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背著背簍,手上還拎著東西,跟在抱著溫良的沈平西后面直接沿著路出了村子。
并沒有朝著另外的村落而去。
反而是朝著山邊,很少有人踏足的一塊區(qū)域而行。
在原主的記憶中,這邊倒是也有人煙,住的是一個會看病的怪老頭。
正是因為這老頭脾氣古怪,所以附近連來采野菜的人都少之又少。
曾經(jīng)有幾個半大孩子,連拾柴火帶打鬧的走到這邊,不知道因為什么,回去之后全身紅腫發(fā)癢,足足折騰了一天才好。
村里的郎中給看了說是輕微中毒,可是把那些孩子的家人嚇得不輕。
最后回憶才想起,他們好像就在老頭小院周圍拔了幾顆沒見過的花草,那怪老頭對著他們叫嚷,再敢來叫他們?nèi)砹髂摗?p> 事情傳開,漸漸地附近村落不管孩子大人都不會到這附近來,路過都是繞行。
而今看沈平西走的方向,正是那條小道。
走過一片藥田,溫暖心里才八成明白點什么,那些孩子弄壞的恐怕就是這田里的藥材。
多的她認不出,但是常見的三七草、何首烏和板藍根這些還能分辨。
這里住的難不成真是個大夫?
一座清幽淡雅的茅廬出現(xiàn)在不遠,竹屋竹頂,竹柵欄。
簡簡單單的一個小院,木門里面擺滿了晾曬的藥草,走近這邊,聞到的除了山野間的青草香便是那藥香,看來自己八成是猜對了。
沈平西站住腳步,側(cè)頭叮囑了溫暖一句,“進去以后什么都別碰?!?p> 溫暖和溫良姐弟都趕緊點頭。
“哪個不長眼睛的又來打攪我清凈啊!”
他們才進門,里面一位頭發(fā)胡子全白,卻唇紅齒白的老頭就出言不遜的從竹屋里面走出來。
“申老,是我。”
沈平西顯然和老人認識,招呼了一聲。
那老頭根本沒搭理沈平西,幾乎是看都沒看一眼,視線更是沒在溫暖和溫良兩個大活人身上停留一秒。
就抽搭著鼻子四處亂嗅,“什么味,嗯……我這藥園子怎么有這么怪的味兒?”
聞了半天,鼻子幾乎都快要湊到溫暖的身上才猛地睜開眼。
“你身上的!說,是不是好幾天沒洗澡了,這個味怎么這么怪,香不拉幾的還臭烘烘的!”
這態(tài)度,好懸溫暖沒有小脾氣爆發(fā),一巴掌按在那張鶴發(fā)童顏的臉上,把人推一邊去。
不知道男女有別么?還是自己看著像個男的,一點都不知道避諱!
沈平西倒是并沒在意,兀自走進里面,在竹屋門口同樣是竹子制作出來的桌椅旁放下了溫良,招呼溫暖也過去坐下。
“前幾天有事情在忙,今天給你送吃的過來了?!?p> 他像是對這里很是熟悉,接過溫暖手上的東西和背簍開始熟稔的一樣樣擺放進一邊像是廚房的棚子里面。
“哼,還知道過來,老頭子以為我只能自己進化,餐風飲露的活著了!”
話語里面一點沒有客氣,對沈平西更不待見。
那些拿來的肉連看都沒有看一眼,順手拿下藥架子上一根手指頭粗細,半干不干的人參。
塞進嘴巴里面,嘎巴嘎巴當蘿卜啃起來。
臉上滿是嫌棄的表情,想來味道好不到哪去。
溫暖看著這一場景,心中壞心眼的想。
暴餐天物的老頭,你這樣吃人參不怕七孔竄血補大發(fā)勁么!
放好東西的沈平西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那老頭叼著人參沒好氣的說道,“東西放下得了,趕緊走趕緊走!”
人已經(jīng)直接朝著竹屋走去,根本當多出來的人就是空氣。
嘴里還沒好氣的嘟囔,“老頭子還要研究藥方,沒事弄個瘸子,還有個丑不拉幾的丫頭到我這真是討厭?!?p> 溫良本就自卑,聽到這一句,臉上更是難堪夾雜著傷感,兩個放在身側(cè)的拳頭捏的死緊!
“之前說沒錢買藥了,銀子我?guī)砹??!?p> 沈平西破天荒的沒有護犢子,還攔住了想暴起的溫暖,從懷里拿出昨個扣下的三十兩銀子,放在院里的竹桌上。
溫暖現(xiàn)在是真的氣得夠嗆,這老頭怪不得背地里被村民稱呼為老怪物,還真是的老怪物。
看看這做的都是什么事,說的是人話么!
“趕緊走,你帶來的那些除了東西都帶走!”
屋里傳來一聲逐客令,溫暖都要被氣笑了,這東西銀子全都要,合著就是怕沈平西把自己和溫良留在這,還特意叮囑一聲!
火氣已經(jīng)是壓了再壓,終還沒能壓住。
說自己的忍了也就忍了,他憑什么叫溫良瘸子!
抄起腳邊丟著的一個搗藥的藥杵,以投鉛球的標準姿勢,下腰……離手!
咚……
準確無誤的丟進了打開的屋門之內(nèi),還有咕嚕嚕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怼?p> 這一下不光沈平西嘴角一抽,連溫良都驚訝的望向溫暖。
姐姐……好威武!
暴脾氣上來的溫暖,一巴掌拍開沈平西握著自己手腕的爪子,一把抄起那包銀子塞進懷里,動作一蹴而成。
拿著空了的竹筐把帶來的東西一樣不落的全部塞了進去。
末了環(huán)顧四周一圈,看到藥架上還有些正在晾曬的人參,一點沒猶豫抓起兩根最胖的。
一左一右塞進了溫良的手里,“拿好,這是補償被人出言不遜的代價?!?p> 然后審視的看向沈平西的眼睛問道,“這里還有什么所有權(quán)是你的?說!”
深知自己小媳婦脾氣,猜到她要干嘛的沈平西視線朝著整個院子,包括后面的小竹屋掃視了一圈。
溫暖這個氣喲!
合著這老頭就是她這個傻大個相公包養(yǎng)在這的唄!
既然都姓沈,這院子里的東西就有一半是她這個當媳婦的!
大布口袋一抖,開始一簸箕一簸箕的裝藥材。
“臭丫頭,你要干嘛!”
之前裝作看不見沈平西之外其他人的老頭,跳著腳蹦跶出來,手里揮舞著剛被丟進去的藥杵,看著溫暖在院里的土匪行徑大吼。
見溫暖完全不鳥他,老頭不淡定了。
沖到沈平西面前,拎著他的衣領(lǐng)叫到,“你從哪弄來這么個兇丫頭,這些都是老頭子的命根子!你快叫她住手!”
沈平西居然一反平時板個臉的常態(tài),表情輕松的指著溫暖介紹道,“那是我媳婦,這個是我小舅子。”
“我管你媳婦還是你舅……啥!你小子成親了?你有媳婦了?”
上一刻還在跳腳,拽著人家衣領(lǐng)亂蹦的老頭,下一刻居然一臉見鬼的表情,也不管那些藥材了,盯著溫暖上上下下來回打量。
最后總結(jié)了一句話,“這丫頭也就你敢娶,真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