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蔓啞然。
這個孩子才多大就這么悲觀,也不知道父母是怎么教的。
無形中她這句話罵到一個無辜牽連的人身上,那個人無端端的打了個噴嚏,問侍衛(wèi):“幾時了,二少爺怎么還沒回來?”
“酉時了,應(yīng)該快了吧……”侍衛(wèi)也不確定了,要是二少爺在山上出了事,那跟著上山的人還不知道會被罰成什么樣。
年輕公子點了點頭不說話了,繼續(xù)畫他的美人圖……
張小蔓開解道:“別這么想,不是所有接近你的人都對你有企圖,或許人家還看不上你呢,你自己先想多了?!?p> 齊子旻凄慘的笑著,對張小蔓搖搖頭,“你不知道,曾經(jīng)就是因為我太掉以輕心,所以才被有心人給利用,才會威脅到……”他猛地閉嘴不再往下說,看了看天色轉(zhuǎn)移話題,“趕緊走吧,再不走就真的晚了?!?p> 他話里有話張小蔓也不想追究,總之每個人都有受過傷的以前,慢慢的應(yīng)該就會好的。
她一直這么想的,時間會改變一切,也會證明一切。
張小蔓點頭,問道:“還要從這里跳下去嗎?”
她指著剛才碎石滾落都沒有發(fā)出聲響的懸崖,因為天色天天暗淡,就像一張巨大的口將她籠罩其中。
齊子旻翻了個白眼,沒忍住擔(dān)心的說道:“你小心一點別掉下去了,我可不會救你的?!?p> 見她往這邊走了兩步,他才轉(zhuǎn)身往側(cè)旁的一條小道進去。
張小蔓看他斜著走入懸崖,盡管心里早知道那里藏得有玄機,還是在心里提了一口氣。
她走過去認真的看了看,饒是見多了巧奪天工如此隱秘的小道依舊叫人吃驚。
懸崖是半懸空的姿勢,上面有一塊很大的石板將下面完全擋住,而下面長滿了藤蔓以及雜草,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現(xiàn)在已經(jīng)接近冬天了依舊很茂盛,所以從上面看還以為是長在峭壁上面的,根本沒人能看出來底下的空的。
現(xiàn)在,齊子旻所在的地方就是懸崖下面正中間的一個山洞,山洞有個很寬敞的平面,張小蔓不知道平面上那些茶具是誰無聊放在那里的,但是她知道這個地方知道的人一定不多。
那么,為什么周文要把這樣隱秘的地方告訴她?
有句話叫做,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張小蔓可不認為自己會是同他們一伙的人,于是周文是打算告訴她一切再殺人滅口嗎?
張小蔓使勁的搖搖頭,她發(fā)現(xiàn)她最近胡思亂想的時間太多了,難道是太閑了?
齊子旻在下面喊道:“快下來啊,別看了,再看天都黑了就走不了了。”
“為什么天黑了就不能走了?”張小蔓小心的扒開擋道的雜志亂草,上面可一點也不能發(fā)現(xiàn)這個入口,下面看上去更是盆栽倒掛一樣,誰會有心思研究一個倒下來無根無基的東西。
沒人相信石頭里也能長出東西,偏偏有很多假象都是這樣被騙過去的。
齊子旻指著其中的一種植物,小心的對張小蔓說道:“你看這種小草,別看它長得不起眼,到了晚上可是帶著劇毒的,之前就有人中過這種毒,聽說就只是碰了一下葉子,無緣無故的大夫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中毒的人最后卻都死了,而且尸體腐爛的也很快,除了……”
齊子旻又不說話了,恐怕是無意間又提到了不能提及的事情。
張小蔓拍拍他的肩膀,催促道:“走吧,萬一我兩都中毒了,你說誰會先死?!?p> 齊子旻看白癡一樣的看了看張小蔓,“我知道它有毒我還會中毒,你當我傻啊?!?p> 張小蔓笑瞇瞇的沒說話。
齊子旻看著她的笑臉突然就想到了什么,臉一瞬間漲紅,支支吾吾的說道:“走吧走吧,再不走回去也交不了差,我……算了。”
這么停停頓頓的,讓張小蔓頗為莫名其妙。
難道友好的笑容也能讓人生氣?至于那個什么白天無害夜晚劇毒的無名小草,她也要記在心里,說不定哪天還能有用。古文說得好,以毒攻毒,萬一無名小草是一種很罕見的藥材,書上不都這么寫嗎,那也是有可能的。
至于白天黑夜的變化無常,或許是光變引起質(zhì)變?又或者是周期性轉(zhuǎn)換?再或者是這個地方的地里環(huán)境引起的,又說不一定了。橘生淮南則為橘,生于淮北則為枳,多少有點這種意思吧。
張小蔓想的認真,齊子旻低頭思索的也很認真,兩人一時無話,周圍便安靜下來。
慢慢的最后一絲光亮落盡,月亮遲遲沒有升起。
黑暗里只聽見一輕一重兩個腳步聲一前一后,似曾相識的情景讓張小蔓不免又有點感觸。
她趕緊一掐大腿,無話找話的問道:“我們這是去哪?”
齊子旻心不在焉的回答:“到了你就知道了?!?p> 到了當然就知道了還用你說。
張小蔓在黑暗中撇嘴,心里無端生出幾分緊張。
不知道為什么,她直覺她很快就會見到一個很重量級的人物,自從來到了這里她的第六感就特別強烈,張小蔓一點都不認為這會是件好事。無論是去見重要的人還是第六感很準,兩件事情張小蔓都不喜歡。
越聰明的人承受的就越要多得多,就像越敏感的人接收的越要多得多,誰說笨一點傻一點不會是件好事,張小蔓希望她這輩子能少動一點腦筋,多一點空閑,卻是越來越不可能了,生活逼著她越想越多,思慮也越來越重。繁忙的人生也沒什么不好,很充實很圓滿,但是太累了,張小蔓不喜歡麻煩。
好比她那個神秘兮兮的未婚夫,鐵定是一個**煩。
想到這里,張小蔓耳邊聽見周文驚喜的叫聲,他指著黑暗的盡頭,嘴角都快扯到了耳根,“我們快到了,都能看見輪廓了!”
張小蔓只看見遠處有一個龐然大物矗立在黑夜里,其他的什么也沒看見。
而到了這里,或許再往前一點就會遇到來接應(yīng)的人,那時候他們應(yīng)該就會分開了,從此天涯海角會是永別嗎?
張小蔓看著不知道在想什么,低著頭沉默不語的周文,問道:“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