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弗伯特的打算
夜里的意外發(fā)現(xiàn)讓科爾睡得比往常晚了許多，第二天當(dāng)他洗漱過后來到餐廳的時候，弗伯特和珊德琳已經(jīng)坐在那里吃著早飯了。
“早安，弗伯特舅舅、珊德琳舅媽。”科爾打著招呼，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蕾莎過來幫他圍上了餐巾，安排仆人端上食物。
“早安，科爾?！备ゲ睾蜕旱铝粘c點頭。
“弗伯特舅舅，您昨天晚上什么時候回來的??？”科爾首先剝起了雞蛋，朝弗伯特問道。
他沒有問珊德琳舅媽什么時候回來的，不過對方兩人好像都沒有在意，神色正常的在吃著面前的食物。
“我在科爾睡著后便回來了，科爾你睡覺有點早啊?！备ゲ睾戎鴾瑢⒃掝}一轉(zhuǎn)，“不過，科爾，你起床卻是有點晚啊，貪睡可不是好習(xí)慣。不要耽誤了劍術(shù)練習(xí)。”
“......”科爾停下手上的動作，看向弗伯特，“舅舅，今天不是月末嗎？應(yīng)該是休息的日子吧？”
“劍術(shù)的練習(xí)一天都不可以荒廢！科爾，想要成為騎士的話，就忘掉休息日吧?！?p> “嗯......對了舅舅，我以后是要繼承男爵的吧，為什么要成為騎士呢？”科爾有些不解，這不是兩個不同的階級嗎？
“科爾！”弗伯特的神情嚴(yán)肅起來，“要成為男爵必須先成為騎士，不然的話，怎么去保護(hù)你的領(lǐng)地和領(lǐng)民，又怎么去保護(hù)你的女人和財產(chǎn)？”
“......好吧?！?p> 科爾將目光轉(zhuǎn)回手中的雞蛋上面，忽然想到要不要將昨夜的發(fā)現(xiàn)說出來，來看一看弗伯特的窘相，仔細(xì)想想?yún)s發(fā)現(xiàn)無從說起，畢竟昨天夜里爬上了屋頂?shù)氖虑椴幌胱寗e人知道。
想起昨天在屋頂上的困擾，科爾朝弗伯特試探著問道：“舅舅，有什么辦法能夠找到......找到藏起來的人呢？”
之前的推測和昨天的做法，很大程度上依賴了他以前的經(jīng)驗，在這個“異”世界里未必有用，所以他想聽聽作為“土著”的弗伯特的意見，或許能夠從弗伯特的回答中找到一些靈感，不過他話音剛落，身后便響起小女孩的聲音——
“早安，父親大人，母親大人?！?p> 梅蒂婭跟弗伯特兩人打了聲招呼，拉著柯菲婭的手從門口走了進(jìn)來。因為是月末，梅蒂婭也沒有早起。
“早安，我可愛的梅蒂婭和柯菲婭！”弗伯特的表情瞬間從剛才的嚴(yán)肅變得柔和起來，他放下餐具稍微離開座位，將走過來的柯菲婭抱起來，想要親親她的臉頰。
“爸爸，你的嘴巴上有食物！”柯菲婭一臉厭惡地用小手推開了弗伯特的臉，然后掙開了他的懷抱。
被拒絕的弗伯特有點看上去有點可憐，他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示意仆人們?yōu)閮蓚€女兒準(zhǔn)備食物。
柯菲婭在弗伯特和科爾之間的位置坐下，看向弗伯特：“爸爸，今天不要出去了，幫我找藏起來的兔子?！?p> “藏起來的兔子？剛剛科爾也在問這個問題，有兔子藏起來了？”
我問的可不是這個問題，科爾心里反駁道。不過既然柯菲婭來了，他打算閉嘴。
