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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妖

第178章、當(dāng)年滿家

桃之夭妖 滬弄 3543 2023-10-07 12:00:00

  桃葉跟著哭了起來,她不知要說什么才好,她只是一直搖頭,一直哭。

  聽到這樣動情的話,她怎么可能不難過?又怎么會舍得離開?

  “回去吧……回到屬于你的地方……找尋你的親人……重新開始你的生活……”王敬孜孜不倦繼續(xù)著他的勸言。

  “我不,無論你變成什么樣子,我都不會離開你。你那么了解我,又何必趕我走?”桃葉哽咽著,也繼續(xù)著她的固執(zhí)。

  王敬喘息了一會兒,再次慢慢恢復(fù)了平靜,收起了方才的傷情:“你不是說,你還有個母親一直在等你嗎?難道你不想她?不惦記她?”

  在這里逗留得太久了,桃葉幾乎都快要忘了她還有個母親,此刻提起,她恍然間又想起許多在她原本時代的事,竟是那般陌生:“既然我會一直留在這里,就說明我不夠想她吧?!?p>  王敬笑問“為何不想?”

  不同的時代,桃葉很難表達(dá)一些具體的東西,回憶著原本時代的樁樁件件,她只是籠統(tǒng)地解釋:“大約因為她約束我太多,要求太高,常常讓我覺得心累,心里就會抵觸……”

  王敬點點頭,他看起來很理解桃葉,也順著桃葉的話感懷往事:“其實……父母大抵都是如此,我母親自幼對我們兄弟也要求甚高,但我們一向順從……可因為阿嬌,我頂撞過她,甚至恨過她……她死后,我是后悔的……阿嬌也曾為我們的婚事違逆過她父親,后來她父親過世的時候,她不知有多么傷心……”

  “你們不是自幼定親、水到渠成的嗎?怎么還會為婚事鬧矛盾?”桃葉突然心生好奇,打斷了王敬的話。

  “這個……”王敬猶豫了一下,他似乎并不想多說,但又不好不說:“是因為陳濟(jì)曾經(jīng)救過阿嬌一次,挾恩圖報,要阿嬌嫁給他,阿嬌當(dāng)然不肯……但我岳父當(dāng)時在大司馬陳熙手下任職,很害怕得罪陳濟(jì),就有過與我退親的念頭,阿嬌因此……”

  說到這里,王敬忽又停了言語。

  桃葉聽得入神,忙又追問:“后來呢?你們說服你岳父改變主意了?”

  “這個……我只是沒同意退婚罷了……”王敬只答了一句,便又停住了。

  桃葉更加好奇,腦海中有一大串問號:“那你們成婚,也沒征得你岳父同意啊……”

  王敬遲疑了一下,沒有說話。

  見王敬沉默,桃葉越發(fā)想知道得更多:“你們就只管違抗父命成婚,婚后不會出問題嗎?你岳父又是怎么死的?滿堂嬌那么傷心只是因為失去父親嗎?還是因為愧疚?滿家還有沒有別的人?別的人對你們的婚事有意見嗎?”

  王敬慢慢摸到了桃葉的手,努力露出一點笑意:“我和她的事,你也沒必要打聽太多。我的意思只是說……父母與兒女之間的矛盾是常事,但父母仍然是兒女生命中極重要的人……你現(xiàn)在不想你的母親,是因為你總覺得你還會再見到她,她也一切安好,你們還會繼續(xù)以前的生活……但如果某天你們再也沒有機(jī)會相見,你的想法便會不同……”

  桃葉感覺到王敬在回避問題,但她不明白他為何要回避,她記得他從前是從來不避諱提到滿堂嬌的……不過,這次他避諱的似乎也不是滿堂嬌,而是滿家。

  桃葉此前從沒想過關(guān)于滿家的問題,如今回憶起來,她似乎從沒見過王敬與滿家來往,整個王家也從沒人與滿家來往,就好像滿家是從來不存在的。

  “你試想一下,倘若從此與你母親再不相見,你當(dāng)真放得下?”王敬仍在勸說桃葉。

  桃葉看了王敬一眼,也基本認(rèn)可王敬這番理論,勉強應(yīng)了聲:“也許吧。”

