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了歐陽武司不再,古云氏才沒好氣的瞪了兒子一眼,跟著有擔(dān)心道:
“沒事吧,你爹沒揍你吧?”
“多虧柳姨去的快,否則,這‘家法’就挨上了!”
一臉后怕的模樣,古瑞勛欷歔道。
“哼,這個老不死的,就知道對著我兒耍橫,行了,一會兒吃飯就別過去了,陪著你奶奶吃!”
撇了撇嘴,古云氏掐著腰,恢復(fù)了‘母老虎’的風(fēng)范。
“夫人,走吧,先回屋吧,外邊涼,致遠(yuǎn)少爺剛洗了澡,怕是會著涼!”
看著母子倆‘搞怪’,柳娘嘴角彎起,笑著勸道。
“對,對,趕緊進屋!”
連忙點頭,古云氏拉著古瑞勛就進了房間。
柳娘笑著搖搖頭,跟了進去。
房間不大,也就二十個平方左右,大大的榻上,案幾坐著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婦人,腿上蓋著厚厚的毯子,一臉的皺紋,正一臉慈祥的笑容,看著門口這邊。
“奶奶!”
糖度極高的一句,古瑞勛甩脫鞋子,快步走到老人跟前,乖寶寶般的坐了下來。
“哎,我的乖孫兒!”
喜笑顏開,老奶奶趕忙握住古瑞勛的手,細(xì)細(xì)端詳:
“乖孫兒,沒受傷吧?”
“沒有,孫兒好著呢!”
挺了挺胸膛,古瑞勛中氣十足道。
“呵呵,沒受傷就好,你爹這個狠心的,那么粗的家法,抽在我乖孫身上,不就是抽在老太婆我的心上嘛!”
笑著點頭,老太太跟古云氏一樣,對著古利凱口誅筆伐。
“多虧柳姨到的及時,爹的家法,還沒落下來呢!”
咧嘴一笑,古瑞勛再次夸贊‘柳姨’這陣‘及時雨’。
“好,那你就先呆在老太婆這里吧,這幾天都別出去了,我看他敢來這里找你嗎?!”
霸氣的拍了拍桌子,老太太傲然道。
“嘿嘿,我就知道,還是奶奶最疼我!”
貼心的話,張嘴就來,古瑞勛就指著老太太了,唯一可以制約老爹的殺手锏!
“娘,您這幾天不用閉關(guān)祈禱了嗎?別為了孩子,擾了您幾十年的清修!”
挑了挑眉頭,古云氏遲疑道。
雖然她也希望古瑞勛躲在婆婆這邊,但她知道,老太太因為當(dāng)年古家的一幢慘事,每個月都要在雙月日及前后三天,閉門清修,為逝去之人祈福,也是為了內(nèi)心的平靜;
這個習(xí)慣,已經(jīng)幾十年了,雷打不動,為了古瑞勛而破戒,作為兒媳的她,不好裝作不知道的。
笑著搖搖頭,老太太又看一眼古瑞勛,笑呵呵道:
“無妨,孫兒比清修重要,缺個一次半次的,不礙的!”
“謝謝奶奶!”
心中高興,古瑞勛繼續(xù)給老太太灌‘糖水’,讓老人家笑的合不攏嘴。
看著老人家喜笑顏開的模樣,感受著老人家粗糙手掌上傳來的溫暖,古瑞勛忽的想起了地球上的爺爺奶奶,九十歲的老人家了,比現(xiàn)任的‘奶奶’,還要老了許多;
但其看向自己的目光,卻是一樣的慈祥,一樣的寵溺,仿佛連兩張面孔,都仿佛重疊了起來,輕輕撩撥著他的心弦。
雖然老人家寵愛的是自己的‘前任’,但既然自己已經(jīng)繼承了‘前任’的身體,那這份寵愛,便也一同繼承過來吧!
只是,自己會比前任,更加孝順老人,不像‘前任’那般,更多的將奶奶當(dāng)成了擋箭牌。
想到這里,他沖了老人家一笑道:
“奶奶,明天,讓常坤去買些材料,孫兒親自下廚,給您做一頓好吃的!”
“哦?乖孫要給我這老太婆做飯?”
努力的瞪著眼睛,老太太目中滿是驚訝之色。
“嗯!跟酒樓里的廚子學(xué)的,且讓奶奶嘗嘗孫兒的手藝!若是喜歡,便天天做給您吃!”
“呵呵,好,好,這是我孫兒的一片孝心,老太婆定要好好嘗一嘗,呵呵…..”
愈發(fā)的開心,老太太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
看著祖孫倆聊得熱乎,古云氏也跟著高興,就是聽著兒子孝敬婆婆,心中稍稍有些吃味,畢竟,你是老娘身上掉下來的肉呢!還沒給老娘做頓飯呢!
在地球上干的就是瞧人眼色的活計,古瑞勛自然沒有漏下‘老娘’那一閃而逝的幽怨眼神,立刻補充道:
“娘,還有您的呢,您跟奶奶、還有柳姨,加上我,咱們四個一起吃,不帶我爹的!”
立刻喜笑顏開,古云氏連連點頭:“嗯,讓你爹自己去吃去吧!呵呵……”
祖孫三代,聊得開心,直到晚飯時分,古云氏才不得不離開,畢竟,她可不能跟兒子一樣,賴在婆婆這邊,自家的老公,還得自己應(yīng)付呀!
