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伍大人來了。”小冉將一個穿著官服的人帶入將軍府大廳。
“伍大人。”戚少妤見來人一臉緊張。
伍經(jīng)文是每日負責向皇宮送文件的文官。
“魏夫人,宮里可能出事了。”伍經(jīng)文說。
戚少妤一聽驚訝不已,“伍大人何出此言?”
“今日我循例向?qū)m內(nèi)送文件,到了宮門口,禁軍竟以安全為名接手了文件,也不讓我進去,我想著這些文件不是機密,也沒什么特別來源,這樣的事從未發(fā)生過?!蔽榻?jīng)文說。
“禁軍接收文件卻是奇怪,這時間快上朝了。”戚少妤看看天色。
“怪就怪在今日不上朝,我離宮之后遇到幾位大人,他們都說宮里派人通知他們今日不上朝。”伍經(jīng)文說。
“伍大人是懷疑有逆賊意圖不軌,皇宮已經(jīng)被控制了?”戚少妤問。
“是,所我趕緊來將軍府,希望夫人有禁軍的情況?!?p> “伍大人此事可有對其他人說起?”
“沒有,我知此事不尋常,若直接去找禁軍或找其他同僚大廳,恐怕打草驚蛇。”伍經(jīng)文曾是戚少妤父親的學(xué)生,平日和戚少妤也有些來往。
“伍大人懷疑禁軍叛變?”戚少妤已將樂王和此事聯(lián)系起來。
“魏將軍不在城內(nèi),此時能調(diào)動禁軍的沒有幾人?!蔽榻?jīng)文說。
“我知道了,臨時通知不上朝,其他人也會懷疑,封了皇宮可大可小,這已經(jīng)是明目張膽的謀反了。伍大人先請回吧,若此時你出面怕引起注意,我知道該怎么辦了?!逼萆冁フf。
伍經(jīng)文來找她出面,一是因為她的影響力,二是因為怕自己成為別人的目標,惹來殺身之禍。
“小冉,叫幾個丫頭去街上走走,看看有什么異狀?!逼萆冁シ愿佬∪?,“尤其是樂王府?!?p> “你跟我去菜市,順便去趟禁軍指揮司?!?p> 大早上的,戚少妤不能直接去問情況,好在禁軍指揮司附近有個菜市。
戚少妤平日也會做些點心去指揮司,偶爾買菜經(jīng)過也會去探探班。
“不用去了?!逼萆冁е∪劫I了菜,遠遠看了指揮司大門一眼。
“夫人?”小冉不解。
“去了就出不來了?!逼萆冁フf。
“怎么會?”小冉問。
“今日門口當值的是個生面孔。”戚少妤冷靜地說。指揮司的排班她記得,何況門口當值的人不會輕易更換。
回府之后聽了丫頭們的回報,更確定了她的猜測?;蕦m和整個大都城都被封了,這個時間,皇帝也該知道發(fā)生什么了。
劉至雋看到劉至翰站在他的寢宮門口,身后是幾十個禁軍的時候就明白了。
“是你。”劉至雋的語氣并不驚訝。
“你在這個時候逼宮,很有自信。”劉至雋說。
“魏丘原不在,禁軍現(xiàn)在歸我管,整個大都由禁軍控制,宮里也有我的人?!眲⒅梁舱f。
“你不怕至琛回來?”劉至雋問。
“他身邊也有我的人,城外各要道我也已經(jīng)派人看守?!眲⒅梁舱f。
“精密。部署多久了?”劉至雋還是沒有慌張。
“從我去樂城的那一天?!眲⒅梁蔡拱?。
“樂城不好嗎?”
“樂城很好,太好了?!?p> “可你不滿意?!?p> “樂城富庶,安寧,我應(yīng)該滿意,”劉至翰的語氣里滿是不甘心,“可是為什么是我呢?我也是皇子,我能文能武,識兵法懂陣法,可是我為什么沒有上過戰(zhàn)場,甚至沒有進過軍營帶兵?;适夷敲炊嘧拥?,沒上過戰(zhàn)場,沒入過軍營的有幾個?才幾個?儀王世子身體羸弱,信堂兄九代單傳,但是我呢?”
“因為你被保護了?!眲⒅岭h說。
“你們從沒有把我放在眼里不是嗎?”劉至翰挑釁。
“你想證明自己?”劉至雋明白了。
“你想證明自己就要對我下殺手,還殺了我的妻子!”劉至雋終于發(fā)怒,他想到紀清雨死的那一刻,那支毒箭是眼前這個好兄弟射來的。
“她要做皇后就有這個準備?!眲⒅梁舱f,他心里還是內(nèi)疚的,但嘴上絕不承認。
“劉至翰!”劉至雋怒不可遏。
他隨即恢復(fù)冷靜,“你想如何?”