  “所以,你還是應(yīng)該回去找她……”

  “我會回去找她,但不是現(xiàn)在,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在你最需要的時候離開你,你就不要再多費唇舌了?!碧胰~目光篤定,就好像她的腦筋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么清楚過。

  王敬終于無話可說,只能放棄了勸誡。

  不多久,還如往日一樣,采薇來送飯、田樂來復(fù)診,得知王敬已經(jīng)醒來,都替桃葉感到欣慰。

  可是桃葉卻開心不起來,她一直想著王敬勸她時說的那些話,尤其關(guān)于滿堂嬌的部分,讓她感到無限迷惑。

  她覺得王敬多半應(yīng)該是因為不想連累她才勸她離開,可她又怕王敬是真的想攆走她。她也不明白王敬為何要回避她追問的事,無論滿堂嬌還是滿家,又有什么好避諱得呢?

  大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是夜,桃葉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她在夢中飄飄悠悠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不知為何,她的感覺告訴她,那是滿家舊宅。

  桃葉正疑惑著,抬頭迎面望見陳濟(jì)帶了馬達(dá)等二十余人,抬了大大小小幾十箱子的禮盒,放在院子里。

  滿堂嬌的父親滿隆不得不迎了出來,環(huán)視滿院的禮物,無奈地問:“二公子這……是何意?”

  “滿將軍真是貴人多忘事,前幾日我不是才請媒人來提親嘛?今日我當(dāng)然是來向令媛下聘的。”陳濟(jì)搖著扇子,回答得很隨意,就好像這事是天經(jīng)地義的。

  看著陳濟(jì)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滿隆一身冷汗:“這……小女早在十年前就許給了王家,下官上次已經(jīng)跟媒人說過了……想必是那媒人沒有跟二公子解釋清楚吧……”

  “哦?”陳濟(jì)故作訝然,他合起扇子,湊近滿隆,像說悄悄話那樣低聲問:“可我怎么聽說……滿將軍正在與王家商議退親呢?”

  說罷,陳濟(jì)忍不住笑了。

  滿隆愣住,一臉尷尬。

  “滿將軍是最懂得知恩圖報的人,所以才寧可得罪王家嘛!”陳濟(jì)笑盈盈,說著話就把手搭在了滿隆肩上:“您放心,將來我定會愛她、敬她,這一生都不會叫她受委屈的?!?p>  滿隆訕訕站著,似乎是不知如何應(yīng)答,那樣子看起來為難極了。

  然而,陳濟(jì)卻只管更進(jìn)一步:“您老看看,咱們挑個日子?”

  “下官……下官好歹也得讓小女點頭不是?”滿隆勉強應(yīng)和了陳濟(jì),竟然出了一頭的汗,忙用衣袖抿去。

  陳濟(jì)點點頭:“也對,那就請令媛來見一見吧?!?p>  “小女……小女出門去了……”滿隆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又出門了?”陳濟(jì)勾唇一笑,淡淡感嘆道:“令媛尚未出閣,這一天天,在外頭可比在家里還多喲!”

  滿隆只是陪笑著,又是一臉的尷尬。

  “不過沒關(guān)系,我就在這里等她回來?!标悵?jì)也不必等主人客套,就只管坐在了院子正中的一把藤椅上。

  滿隆無奈,只得吩咐下人烹茶以待。

  過了片刻,滿堂嬌果然自外還家,而且是帶著王敬一起的。

  兩人攜手走進(jìn)滿家大門,正說笑著,丫鬟雙雙急忙迎了出來,攔住了滿堂嬌:“小姐小心,那個瘟神又來了!”

