng)紀人啊,美人兒,你家藝人都承受了這么大的傷害,你這樣對得起我嗎?”
葉昊嵋推了推她的腦袋,粗聲粗氣道:“再亂喊,爺把你雪藏了?!鳖D了頓,他又道:“爺幫你解決好了,你現(xiàn)在好好地去化個妝,等著開記者發(fā)布會吧?!?p> “嗯?”她掀起眼皮,語帶詢問。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比~昊嵋神神秘秘道,“你一定會對爺感恩戴德的?!?p> 她撇了撇嘴,不甚在意地移開了眼。這幅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直接讓葉昊嵋賞賜了她一個白眼。
葉昊嵋推著她往前走:“好了好了,再磨蹭就遲到了。”
她被動地向前,有些不習慣外面刺眼的太陽。她一臉嚴肅:“美人兒,你得先保證我不會再被潑烤魚?!?p> “本大爺出馬,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比~昊嵋敲了敲她的腦袋,用更加嚴肅的聲音道:“這孩子怎么這么不懂禮貌!”他一個一米八的大老爺們,怎么可以叫這么貌美如花的名字!
如果顧雅意知道他此刻的想法,絕對會送他一個鏡子,附贈一個大大的白眼。
葉昊嵋先生,您不看自個唇紅齒白,整一白面書生的形象,怎么擔不起美人兒這樣的稱呼呢。
可是顧雅意沒有想到的是,會在記者發(fā)布會看到一個幾乎不可能出現(xiàn)的人。她捅了捅身旁的葉昊嵋,低語道:“陳月琴不是再鬧自殺還是什么的,又是洗胃又是重病嗎?怎么好好地出現(xiàn)在這兒了?”
“還不是為了給你洗白!”葉昊嵋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她:“你這榆木腦袋,到底什么時候才會轉(zhuǎn)過來?”
她眨巴著眼,各式信息在腦海里轉(zhuǎn)了一遍,依然無果。
葉昊嵋用一副‘我早就知道是這樣’的鄙視眼神望著她,“反正待會兒,你好好地坐在那里,少說話少微笑,必要時來個泫然欲泣的委屈臉?!?p> 她默了默,突然想到了一句詩:為什么我眼底常含淚水,因為對這片土地愛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