如此,后院就剩下了古瑞勛與奶奶、柳姨三人,也沒有了那么多的講究,一邊吃,一邊閑聊,笑聲不斷。
飯廳里,氣氛就壓抑了許多,古利凱陰沉著臉,一句話也不說,只是低頭吃菜;
古云氏撇著嘴,也不搭理他;
古瑞青、古瑞明則是不敢開口,偶爾眼神交流一下,便趕緊低頭扒飯。
就在古家眾人享受晚餐之際,凈街鼓響起,路上僅剩的行人們,也都匆匆趕往居所,生怕被金吾衛(wèi)給逮住了。
與此同時,西街貧民區(qū)的那處宅院中,‘絡(luò)腮胡’幾人,也正在吃飯,大塊的牛羊肉,燉的爛熟,也不用餐具,直接上手,啃得是滿嘴流油。
正吃著,個子最為瘦小的‘老六’翻墻而入,沖著眾人點點頭,悶悶道:
“都安頓好了!”
目中的最后一絲擔(dān)憂也散去了,‘絡(luò)腮胡’笑著端起酒碗:
“兄弟們,干了!”
三角眼幾人齊齊端杯,狠狠一碰,紛紛灌了下去,灑在衣襟之上,濕了一片。
武月司中,古瑞勛帶過的那座小樓的三層上,有一間屋子,依舊亮著燈,門口的牌子是上,刻著大大的一個‘一’字。
順著打開的房門看進去,兩個緋袍的中年男子,正在對弈。
其中一人,頭發(fā)黑白相間,正是陳知敬白日里找的那位‘君子劍’。
他對面的,則是一個國字臉,濃眉大眼的中年漢子,眉宇間有著一股子煞氣,眼神頗為凌厲。
只見他眉頭一挑,目中閃過一絲懊惱,將棋子丟在棋盤上,喪氣道:
“不玩了,不玩了,連輸了十三盤,你也不讓我?guī)资郑鲜悄阙A,有意思嗎?”
抬起頭,‘君子劍’依舊是那副死人臉,依舊是不溫不火道:
“是你要下棋打發(fā)時間的,不來便不來了吧!有這時間,我都能批閱十多本案宗了!”
“你這家伙,就絲毫不擔(dān)心你徒弟的安全嗎?五院的情報里可是說了,弄不好里邊有乙級的存在!
歐陽雪雖然天賦奇佳,但終究只是一個一品巔峰,還沒有經(jīng)歷過真正的生死搏殺!
你…,就不怕出了意外?”
眼神波動了一下,‘君子劍’抬頭看向壯漢的眼睛,淡淡道:
“正因為沒有經(jīng)歷過,所以,她遲遲無法突破眼前的瓶頸,若是此次真的有乙級的敵人,正好讓她好好體會一下!”
“呵呵,萬一要是個乙級當(dāng)中的強者呢?這丫頭的極限,也就跟二品初期打個平手吧?”
“無妨,厲振興已經(jīng)過去了,還帶走了我的那把“青鱗”,就算是乙級巔峰的邪祟,也很難是他的對手!”
“原來如此,你這早就準(zhǔn)備好了呀!呵呵,害得我白擔(dān)心一場,險些連‘狼牙’都派出去了!”
“我覺得,你將‘狼牙’派出去更好!”
“怎么?擔(dān)心你徒弟了?”
“那倒不是,畢竟,那里是四品的侍郎府,不是大街上,恐怕會出現(xiàn)損傷!
若是‘狼牙’在,也許,就能早些控制住局面!”
“你說的也有些道理,稍等我片刻,我這就去通知‘狼牙’!”
點點頭,‘君子劍’沒有廢話,靜靜盤坐,閉目養(yǎng)神。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子時很快就要到來,一輪“凸月”,懸掛在天空的正南方向。
一行五道黑衣身影,翻墻躍屋,很快就到了桑格街中。
桑格街的建筑當(dāng)中,九成都已經(jīng)漆黑一片了,亮著燈的地方,少之又少。
站定原地,其中一道身影,忽然的將右手的食指與拇指,捏著放在了口中,狠狠一用力,一聲響徹夜空的哨聲,迅速播散開來。
如此,還不算完,這人又連續(xù)吹了五次,聲音長短不一。
功夫不大,二十幾道人影,從黑暗中迅速趕了出來,跟著五人一樣,一身夜行衣,外加兜帽與面巾。
五人中的一人,揮了一下手臂,沉聲道:
“出發(fā)!”
從聲音,就能聽出,此人正是‘絡(luò)腮男’!
黑暗中,這二十多人,如同幽靈一般,閃爍前進,堪堪避過諸多金吾衛(wèi)巡邏隊。
大約子時剛過,一行人便趕到了位于東街附近的侍郎府,遠(yuǎn)遠(yuǎn)觀察起來。
跟武月司斗爭了許多年,‘絡(luò)腮胡’的經(jīng)驗,也不是蓋的,很快就看到侍郎府周圍的幾個要沖位置,都已經(jīng)被人占領(lǐng)了!
皺了皺眉頭,他心中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總感覺此次的任務(wù),難度,怕是會超出了他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