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沒了爹沒了娘,道場也撒了手,只關心徒兒,這日子也還算過得去。
誰成想,看看自己身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葉彌生感覺到一種名為拖家?guī)Э诘膲毫涿娑鴣怼?p> 河邊,武當一眾早就沒了野炊的心思,看著四面八方包圍過來的不速之客,嚴陣以待。
“在下,武當溫庭皖,不知諸位此番所為何事?”
道上自然有道上的規(guī)矩,看見來人先自報家門,言語雖不如刀劍,但雄厚的功力協(xié)著陣陣雷音,倒也稱得上擲地有聲。
溫庭皖不卑不亢,執(zhí)著長劍質問來人。
再看看現場的人,比之先前的那伙人明顯要整齊的多,三種服飾的弟子很明顯來自三方勢力,而多方聯(lián)手過來,自然也不是為了請武當的幾位喝茶。
“鬼谷門,賀蘭鈞?!?p> 為首的人倒還守著禮節(jié),一板一眼地對著。
“旁邊的你們應該也認識,青紅門,碧游宗?!?p> 那人光看面相還算正氣,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一字一句中氣十足,就是那鷹鉤鼻實在是有些不搭,正氣之余,又多了一絲陰狠派頭。
“我等奉命前來阻止各位繼續(xù)前進,念在同為修行之人,我等也無意殺戮,各位還請打道回府?!?p> 這句話,帶著幾分恭敬,但都看得出,這不由分說的口吻,這強硬的語調,無一不昭示著其行為的正當性以及不可質疑性。
煉氣中期。
在短暫的氣勢上的交鋒中,溫庭皖確認了對方的修為。
對峙,而后是理所當然的沉默。
不過武當這邊,可有個靜不下來的主。
“憑什么你們要我們走,我們就得走,這地方又不是你們一家的!是這石頭,還是這草皮上印著你們的大名了?”
此話一出,睚眥就忍住不笑了場。
再看這賀蘭鈞臉上也有些難堪。
這般牙尖嘴利,話不饒人,除了咱們武當的大小姐呂香楠還能是誰?
“人人都說呂掌門的千金伶牙俐齒,機敏過人,如今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客套,客套,果然只要不開打,客套話總是說個沒完。
呂香楠不屑地瞪了一眼賀蘭鈞,貌似并沒有把這個全場修為最高的人放在眼里。
這架到底打不打,一時間所有人都拿不定主意。
武當這邊都是些極端暴力分子,一開打那指定是搏命的。
再看這三派聯(lián)軍,看著還算整整齊齊,實際上還不都是聽了上面的命令才過來的,不說對面還有個掌門千金,就是一般武當弟子,打起來也夠他們頭疼的,誰又愿意先上去做個挨打的冤種呢?
一時間,兩邊都是騎虎難下,但主動權無疑掌握在實力較強的三派聯(lián)軍手上。
“若是諸位想這樣耗下去,那自然也行,我們也愿意等。待到秘寶被發(fā)覺,我們自然也就撤退了?!?p> 賀蘭鈞終究是率先表態(tài)了,畢竟即使是煉氣中期,也得掂量一下,這幫知者道能不能在行者道破釜沉舟的攻勢下全身而退。
終于溫庭皖有了動作,武當其余人也會意地散開陣勢。
這個時候自然不宜結陣,包圍圈很大,分開來反倒能增加突圍的成功率。
很快,全場修為最高的兩個人戰(zhàn)到一起。
煉氣初期的行者道對上煉氣中期的知者道。
這場勝負儼然有著相當大的懸念。
只見那溫庭皖一張玉面上滿是殺氣,手中長劍泛著森森劍光,太極劍意緩緩凝聚。
再看那賀蘭鈞,一手執(zhí)著一柄玉尺,一手攥著符箓。
這符箓之道可不是龍虎山的專利,但凡修煉之人,多少都會這么一手,尤其是鬼谷門出身的賀蘭鈞,在陣法符箓上都十分出色。
猛然間,恐怖的劍意襲來,賀蘭鈞早有防備,甩出指尖的符箓,匯成一道光盾,以期擋下這一擊。
但這可是武當的招牌劍法,豈能讓他隨手一張符箓就給化解了!
只聽得那溫庭皖的呼吸聲漸漸變大,初時只像山風過境,現在卻如雷霆萬鈞,這是一種獨特的吐納之法,意在加強體內與外部靈氣的轉化。
混濁的靈氣粗暴地涌入溫庭皖的身體,一時間竟讓其體型脹大了幾分。
肌肉以恐怖的方式滋生,血管也透過皮膚隆起,乍一看這副身軀已經完全被力量所支配。
“太極,陽閃!”
這狂暴的力量,就好似那太極圖中的至陽之力,拔山倒樹般打在那光盾上,后者應聲而破。
“哼,勢大而后繼乏力,武當劍法不過如此?!?p> 賀蘭鈞暗笑一聲,手指掐著法訣,將早已擺放好的陣旗喚了出來。
“五行陣,水牢!”
原來,那賀蘭鈞早就打算先制服溫庭皖,正巧地處河邊,依著水源,賀蘭鈞擺起了赫赫有名的五行大陣。
剎那間,無數道水柱應聲而出,好似一條條游龍般試圖將溫庭皖困在其中。
而渾身筋肉暴漲的溫庭皖卻也沒像此時的外表一般做個莽夫,見這水牢隨著他的動作不斷變換形態(tài),他當即換了招式。
“先人智慧豈容爾等揣測!”
就看那溫庭皖的劍就好像消失了一般,劍影迷離,恍惚間,賀蘭鈞只見一劍化為兩劍,兩劍化為四劍,四劍又化作八劍,而后再看,竟有萬道劍影。
“此劍乃純陽道人獨創(chuàng),名曰,萬象!”
千絲萬縷的狂暴劍氣將水牢撕了個粉碎。
賀蘭鈞慌忙施法,企圖再度結陣。
那溫庭皖哪能給他機會,當即欺身而上,賀蘭鈞只得用手中玉尺與其打將起來。
再看一旁的眾人,最近剛剛達到納靈巔峰的睚眥殺意正盛。
龐然大物的他沖進人群好似一臺沒有憐憫只知飲血的殺戮機器。
許久未修的長劍的劍鋒已經變得坑坑洼洼,以至于有時候他不得不拿劍柄砸人。
至于王乾荷韻呂香楠等人則是各自應接不暇,畢竟他們既沒有溫庭皖的高超修為,也沒有睚眥的狠辣氣質,以少打多顯然不是他們的強項。
戰(zhàn)局逐漸變得明朗,如同一場困獸之斗,犧牲的人夠多,再兇猛的野獸也會無力抵抗。
一時分心的溫庭皖讓賀蘭鈞成功結出后土陣勢。
渾厚的土墻阻擋了他的猛烈攻勢,并將其困于其中。
得以抽身的賀蘭鈞很快加入了其余的戰(zhàn)局。
早就布置好的宏大的噬魂陣不斷吸收著武當眾人的力量。
加之敵眾我寡,很快就連最為兇猛的睚眥也被賀蘭鈞擒住。
剩下幾人更是毫無懸念地落網。
就在三派聯(lián)軍正要宣告勝利之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視野之內。
“哎,我就說嘛,沒了我你們就不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