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佩拉的心情意外的很好,甚至食欲也大漲至道林不得不罵道“飯桶”的程度。然而就算面對道林的調(diào)控,佩拉依舊好心情,更甚是像看到了道林出笑話般吐舌頭嘲諷。亞希亞問其原因,他猜是她做了一個好夢。
“我們是被王孫追殺是吧?”佩拉反問。
“是的?!眮喯嘃c點頭。
“那我多活一秒都是賺的,為什么要去苦惱呢?”
“哈哈,這種話我以前也聽過呢?!本鬯菇鸬峦回5卮笮ζ饋?,伴著笑聲的是全身骨骼顫動、碰撞所發(fā)出的牙酸聲。“以前我那地方的人,變強就是為了讓我殺的。”聚斯金德說罷沉默,亞希亞的冷眼這才從他臉上挪走。
道林見氣氛變得有些緊張,站起身故作一副悠閑姿態(tài)說道:“反正被追殺也無所謂了。我是不死之人,聚斯金德是已死之人,亞希亞的話不是有把握才這么淡定的嗎?”
“那我呢?”佩拉跳到亞希亞的膝上問道林:“該不會就我一個人害怕吧!”
“放心好了?!眮喯喣贸龀喑自谂謇矍盎瘟艘幌?,手腕一翻又不知收到了何處去,道:“有問題的話,我就捏碎赤匙把你丟進(jìn)去?!?p> 無視掉聚斯金德與道林的怪異眼神,亞希亞接著寬慰佩拉道:“赤匙若不主動出來的話,會在原地半個月后把你給放出來的,到那時王孫早離開了?!?p> “亞希亞的赤匙里裝著什么夢?。俊迸謇闷娴貑柕?,心想是先前問他他也不說、她還做過一次夢夢見他的赤匙里裝著一個古堡呢。
亞希亞用兩根手指捏住了佩拉的臉,故作回憶狀搖搖頭道:
“秘密?!?p> 屋外的雨早已停歇,時正初夏,新綠逐漸深邃,正似亞希亞的瞳色。他的赤發(fā)紅得耀眼,碧綠的眼眸前在雨后的如今被蒙上了一層水霧、朦朦朧朧中有種攝人心神的魅力,他身材高挑,衣著下潛著極具膐力又不太明顯的肌肉,惹人更會去觀察他那俊朗的面頰。無疑,他很好看,而且長得像是天生就是為了讓別人看的。
雨后水珠掛葉,對泥濘的路一行人選擇用魔法征服。小魔法,浮空術(shù)而已。兩排破落的殘墻碎房被他們拋在身后,走入瘦落的古道、喧囂的荒郊,小精靈趴在金發(fā)少年的肩上與他拌嘴,聚斯金德與亞希亞走在后面呢喃細(xì)語。
“王孫這個人,有那么厲害嗎?”聚斯金德幽黑的眼眶中冒出兩團晃晃悠悠的小火,已然是十足的感興趣。
“你在赤匙里什么樣,他在這個世界就怎么樣?!眮喯喕卮鸬溃骸半m然不如你在赤匙里玩弄天地、手摘日月的那種程度,但也是想殺誰就能殺的?!?p> 聚斯金德繼續(xù)問道:“那他這個人怎么樣?”
亞希亞回答道:“他不但想殺誰就殺誰,而且想殺人就殺人。他的劍從不沾血,但是卻不留一個活物?!?p> 聚斯金德道:“他也能殺你嗎?”
亞希亞肯定道:“能!”
接著他又輕飄飄地回了一句:“不過我也能殺他就是了?!?p> 聚斯金德口饞讓亞希亞拿出酒壺給他,他豪飲一口后接著說道:“那你們可算得上勢均力敵了?!?p> “不!”亞希亞搶過酒壺,“他比我強得多。”說罷也飲下一大口酒。
“你不怕他?”聚斯金德疑問道:“他比你強,又要來殺你?!?p> “來殺我的人多了去了,也不缺他一個;能殺我的人也海了去了,更不缺他一個。”他又咽下一口通天樹酒,直呼“好酒!”
“可惜好酒總是會被嫌少的,喝一口就少一口?!?p> “這酒是取之不竭的,因為我的赤匙不是一次性的?!眮喯啋吡司鬯菇鸬乱谎酆罄湫Φ溃骸斑B你也是取之不盡的?!?p> “那你下次帶我出來的時候記得給我換個名字,”聚斯金德全然不在意亞希亞的譏諷,接著說道:“但可惜已死之人是不會再死的?!?p> “也是?!眮喯啺丫茐剡f給聚斯金德。
“好酒!”
“確實好酒。”
“那接下來我們?nèi)ツ膬??”聚斯金德道:“是你把我?guī)С鰜淼模愕秘?fù)責(zé)?!?p> “要知道我更重視旅途的過程而非是抵達(dá)終點?!?p> “那要是我們?nèi)齻€各自選了一個方向走,你又該怎么決定?”聚斯金德雖是這么問,心中卻是早就揣上了答案。
“到時候再說?!眮喯喎路鹗强雌屏司鬯菇鸬碌南敕ò闾岢隽藗€令其意外的說辭。
“哈哈,那那個小家伙你也要打岔繞開話題?”聚斯金德抬抬下巴,意指佩拉,“你帶我和道林一道,我全可看作是你的興趣,那個小家伙我可就不這么認(rèn)為了?!?p> “這跟你沒關(guān)系!”亞希亞低叱道:“你們只需要考慮怎么逗她開心就行了,給她一個做個安全的假象?!?p> “哼!”聚斯金德嘲諷道:“也不知道是哪個家伙昨天親口說的‘被追殺’。”
越過一個坡,下望是一片郁郁蔥蔥的樹林,坡前有條小道鉆入森林后失去蹤跡。道林與佩拉站在坡上回頭看著已遠(yuǎn)遠(yuǎn)落在他們身后的亞希亞與聚斯金德,叫那兩個男人走快些。
“因為他是王孫。”亞希亞說完快跑起來,聚斯金德遲疑片刻后夜急忙跟上。
此時此刻,布羅茨基國王都王宮中,離安德拉王被發(fā)現(xiàn)被刺殺已經(jīng)過了半個月,十二歲的王太子登基。時局動蕩,剛有平穩(wěn)之態(tài)時布考斯基國舉兵來侵。
十二歲的王本就不能服眾,全憑其叔父是掌兵十萬的大將軍、以王位正統(tǒng)為名力排眾議這才爬上高位。
然而布考斯基國卻以王太子弒父奪權(quán)有違法理之由宣戰(zhàn),三萬騎兵六萬步兵破境而入,更甚布羅茨基國還有幾十位邊境諸侯倒戈。浩浩蕩蕩的大軍如蝗災(zāi)襲向王都,喊著“正義”的名號一路燒殺劫掠,所圖為何已然不甚明了。
戰(zhàn)馬嘶吼,塵沙漫天,精怪妖靈們在此大軍之側(cè)瑟瑟待其途過。矮人們在工坊內(nèi)不分晝夜的打鐵、制作弓弩箭矢刀槍劍戟,神父們?yōu)槲淦鞲侥?,人民們一邊希望停?zhàn)一邊期望己方勝利;另一邊的布羅茨基人高呼舊王之名,在敵人的刀下死去。
然布羅茨基仍是泱泱大國,雖時局動蕩、人心不安、諸侯難令,剔除五萬守邊疆的軍隊后仍有八萬騎兵與其十三萬步兵之軍力可用來抵御外敵來犯。
就這樣,十二歲,作為戰(zhàn)士與王都算不上稱職的達(dá)洛斯首次踏上了戰(zh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