“是這樣的，爸爸，”梅蒂婭走到桌子另一邊坐下，優(yōu)雅地圍上餐巾，“昨天科爾弟弟給我們講了個故事，里面有個藏起來的兔子?！?p> “原來是這樣啊，看來你們和科爾相處得很好?！备ゲ匦牢康貙㈩^轉(zhuǎn)向了柯菲婭兩人，卻突然止住了笑容，“啊，柯菲婭，不要這樣，你的食物馬上就來！”
原來是柯菲婭看到科爾剛剛剝好了一個雞蛋，便拿起叉子伸了過去，將雞蛋叉到了自己跟前，這一幕正好被弗伯特看到。
“沒事的，舅舅，再給我拿一個雞蛋好了。”科爾無奈地拿起面前的面包，開始蘸碗里的奶酪濃湯。
烤好的面包有點硬，所以不管從口感還是從營養(yǎng)的角度，雞蛋都是早餐的最好選擇。
科爾沒有選擇跟柯菲婭爭一個小小的雞蛋，他覺得這應(yīng)該是昨天被允許稱呼柯菲婭名字的代價。
在他的旁邊，搶奪成功的柯菲婭絲毫不理會弗伯特的制止，用小刀一下子切開雞蛋，開始剔掉其中的蛋黃。
“好吧。”弗伯特捂著額頭坐下，“柯菲婭，爸爸媽媽今天要去參加倫那德男爵長子的成人禮，那里離得遠(yuǎn)一點，今天沒法回來，所以不能幫你找藏起來的兔子了。不過，小柏莉絲今天要過來找你玩，你可以跟她一塊兒來做這件事情哦。”
“她怎么又要來，那個貪吃鬼！我不要跟她玩！”剛把蛋白送進(jìn)嘴里的柯菲婭立馬態(tài)度堅定地拒絕道。
“舅舅，柏莉絲是？”科爾好奇地問。
“科爾應(yīng)該還沒見過柏莉絲吧，”弗伯特繼續(xù)喝之前的濃湯，“她是梅蒂婭和柯菲婭的姨媽的女兒，跟你差不多大?？茽枺愫兔返賸I懂事一點，不要讓柯菲婭欺負(fù)小柏莉絲哦......”
......
早飯過后，科爾拿著短劍開始在花園里練劍，弗伯特和珊德琳在房間里做著出門前的準(zhǔn)備。
“親愛的，你真的打算違背父親大人的意思，將科爾培養(yǎng)成騎士？”珊德琳對著銀鏡，整理著自己的發(fā)飾，跟鏡子里正在整理護(hù)甲的弗伯特提出了疑問。
被問到的弗伯特停下手中的動作，想了想，說道：
“父親大人精于魔法，他對科爾的看法肯定是對的?？茽柆F(xiàn)在擁有很多魔力，以后肯定能成為出色的魔法師。不過......”
他抬頭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小心的斟酌著用詞，“父親大人對于騎士，可能不是那么了解，他或許將騎士想得太簡單了?！?p> 或許是擔(dān)心對老伯爵大人的評價引起對方的不高興，弗伯特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他擦試著自己的鎧甲，回憶起一個月前老伯爵大人的話。按照那位大人的說法，騎士覺醒的力量來源于魔力，如果科爾覺醒為騎士，那之后多余的魔力就會無處可去。
但這樣的說法在弗伯特看來似乎有點兒問題。
“如果只算覺醒為騎士時獲得的那個武技，確實不需要太多魔力。但騎士覺醒之后，后續(xù)能夠?qū)W會的武技卻有很多種，而且每個騎士的武技也有一些不同?！?p> 弗伯特想起他認(rèn)識的許多騎士，也想起他們所掌握的各種各樣的武技，“如果需要消耗魔力才能使用武技，學(xué)會了更多武技所需要的魔力也肯定會更多，科爾魔力比我多，以后肯定能夠比我掌握更多的武技，成為比我更強(qiáng)大的騎士。”
“所以你是鐵了心要讓科爾成為騎士？”
“不是這樣的......”
