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鳴蟲
“一個(gè)人的正義不會是正義?!?p> “一群人的正義終將成為正義?!?p> *
共鳴蟲是一類恐怖的蟲,雖一只也并不能造成什么。
但當(dāng)它們成群飛旋時(shí),共鳴的聲波足以崩壞世間的一切。而這成群,仍沒有準(zhǔn)確的定義。
我想我可以大致介紹一下何為共鳴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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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在西方的名字,是“攝魂鈴”。這頭銜或許是達(dá)意的。
西境的吟游詩人迎著徹骨的風(fēng)聲傳唱:那是一種在黑夜中發(fā)出銀白光輝的蟲。千裂足,甲殼翅,翹蝎尾。還有蒙蒙中,如人面,翻轉(zhuǎn)卻如割裂開的嘴的背象。
但其實(shí)他們并沒有親歷這恐怖的歌謠。不是所有人都能聽懂的詩,詞不達(dá)意的黑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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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在東方的稱號,則是“吸血螢”。
東國的說書人在戰(zhàn)火“沐歌”中,在破敗的酒館房屋中,在被炸得血肉模糊的身軀上,敲打著那褪色的厚重的竹板,獨(dú)自回憶著。
它們,敲打人的脊梁。它們,刺破人的血肉。他們,處在桎梏之中。
但他們,卻也可憐。是蟲也是等待被宰割的豬,留下豬紅。他們成為旁觀客,冷眼下,是愚昧的聚集,是新一批、是源源不斷的共鳴蛆的爬升。
不過,我可不是在意這些的人,豬紅的鮮甜,配上蔥姜,將會是美味的菜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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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說之共鳴蟲,自不是什么恐怖的惡心的怪物,它們只是一類再普通不過的蟲子了。
它們瞪著,聆聽著,找尋找著有漏洞的靈魂。它們本身雖沒有靈識,卻最貪戀其味道,一大群一大群地在破落者的尸骨上品嘗。
共鳴蟲噬之后,留下的理所當(dāng)然只一具模糊的空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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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它們是包噬同種的。在群蟲的包圍之中,那可憐的蟲是做不到辯駁之能的。
可憐的蟲是不能長嘴的,它們只被留下了卑微的聽覺,只能聽到那無盡的像是嬉笑、斥責(zé)的嗡鳴。
互相蠶食的惡類,或有一日,它們終會因此消失殆盡。
但在如今世上,它們?nèi)栽S多,可憐見地群聚著,像大山中的蠱般相斗,滋生源源不斷的惡,又不得不像狼般成群,卻沒有一個(gè)帶頭者,詩人講述的那西方故事中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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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不知道它們某種程度上竟不算異類。
共鳴蟲也是普通的,或許跟那大街上擠滿的某些兩腳獸一樣,聞風(fēng)而起,沒有智慧的判斷。它們畢竟只是蟲類呀。
也不是所有見過共鳴蟲的人都會留下一具絕望的枯骨,你看我正自如地介紹著不是。
在臟雜的蟲鳴中,能堅(jiān)信自己本身而不因催眠瘋狂者,本就不多,嚴(yán)格說來只有我一人。
首先,要像我一樣擁有不錯(cuò)的牙口和不會被磨蝕的胃。這樣便可以直接吞食共鳴蟲。我也曾有顧慮,我可能的確很容易招惹它們——無論是走進(jìn)大山,淌過江河,亦或搬進(jìn)鋼鐵城市,始終擺脫不了這甜蜜的煩擾。
其次,不過這好像只有我能做到。你要擁有不錯(cuò)的廚藝,還需要一把挺喜愛的紅傘。我的這把紅傘,逢雨天是不會離身的。當(dāng)用傘讓某些東西短暫消失后,那晶瑩雨珠像童謠般緩緩落下,砸出一朵朵四利的血花。玫紅色的尖刺綻放過后,共鳴蟲才像陪襯的前景演員般毫無聲息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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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于得以安靜一段時(shí)間。得了這樣普遍的食材,我自然是要將它們翻炒一番下肚的。
哎,我也挺累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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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差點(diǎn)忘記告知我食譜里的獨(dú)門秘方。在下鍋翻炒時(shí),一定不要忘記加幾勺辣椒面!共鳴蟲帶殼,我做出來的口感,簡直跟那普通店里炒的小龍蝦、黑泥水里的尸鱉一樣美味!
?。ㄟ@絕對不是我的自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