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場前,陳月琴蒼白著一張臉,用平靜無波的眼神望著她:“我不是為了幫你,我是在幫我自己?!?p> 顧雅意點了點頭,眼見著陳月琴離去后,她提起了另一茬:“葉昊嵋,陳月琴那張蒼白的臉是刷粉刷的,還是本來就是這樣子?”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關注這個!”葉昊嵋真的是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掐了一把她白嫩的小臉。別說,這手感還真不錯。
她利落地往后閃躲,雙手捂著臉頰,滿臉恐慌道:“我要告你,對自己的藝人實施性/騷擾!”
又軟又滑的手感似乎還殘留在指尖,葉昊嵋有些微怔地望著她有些紅腫的右臉。是因為那天的關系嗎,他現(xiàn)在看著顧雅意,竟然會覺得這鬼丫頭可愛。
葉昊嵋一反常態(tài)地沒有反駁,她不由得在他眼前揮了揮手:“怎么傻掉了?哎,我開玩笑的,不會真的投訴你噠?!?p> 葉昊嵋回過神來,沒有再和她說笑了:“別鬧了,記者發(fā)布會快要開始了,你要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p> 因著他的嚴肅,顧雅意也不敢在搗亂。她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那乖巧的模樣活脫脫的就是一個小學生。葉昊嵋忍俊不禁,重復道:“去吧,我陪著你?!?p> 這句話讓她安心了不少,她半仰著脖子,沖著葉昊嵋嫣然一笑。那笑容淺淺的,卻意外地璀璨。
她的位置在陳月琴的旁邊,在她進去的時候大廳里面的人都坐得七七八八了。陳月琴的身影還沒有見著,那么多記者熱辣辣的目光讓她有些惶然。
葉昊嵋悄然摁住了她的肩膀,在她耳旁低語:“放輕松,微微笑一下,不用太夸張,禮貌性質的微笑?!?p> 葉昊嵋說得細致,她深呼吸著,落落大方地向著記者微笑,對方回以她同樣友善的笑容。
陳月琴便在這樣萬眾矚目中登場,她剛一入場,大廳里便瞬間變得嘈雜起來了。陳月琴的經(jīng)紀人率先開口道:“其實今天召開這個記者發(fā)布會的目的,在座的大家都應該知道了。”
“麻煩大家想安靜下來,先讓我們月琴說兩句。然后各位媒體朋友再自由提問,如何?”
鎂光燈閃個不停,顧雅意有些不習慣,卻閃躲不得。陳月琴是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場合,她握著麥克風,聲音微啞:“大家好,我是陳月琴。今天是為了澄清和我小師妹之間的誤會,還有還原那些被誤解的真相?!?p> 另一邊,陳月琴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悄悄地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很快地松開了,整個過程快得讓顧雅意以為那是自己的錯覺。她狀似不經(jīng)意地望過去,只看到陳月琴雪白的一張臉,真真像是那個大病初愈的人兒。
“話有點長,還望大家能稍微耐心點兒聽我說?!标愒虑傥⑽⑿α诵?,清麗的笑容如雨中百合般脆弱?!笆聦嵣?,是我一直在倒追任乾元。其實,我是因為他才進的娛樂圈。我們也合作了那么久,我曾以為他的心底是有我的……”
“……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任乾元喜歡上了我的小師妹。各位朋友們大概都知道任乾元和雅意師出同門,都是粱建安的高徒??墒聦嵣?,他們并沒有過多的交流?!?p> 有家媒體高高舉起了手,提問道:“陳小姐,請問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陳月琴笑,恍惚的笑容帶著苦澀,更多的還有不甘心:“你應該沒有愛過一個人吧,當你深愛著那個人的時候,他的一切你沒有參與的過往,你都會拼了命去了解,就為了離他更近一點。說來也搞笑,我本以為可以用和雅意的關系去拉近我和任乾元的距離,結果卻……”
“月琴小姐,你自殺的事情是真的嗎?”
“是真的,因為任乾元親自告訴我,他不想再看到我,不想再因為我受到非議,他希望我消失。所以,我就這么做了?!?p> ……
一問一答間,陳月琴成功塑造了一個愛而不得、在情之一字中沉沉浮浮的癡情女人形象。當然,也成功地把任乾元抹成了一個三心二意見異思遷毫無責任心的浪蕩子。
而話題也漸漸地引向了顧雅意。
“顧小姐,聽說你昨天被憤怒的粉絲潑了一身的油污,你對此有什么想說的嗎?”
“顧小姐,你尚未出道便和任乾元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據(jù)說你還曾在直播間打人?”
“顧小姐,聽說在不久前,你已經(jīng)見了任乾元的母親,并且商定了婚期,有這么一回事嗎?”
……
一連串的問題接二連三地拋了出來,讓顧雅意應接不暇。有張小小的紙條不知道被誰塞進了她的手里,她在桌子底下悄悄地展開。里頭就一個字:哭。
顧雅意努力地回想著所有悲傷的往事,終于憋出了那么點兒淚水。她垂著眼瞼,盡心盡力地扮演著自己的角色。
陳月琴已經(jīng)接過話筒,沉聲道:“昨天的事情,有一部分是因為我的原因。今天在所有媒體朋友面前,我想當面對雅意道歉?!?p> 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她真的站起身,朝著顧雅意的方向九十度鞠躬?!把乓?,對不起?!?p> 她有些呆愣,幾乎是下意識地便要扶起陳月琴。含在眼底的淚水,滴落在陳月琴的手背上。她的聲音同樣有些嘶?。骸霸虑俳悖@不是你的錯。”
兩只修長白皙的手握在一起,兩張氣質迥然不同的臉上帶著相似的淚眼,這姐妹情深的模樣賺足了眼球。她們手牽著手,落座。
“第二個問題,還是讓我繼續(xù)說吧。雅意早早知道我深愛任乾元,她是為我打抱不平,才會沖動之下做出這樣的事情?!?p> 有了前面的鋪墊,這番話倒是顯得沒那么突兀。只是陳月琴占據(jù)了主場太久,讓記者們或多或少地有些不滿。話語權便理所當然地落在了顧雅意手里。
她始終耐心地聽著那一個個問題,稍稍思考了會兒。她微笑著,笑容里帶著三分自嘲三分灑脫:“一生中,誰沒有愛過一個渣男呢。”
“說得好!”在場的女記者不由得拍手叫好,手下的筆刷刷刷記錄不停。
她繼續(xù)笑著道:“我和月琴姐曾經(jīng)所遇非人,但好在運氣還不錯,回頭得夠及時。他日相逢,定然要感謝君的不娶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