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武安君,你覺得那顆樹怎樣?
天朗氣清,陽光火熱。
施然看著柳山青穿著將全身都包裹著嚴嚴實實的喪服,就感覺很熱。
柳山青的臉頰、額頭很快都冒出一層細汗,顯然也是熱得不行。不過柳山青表面上還是一副沒事人的模樣,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周身一切。
路過有些破舊的網(wǎng)球場時,一只不知誰家偷跑出來的英短貓,在里面肆意的撒歡。柳山青走馬觀花的看了一眼。施然盡職盡責的告知網(wǎng)球場的作用。
走到停車處,柳山青太陽穴上的汗珠已經(jīng)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滴得一聲,施然打開副駕駛車門,示意柳山青坐進去,教會柳山青系安全帶。
施然也在這時意外的發(fā)現(xiàn),柳山青這位大隨皇帝,看起來平平無奇,實則內(nèi)藏溝壑,深不可測。
不愧是當皇帝的。
這胸懷異于常人啊。
施然剛坐進車里,柳山青正在打量著車內(nèi)一切。施然抽出兩張餐巾紙,遞給柳山青擦汗,隨即啟動汽車,打開空調(diào),最后施然貼心的調(diào)整出風口,避免涼風對著柳山青吹。
柳山青握著餐巾紙,好奇的摸著出風口,說:“你在大隨弄的空調(diào)房,就是根據(jù)這個原理?”
“我在大隨還弄了空調(diào)房?”
施然暗自感嘆,自己果然是個合格的穿越者,穿越者會做的事都做了。
柳山青簡述施然在大隨弄出的空調(diào)房,見施然擺弄著手機,問:“你在做什么?”
施然給柳山青看了眼手機界面,說:“搜漢服店,看看哪家有改良,適合現(xiàn)在穿的。”
首先排除掉二環(huán)和靠近二環(huán)的店鋪,施然逐家看著評價,接著說:
“其實買我這樣款式的也沒什么吧,就露出兩條胳膊而已,在這里都是這樣穿,你剛才也看到了。”
柳山青略微沉默說:“朕現(xiàn)在還接受不了?!?p> “我也就是一說,主要還是以你為主。”
施然找到一家位于四環(huán)的店鋪,從這邊開車過去需要一個小時。調(diào)好導(dǎo)航,機器里頓時發(fā)出相聲皇后俏皮的聲音。
「燙頭騎馬別跑偏,導(dǎo)航你得問于謙,導(dǎo)航開始……」
柳山青聞此,立即看了過來。施然一邊主動解釋,一邊踩下油門。
汽車的啟動將柳山青的注意力吸引走。柳山青默默感受一番,覺得這個名為汽車的東西,僅是坐在上面的舒適度,就要比馬車強上許多。
出了小區(qū),柳山青透過車窗,看窗外的景色。
龐大的公交車,比小區(qū)單元樓更加高聳的大廈,沿路的各什各物對于柳山青而言,都是那樣的新奇,吸引她的目光。
施然不時的瞥向柳山青,觀察柳山青的反應(yīng)。
不得不說皇帝的心里素質(zhì),就是比普通人要強上許多。
置于這樣的陌生地方,看到如此多的陌生之物,柳山青自身或許有點像劉奶奶逛大觀園,可在施然看來,柳山青更像是小山溝里出來,生性穩(wěn)重、內(nèi)斂的人,即便大城市給其造成了心靈上的震撼,表面上依舊優(yōu)雅、平靜。
而柳山青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貴族氣質(zhì),又會讓人誤以為柳山青望著窗外,只是單純的心情不佳,很難猜到柳山青是個連餐巾紙都不知道是何物的古人。
施然默默觀察了一會,關(guān)注點逐漸跑偏,跑到柳山青的側(cè)臉、自然上翹的睫毛上。他發(fā)現(xiàn)柳山青還真是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的漂亮啊,越看越心動。
柳山青似是察覺到施然的目光,扭頭看了過來。
施然下意識的收回目光,盯著前路,有些尷尬的說道:“有感覺不舒服嗎?要是有感覺不舒服,我把車窗打開?!?p> 柳山青微微搖頭,她感覺很好。
“想不想嘗試開車?回頭有時間,我?guī)闳ソ紖^(qū),找片空地,教你開?!?p> “好,”柳山青應(yīng)了一聲,問:“贊賞值,你知道該如何獲取嗎?”
施然笑說:“想我去大隨?”
“武安君不想去?”
施然自然是想的,不僅是出于對大隨、對未知世界的好奇,也是想體驗一下上朝當官的感覺。
再說,哪個男人沒有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策馬奔騰,上陣殺敵的野望?
如今有這樣的機會擺在施然面前,施然自是不會錯過。
更別說贊賞值的獲取,還在一定是程度上是施然重拾夢想的動力。
不過對于柳山青,施然不打算說實話,他準備逗逗柳山青。
“去大隨做什么?”
柳山青有點被問到了,倒不是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這個問題隱藏的含義,讓柳山青一時無語。柳山青沒想到施然會不想去大隨。
柳山青有點急了,忙說:“將這邊的知識、技術(shù)帶過去,建設(shè)大隨。還有,你在大隨的父母不管了?他們現(xiàn)在還以為你死了,十分傷心?!?p> “管啊,但不急于一時,你下次回去的時候,先幫我跟他們說一聲?!?p> 施然接著說:“至于這邊的知識、技術(shù),我?guī)湍阏砗?,你帶回去不就行了?!?p> “可你當初讓朕過來,就是讓朕給你送吊墜,讓你能再回到大隨。你也說了你會回去。”
施然見柳山青有點急了,忍不住露出笑容,緊接著又憋了回去,繼續(xù)目視前方的說道:“那是沒失憶的我說的,跟已經(jīng)失憶的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柳山青盯著施然的側(cè)臉,沉默少許,說:“你真不愿意回去?”
“是以怎樣的身份回去?!?p> 柳山青何其聰慧,瞬間明白施然話里的意思。
原來這個混賬東西不是不愿意回去,是要她承認兩人的關(guān)系。
呵,你那樣欺負朕,現(xiàn)在還想朕主動承認你我的關(guān)系?
做夢!
哼~
柳山青不再理會施然,扭頭接著看車窗外的高樓大廈,看著一閃而過的廣告牌。
施然瞥了眼柳山青,故意唱起徽地民間小調(diào):“越想我越生氣,他敢和我對著理,一時風光我有名氣,不能敗在他手里?!?p> 又是這樣。
混賬東西果然就跟他自己之前說的一樣,狗改不了吃屎。
明明都失憶了,還會故意唱這種歌來氣她。
還有,混賬東西記得這首破歌,都不記得和她的事。
該打。
柳山青咬著后槽牙說:“武安君,你覺得那顆樹怎么樣?”
“哪顆?”
“不重要,朕只是覺得路邊的樹,都挺適合把武安君吊上去?!?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