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天的時間,楊鈞居然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在想到之前李忠所說,頓時便對這城外的形式有了更加深刻的認知。
“到底還是高估了!”楊鈞心中暗嘆一聲。
之前他還猜想過流民的崩潰是在何時,當(dāng)時估算的是年后,但是此時所見,明顯是已經(jīng)到了極兇險的時候。
如今青天白日,路上行人來往眾多,這些流民還只是在道路旁觀望,若是到了黃昏夜晚的昏暗少人處,這些人說不得便要化身成野獸撲上來了!
“也不知道家里如何了!”
楊鈞眉頭微微皺起眼中閃過一絲擔(dān)憂。
不由的加快了腳步。
這些天并未降雪,過去的積雪雖然在寒冷的天氣下并未融化,可是道路之上人來人往,倒是已經(jīng)不見雪色。此時趕路走起來倒是比平時要快上不少。
趕到村子,楊鈞立刻便看出了村子里的變化。
三五個村內(nèi)的青壯都在村口巡視著。
“楊哥回來了!”
相熟的一人見楊鈞的身影回來,上前打著招呼。
“這是怎么回事兒???村里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
“嗨呀,別提了,最近有不少的流民進村盜竊,偷走了不少東西,村南頭的老吳家連過冬的肉都被偷了一塊,把老人家心疼的夠嗆。
幸好現(xiàn)在冬日,大家都有時間,村長就讓我們輪流在村子周邊查看一下,防止再被偷了東西?!蹦悄贻p人一擺手說道。
楊鈞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就進入了村子。
和楊屠夫報了平安,楊鈞便又說起搬遷的事情,雖然唐宅現(xiàn)在是不能住,但是有黑虎幫在,一套房子也不過就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不去不去!我哪都不去!”
楊屠夫的口風(fēng)依舊很緊。
楊鈞勸了再勸,卻是拗不過老人家。
“話說你哪里來的錢?”吵嚷了半天,楊屠夫終于想起來詢問楊鈞的錢財來源。
楊鈞自然是用老一套搪塞過去,無非就是過去藏起來的器物,近期典當(dāng)成了錢財。
楊屠夫本就不是心細的人,楊鈞如此說他便也沒有再說什么。
不過對于搬進城這事倒是依舊沒有松口。
楊鈞無奈,但是也沒有再勉強,只是心里盤算著年關(guān)之前以與王家一起過年的名義把楊屠夫接到城里小住。
倒是也能避開城外的風(fēng)頭。
在家里陪著楊屠夫過了一日,楊鈞便離開了。
未來得及到寒潭去捉魚,第二天便又入了城。
此次借口看房買房費時,楊鈞倒是能直接在城里待到年祭之時。
“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呂家供奉的到底是誰!”
半月時間過去的很快,在這半個月里,楊鈞除開殺豬,練刀,便是流連在城西這座銷金窟。
倒不是他貪圖享樂,而是想要混入?yún)渭?,總需要對呂家之人有所了解,不然即便是有著那人皮面具,也會很容易穿幫?p> 呂家除開呂長這種核心,年輕一輩中也有不少的邊緣人物,這些人雖然在呂家算不上是核心,但是年祭這種事情是不會錯過的。
而且相比呂長被諸多人關(guān)注,這樣的人物無疑更難被人察覺破綻。
早在有此計劃之時,楊鈞便為自己挑選好了人物。
呂貴,同樣是呂家年輕一輩,但卻是二房庶出,呂家子嗣眾多,非嫡子者擇優(yōu)而上。
這呂貴身為庶出卻不學(xué)無術(shù),從血脈上來說雖然依舊是呂家較核心的族人,但是地位上卻并不高,因此少有人關(guān)注理睬。
不過年祭這種事情,終究是家族親情為先,所以這呂貴必然在年祭人員之中。
這半個月來,楊鈞以人皮面具化身一個王姓年輕紈绔,以玩樂為由和這呂貴輕易便打得火熱。短短時間內(nèi)就摸清了他的行為習(xí)慣,也大致了解了一些黑虎幫難以打探的呂家內(nèi)部的消息。
比如誰與誰不和,誰與誰背后勾搭,還有呂家中許多人的性情也都被楊鈞摸了個七七八八。
就在前日,在楊鈞邀約這呂貴玩樂之時,終于從他的口中聽到關(guān)于年祭的消息。
“王兄,我后日隨家中長輩出城到城外莊園舉行年祭,倒是沒有時間與你一同享樂了?!眳钨F搖著頭,口中頗為惋惜。
沒辦法,眼前的王兄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來歷,但是堪稱揮金如土,相識不過半月,一起享樂便已經(jīng)花費了上千大錢!
這都可比他半年的月錢了!偏偏這王兄根本就不在意,半月里就沒有讓他花過一分錢。
他就沒有過過這般舒坦的日子。
楊鈞聞言心中暗喜,但是臉上卻露出一副惋惜的樣子。
“唉,那著實不巧,我過些時日也要離開這平淮。不過,呂兄那日出城前倒是可以先來此見我一面,我這里還有禮物相贈!”
呂貴不疑有他,直接便答應(yīng)下來。
兩天時間轉(zhuǎn)眼而過,這一日楊鈞和王屠夫告了假,早早就到了和呂貴之前相約見面的地方。
才剛等了沒多久,便看到呂貴一路小跑過來。
“王兄,家中車轎應(yīng)當(dāng)還有半個時辰便要從城門口出發(fā)了,我倒是不能在此停留太久。”
呂貴喘著氣說道,眼神四處飄忽,向楊鈞周邊瞅著。
那意思十分的明顯,有什么禮物就快拿出來吧,我這還有事情。
楊鈞微微一笑。
“呂兄請看?!?p> 說著湊上前去,左手從身后伸出吸引了呂貴的目光,右手卻是一個手刀正打在呂貴的脖子上。
呂貴應(yīng)聲而倒,孫書崇的身影從一邊的角落里走出。
“前輩!”
“把我這“好兄弟”好生看管,別出了岔子。”
“是!”
半月過去,孫書崇對于楊鈞能夠變換面孔的能力的早就已經(jīng)接受,并且愈加堅定了要追隨楊鈞的想法。
將呂貴的衣服換上,在轉(zhuǎn)臉已經(jīng)是呂貴的面容。
“年祭去?!?p> 呂貴臉上蕩漾著笑容,向城門走去。
……
“你不是說要去見你的什么朋友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p> 城門口,呂家的不少族人已經(jīng)到了,楊鈞剛到便聽到一邊有人向他問道。
轉(zhuǎn)頭看過去,正是那大名鼎鼎的呂長!
此時的呂長正站在一塊石頭上,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該不是你那有錢朋友沒把你當(dāng)回事兒,根本沒去吧!”呂長說著便大笑起來。
這呂貴平日里從不受人重視,也無一技之長,在呂家的年輕一輩中向來不被人看得起。
與楊鈞相處這半個月,他自覺交到了一個有本事的朋友,也是多番吹噓。
楊鈞對此也是知道的,此時這呂長問起倒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