“傳令下去,皇上突發(fā)疾病,國事暫時由樂王代理。”劉至翰對一旁的平公公說。
“皇上?”宮中總管平公公向劉至雋請示。
“照做?!眲⒅岭h還是平靜。事已至此,他的爭論沒有用,樂王能守在他的宮門口,皇宮此刻已然如他所說在控制中,“別傷害其他人?!?p> “只要皇兄合作,其他人不會有事。”劉至翰客氣地說。
“國事由樂王代理?”紀雅庭聽聞這個消息很是吃驚,“皇上抱恙,沒有聽說啊。”
“庭姨,我想去看看父皇。”劉以凌說,他擔心父皇,但不是擔心他的身體。
兩人被攔在了劉至雋宮外。
“皇上有恙,不宜見客,難道太子是客?”紀雅庭察覺到不妥。
“臣等也是奉命行事,還請紀小姐見諒。”守衛(wèi)的是樂王心腹馬大路。
“我沒見過他?!眲⒁粤枥吡思o雅庭。
“你說他不是宮里的人?”紀雅庭問。
“我不知道,宮里侍衛(wèi)眾多,我不認得,但守著父皇寢宮的幾個我是認得的?!眲⒁粤枵f。
“我們回去吧,今天見不到皇上的?!奔o雅庭放棄。
紀雅庭和劉以凌無功而返,還在宮里看到很多生面孔的守衛(wèi)。
“禁軍是魏將軍的人,可是魏將軍不在大都,這些禁軍聽誰的呢?”劉以凌問。
“如今大都是樂王守備。”紀雅庭回答。
“國事也是樂王叔代理,庭姨,你說是不是樂王叔要篡位了。”劉以凌問得坦白。
“別亂說,”紀雅庭制止劉以凌,四下張望,擔心隔墻有耳。
“雅庭小姐,”一個生面孔的侍女提著食籃出現(xiàn)在房門口。
“你是誰?”紀雅庭嚇了一跳。
“奴婢紅芍,是太醫(yī)院的醫(yī)女,太子身體不適,奴婢是來送藥的?!奔t芍說。
紀雅庭和劉以凌面面相覷,但還是接過紅芍手里的籃子。
“此藥珍貴,一顆現(xiàn)在服用,一顆午夜服用。”紅芍提醒。
食籃中有個藥瓶,瓶中只有兩顆藥丸,紀雅庭捏碎藥丸,里頭各有一張紙。
一張寫著“青甲”,一張寫著“午夜北門”。
“這是父皇的信嗎?”劉以凌問。
“應(yīng)該是吧?!薄扒嗉住笔侵肝呵鹪?,劉至雋是要她通知戚少妤。紀雅庭一想就明白,經(jīng)過天龍寺一事,劉至雋已經(jīng)知道她和戚少妤之間有自己的傳信方式。
“午夜北門”看來是劉至雋料到宮中與外界失聯(lián),擔心紀雅庭的傳信方式也受了連累,為她留了通道。
對于劉至雋來說,此刻能解大都之圍的只有魏丘原和劉至琛兩人,他只相信這兩個人。
安王劉至琛此刻在東境,他的兵擅長水戰(zhàn),此刻不適合。
魏丘原帶的兵最了解大都,只要他回來,必能將禁軍撥亂反正。
所以劉至雋選擇了魏丘原。
戚少妤今夜沒有睡著。
替她和紀雅庭傳信的是宮中養(yǎng)鳥的老婦人,她的兒子曾是禁軍,卻犯了王法,是魏丘原念在那人過往的功勞,幫了他們,免了他兒子的死罪,她視魏丘原為恩人。
戚少妤聽到信鴿的“咕咕”聲,立刻起了身。
事態(tài)如她所料,她趕緊要做的就是想辦法離開大都,去大鹿向魏丘原求救。
戚少妤讓小冉去各個城門看了一圈,整個大都城可以說是密不透風,各個城門都有樂王的人。何況如今剛剛封城,必是守衛(wèi)最森嚴的時刻。
樂王的人有限,不可能盯住所有的禁軍,戚少妤心想。
她來到魏丘原的書房,打開大都的地圖研究,她用筆圈出各個城門和主干道。
“各個城門都是誰把守?”她問小冉。
小冉一一作答。
“北門是單群?”戚少妤再次確認。
“是,是以前被將軍降職的單副將。”小冉答。
“那樂王的人呢?”她又問。
“叫什么我不知,但我在樂王的隨從里見過?!毙∪秸f。
“你記人的本事很大,我信你?!逼萆冁フf。
“北門竟然是單群。我以為他早就被調(diào)到地方去了?!逼萆冁フf。
“午夜北門。。。宮里的北門離將軍府遠,要傳消息太繞了,所以。。。北門是指城門?!逼萆冁タ纯刺焐?,心下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