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剛剛那一段僅僅是直播便引起了巨大的爭論。
趙乾倒是也理解。
這其實在明代很正常,關鍵是放在趙乾這里那不行啊,國內那么多狗,逮誰咬誰,
這要是放出去,那些人跟蒼蠅一樣圍上來一通舉報他這節(jié)目就涼了。
“閆先生,我們那個年代早就是全世界溝通了,那個飛到天上的鐵鳥有印象吧?那是飛機,坐在上面一日萬里都不止。
現(xiàn)在有一百多萬人正在看著咱們呢,里面說不定就有外國人,時代變了,您不能再這么說了,人人都是平等的,沒有高低貴賤?!?p> 趙乾能怎么辦,和稀泥唄,這是個正能量節(jié)目啊,他要宣揚正確的價值觀。
“主持人都快哭了,這真的不是節(jié)目事故嗎?”
“咱們這真的有外國人看嗎?我不太信!”
“有,俺是非洲那嘎達的”
“我看你像東北那嘎達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笑死了!”
“請問,他說的紅毛鬼是指誰?說的哪里人?”
“應該是葡萄牙人吧?大概好像我記得有本古籍上市這么說的。”
“哦,那沒事,我是英格蘭的,不是紅毛鬼?!?p> 看到這段對話,屏幕上瞬間飄出無數(shù)個‘哈哈哈哈……’
觀眾們被這些外國人徹底整無語了。
“我去,還真有外國人,那沒事,我是英格蘭的,笑死,這腦回路絕了!”
“還有非洲那哥們兒,打字都帶東北味,話說這東北話這么魔性嗎?”
“啥叫東北味?俺學的是普通話啊,難道不是嗎?”
“我剛才好像聽到有人居然能發(fā)語音!”
“神特么發(fā)語音,遲早笑死在這里,?!?p> 另一邊,面對趙乾隱晦的提醒,
閻應元面露不解,不過還是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來了。
趙乾連忙又提醒了一句:
“那個,臟話也不能說哈,我還以為古代的文人士子出口成章,不說臟話呢,沒想到……”
閻應元瞪了他一眼,不屑的說道:
“誰說文人就不能罵人的?高興了文人跟你文質彬彬,不高興了罵幾句彼其娘之怎么了?
臟話?粗俗?你怎么知道文人士子不粗俗的?
再說了,你知道為什么文人稱呼庶民為俗人嗎?是因為他們窮他們目不識丁嗎?
是因為他們粗俗!為了標榜自己,文人才叫他們俗人。
但是我告訴你,逼急了,文人比俗人還粗俗!
等你什么時候見識過官場就知道了,洪武時期朝堂上打架斗毆拳腳相向都是常態(tài),
更別說罵娘了,祖宗十八代都能拉出來罵一遍。
真要論起罵人來,最損的就數(shù)文人。哼!”
看著這個傲嬌的小老頭,趙乾頭都大了,你說好好的文化人,還是個典史,大小是個官,這怎么見了血就不一樣了呢?
沒有管他有多難受,閻應元看著畫面里的士兵問道:
“還有,這怎么都是這些化……這些番邦人士?為何沒有我華夏人?”
趙乾苦著臉慢慢解釋道:
“這是外國的戰(zhàn)斗,跟咱們離著十萬八千里呢?!?p> “那咱們呢?有沒有打仗?”
閻應元鍥而不舍的追問著。
趙乾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氣氛有些沉默。
而這沉默的氣氛卻也好似無言的訴說。
閻應元感覺出了不對。
“說說吧,怎么回事?”
不得已之下,趙乾只能一五一十的將清末民初那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簡略的說了一下。
“可恨!果然滿清就是一群未開化的野人!故步自封,打壓囚禁,寧與外邦不與家奴!好,好一個大清!”
“咳咳,閆先生,這個滿族是滿族,他們跟我們一樣都是兄弟姐妹,清朝是清朝,不一樣的。
滿族的人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大家就想過好日子,而清朝他們只能代表權貴階層,代表不了一個民族。
再說了,清朝時候,滿族的日子也不好過,可不能一概而論?!?p> 趙乾能怎么辦,56個民族一家親啊,總是滿清滿清的這么叫,這不是傷人嗎?
再說了,實事求是的講,清朝也僅僅是清朝而已,跟滿族關系確實不大啊,
開地圖炮真的沒意義。
好在閻應元也覺得趙乾的話有道理,可還是咽不下那口氣。
“豬腦子,廢物!可恨,可恨吶!
他娘的王八蛋努爾哈赤皇太極,一家子就兩個聰明人,后代沒一個腦子正常的……”
閻應元罵罵咧咧,趙乾只能翻著白眼在旁邊生無可戀。
此時的彈幕上也是漸漸轉變的風向。
原本逐漸偏離的畫風也被逐漸帶了回來。
“唉,清朝真的,恨鐵不成鋼??!”
“清朝怎么了?那是我阿哥沒有上位,要是他上位了,肯定不一樣!”
“你清宮劇看多了吧……”
“話說清朝也有難處啊,人家有工業(yè)革命,發(fā)展的肯定快,跟什么朝廷沒關系吧?”
“你這話就不是用腦子想出來的,你是用屁股打的字吧?人家在發(fā)展,你為什么不發(fā)展?擱家看大戲呢?”
行吧,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各個朝代都有粉絲,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爭論只能是無休止的爭論。
等閻應元心滿意足的看完了所有的視頻,趙乾便收起了屏幕。
面前再度出現(xiàn)清軍的時候,戰(zhàn)斗已經到了最后關頭。
城頭上肉眼可見的人員稀疏了起來。
清軍的炮火仍然猛烈。
只不過此時的閻應元,再度看到那一排排紅夷大炮的時候,面上露出一絲不屑。
我可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現(xiàn)在這種東西,當玩具都懶得看一眼。
他整了整盔甲,左手豎著長朔,右手扶著腰刀,走到城頭邊緣,目視遠方,一臉傲然的看著清軍,毫不在意。
趙乾心想,估計此時將他放到最后之戰(zhàn)中,肯定比原本那個更強大,更無畏。
可惜,這種可能性根本不存在。
因為,這場戰(zhàn)斗,即將結束。
而所有結局也早已注定,誰都無法更改。
七月二十日,清軍新的火炮到位。
這二十四座大炮朝著城中猛烈轟擊。
此時城中十七萬人已經死亡六萬多,青壯士兵基本死傷殆盡,
僅余下老弱婦孺困守孤城。
七月二十一日,江陰城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