弗伯特剛剛說完，馬上覺得這些話確實很容易讓人誤解，他頓了頓，思考著接下來該如何解釋。其實他只是一個騎士，很少做一些過于深奧的思考，并不擅長跟珊德琳的父親那樣，隨時都能說出一套令人信服的道理來。
只是騎士和武技是弗伯特頗為自信的地方，他也有著自己的理解，當(dāng)時在老伯爵的壓力下并沒有做太多思考，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還是發(fā)現(xiàn)一些不太合理的地方。
“騎士的覺醒、武技的施展，它們的力量來源于什么，與魔力到底有沒有關(guān)系，還是沒法確定的，父親大人所說的，也只是魔法師們的看法?！?p> 成為騎士的人大多不擅長研究細(xì)微的東西，而擅長研究的魔法師們卻都不是騎士，無法真正地去體會騎士的感受，他們對騎士的理解未必就是準(zhǔn)確的。
因此騎士的培養(yǎng)至今沒有一個明確的方法。
在騎士的家中，小孩子只要跟著長輩們認(rèn)真練習(xí)劍術(shù)，在未來某個時刻，大多都會自然而然的覺醒為騎士，這有點像是血脈傳承的樣子。武技來源于魔力還是來源于其他什么東西，一直沒有人能夠搞明白，好像......也沒有搞明白的必要，只要一直努力練習(xí)就行了。
“我曾經(jīng)與兄長奧斯維德大人交談過他作為武士的技能，有過一些猜測，武技的施展更像是不斷地壓榨身心，然后從內(nèi)心、從血脈深處爆發(fā)出來的一股氣勢。如果奧斯維德大人將他的武技理解為怒意的話，我覺得我的武技更像通過長期的練習(xí)，在身心深處積累的信心和勇氣的爆發(fā)?！?p> 說了這些，弗伯特的想法有所通達(dá)：“這樣來看，武技和魔法就未必有同一個源頭，科爾便有可能既成為騎士，又成為魔法師。兩次覺醒會有危險，但父親大人是非常強(qiáng)大的魔法師，既然能夠處理好兄長大人從騎士轉(zhuǎn)職為武士的第二次覺醒，也一定能夠處理好科爾的從騎士轉(zhuǎn)職為魔法師的?！?p> 弗伯特將珊德琳的父親恭維了一番，接著說道：“魔法不適合近身作戰(zhàn)，很難應(yīng)對突發(fā)的戰(zhàn)斗，而科爾因為他父母的事情......總有一天，他需要強(qiáng)大起來，自己去面對一些別人不會遇到的事情。”
弗伯特看著珊德琳的背影，似乎有點商量的語氣：“現(xiàn)在還是不要讓科爾接觸魔法了，要是他先覺醒為魔法師，我可處理不了他覺醒為騎士時的危險?！?p> “算了，你們騎士和魔法師的這些東西我也不懂，”珊德琳從鏡子里看向弗伯特，“不過你要知道，父親大人可是非常希望有人能夠繼承他的魔法知識的。我那個侄子埃德蒙，已經(jīng)被我哥哥帶偏了，當(dāng)初父親大人知道他覺醒武技之后，可是把桌子都砸我哥哥頭上了?！?p> “嗯，我知道，不過就算科爾不行，咱們家還有梅蒂婭和柯菲婭也能夠?qū)W習(xí)父親大人的魔法的?！备ゲ貙χ旱铝盏谋秤靶χf道。
“哼，又不是只能指望你們一家了，”珊德琳朝鏡子里的弗伯特撇了撇嘴，“布魯克男爵家的兒子也才六七歲，我父親也是非常看好的，前陣子已經(jīng)覺醒為魔法師了。聽那些姐妹們說，那個小男孩可是個聰明伶俐的天才?！?p> 說到這里，珊德琳突然轉(zhuǎn)過身來：“親愛的，你說咱們要不要找個時間帶梅蒂婭或者柯菲婭過去，跟對方訂個婚約？”
“訂婚？”弗伯特被突然扯到的婚約話題震驚地差點說不出話來，“這這這......這也太早了吧，訂婚......訂婚不是十二歲之后嗎？”
“正式訂婚是十二歲以后，但是也可以提前約定，要是那個小男孩有成為父親大人那樣的魔法師的潛力，估計等不到十二歲，就連侍妾的婚約都訂好幾個了?！?p> “這個......這個以后再說吧?！备ゲ貨]了再接著擦試鎧甲的心思，“咱們該出發(fā)了?！?p> “嗯，這個現(xiàn)在也不急。不過這個事情總得你去為她們考慮的，她們兩個以后應(yīng)該也不會聽從我的安排。”
珊德琳面向鏡子最后整理了一下肩飾，貌似不太滿意，但還是挽住弗伯特的胳膊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