  聽了這話,滿堂嬌臉上的笑意,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竟然還敢來?”王敬頓時色變,立刻就要往院內(nèi)走,那架勢就像是準(zhǔn)備與陳濟(jì)單挑。

  “二哥……”滿堂嬌忙拉住了王敬:“這里是我家,你不要多事,還是讓我去跟他說罷?!?p>  王敬沒有言語,只是仍要牽著滿堂嬌的手,一起走了進(jìn)去。

  他們來到院內(nèi),環(huán)視一周,只見滿院都是大大小小的禮盒,陳濟(jì)坐在藤椅上,翹著二郎腿,悠哉悠哉搖著扇子,而滿隆站在一旁,正親自為陳濟(jì)倒茶。

  僅僅是看到這個場面,已經(jīng)讓滿堂嬌一肚子火氣。

  “陳公子,做客也有做客之道吧?我爹是長輩,他站著、你坐著,還讓他為你奉茶,你眼里還有沒有長幼尊卑?”

  “喲?嬌嬌回來了?”陳濟(jì)趕緊站了起來,立刻扶滿隆坐下,滿臉堆笑:“岳父大人,您坐?!?p>  滿隆不及發(fā)話,就被按在了藤椅上。

  “厚顏無恥!誰準(zhǔn)你管我爹叫岳父?”滿堂嬌瞪著陳濟(jì),氣呼呼罵了出來。

  “厚顏無恥?”陳濟(jì)重復(fù)了一遍,緊接著又大笑起來,笑著圍繞王敬走了一圈,然后笑盈盈地問滿堂嬌:“我再怎么無恥,也不會沒成親就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不是?”

  滿堂嬌陡然一驚,與王敬相視一看,兩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什么?誰肚子大了?”滿隆震驚地瞪大了雙眼,渾身顫抖著走到滿堂嬌面前。

  滿堂嬌咬著嘴唇,看了一眼陳濟(jì)。

  “?。吭瓉頋M將軍還不知道?。俊标悵?jì)故作驚訝,很快又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樣:“也是,如果滿將軍已然知道,大概也不會有跟王家退婚的念頭了?!?p>  言罷,陳濟(jì)轉(zhuǎn)身便向滿隆作揖:“恭喜滿將軍,您馬上就要抱外孫了……”

  沒等陳濟(jì)說完,滿隆一個耳光甩在了滿堂嬌臉上。

  “岳父大人,事情不是您想象的那樣……”王敬慌忙抱住滿堂嬌,才剛開口解釋了一句,滿堂嬌卻悄悄扯了他的衣袖,王敬便又改了口:“錯也是我的錯,您要打就打我好了。”

  “你當(dāng)我不敢打你是不是?”滿隆怒不可遏,隨即提起院中常日習(xí)武的長槍,沖向王敬。

  王敬就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二哥!”滿堂嬌大喊著,猛然上前推開王敬,兩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滿隆撲了個空,氣喘吁吁。

  “滿將軍且慢,您還沒弄清楚事情呢?!标悵?jì)笑容滿面,走過來攙扶住滿?。骸扒叭战诸^偶遇,是令媛親口說有了身孕,可昨日我偏偏又在別處聽說,您正在與王家商議退親……”

  陳濟(jì)的目光漸漸轉(zhuǎn)向滿堂嬌,那笑容也變得怪怪的:“我就納悶了,究竟是令媛跟您隱瞞了此事?還是故意扯謊搪塞我呢?”

  滿堂嬌與王敬相互扶持著站起,怒氣沖沖地質(zhì)問陳濟(jì):“我的事,與你何干?”

  “當(dāng)然了?!标悵?jì)甩開扇子,眉開眼笑地走近滿堂嬌:“令尊既已向王家提出退親,必是在考慮我的提親,只是退親尚未成,不敢應(yīng)承我罷了。你若真有身孕,不日必將出閣,我今日就算是來送賀禮的。你若沒有身孕……我今日來下聘可就下定了……方才,令尊和我正商議婚期呢……”

  王敬攥著的拳頭早已蠢蠢欲動,此刻終于忍不住,一拳揮來。

  陳濟(jì)不必扭頭,只靠目光的余光,便敏捷地用手掌抵住王敬的拳頭,仍注視著滿堂嬌,似沒事人一樣,繼續(xù)笑瞇瞇地問:“現(xiàn)在,當(dāng)著令尊和貴府上下所有人的面,我要你清清楚楚地告訴我,你的身孕究竟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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