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晨曦透過烏云,染紅了東方的天空,最后還是被烏云掩埋。
天亮了。
一輛輛出租車停在了新晨大廈附近,一排排的,很整齊。
葛陽從一輛出租車里鉆了出來,幫宋小燕把行李從后備箱里搬了出來。
很重,葛陽感覺自己真的沒怎么用力,全是這個看似瘦小的女孩單手拉出來的。
“葛陽,你好虛哦!”
女孩笑著評價道。
葛陽表情有些不自然。
但想到伸手不打笑臉人,葛陽放過了她。
司機后備箱沒蓋好就輕抬離合,重踩油門發(fā)車離開了,一股黑煙彌漫在葛陽兩個身上。
“他什么意思?咱們弄死他吧?!彼涡⊙嗥届o的說道。
“算了,汽油味兒挺好聞的?!备痍栯S意說道。
這女孩太暴力了,還是得看好她。
宋小燕抬起胳膊聞了下,肯定的笑道:“嗯,確實好聞,我們走吧。”
路上上班的行人絡(luò)繹不絕,汽笛聲不絕于耳。
沒有多少人關(guān)注路邊不太正常的場景。
葛陽打著一把黃色小傘放在宋小燕頭頂,面帶尷尬的神色。
宋小燕左手拉著行李箱,右手拎著葛陽的背包,面帶微笑。
酒店大廳里已經(jīng)站滿了人,自主的排起了兩道長隊。
工作人員大聲呵斥著。
門口有很多送別的淚流滿面,也有很多揮手大叫。
當然也有一些人幸災(zāi)樂禍。
感情在這一刻被體驗的淋漓盡致。
“小燕,包放下吧,你餓不,我去買點早餐去?!备痍栃χf道。
“哦,你去吧,幫我?guī)?0個肉包。”宋小燕隨意的說道。
葛陽想去拿自己的背包,宋小燕推著他說道:“現(xiàn)在都是手機付錢,你要包做什么,你又背不動,放心吧,在我這絕對丟不了,去吧,別忘了豆?jié){?!?p> 葛陽回來時,看到宋小燕坐在密碼箱上面,抱著葛陽的背包。
宋小燕看見葛陽歡快的叫了起來:“這里,這里。”
葛陽一臉無奈。
宋小燕吭哧吭哧的咬著包子,不時的喝口豆?jié){。
“我一直沒問過,你親生父母你還記得嗎?”葛陽輕聲問道。
自己的一切后事都安排好了,宋小燕呢?她是否也有沒安排的事。
“沒見過,他們把我丟在福利院了,后來被人收養(yǎng)了,收養(yǎng)我的夫妻最后也離婚了,我判給養(yǎng)父,那家伙不是好人,有天居然敢偷看我洗澡,被我揍了一頓,后來……后來我一直在精神病院?!?p> 宋小燕平靜的說道。
是啊,她說過,她打殘了養(yǎng)父葛陽心里卻不舒服起來。
他感覺事情并沒有宋小燕講的這么簡單,因為她從來沒提過她養(yǎng)父喝醉了打她。
“怎么,擔心我?”宋小燕笑的很燦爛。
“嗯”葛陽點了下頭,低頭咬著包子。
宋小燕拍了拍葛陽的肩膀,噗嗤笑道:“不用擔心,那家伙沒占到我便宜,他弱的跟你有一拼,精神病院也很好啊,那里個個都是人才,我在那里交了很多朋友。”
“啊這?!?p> 葛陽怎么覺的自己是被安慰的那個。
臨近十點,從酒店里走出幾個身穿旗袍的女人,每個人都拿著一本厚厚的紙張。
等發(fā)到葛陽手里才發(fā)現(xiàn)是勞動合同,和一張面值3萬的保險。
可以說非常人性了。
因為葛陽專門查過,任何保險公司都不會為探索重引世界的人上保的。
3萬塊,如果回不來,能賠120萬。
不少了,如果回不來,這些錢最少能讓舅舅一家過的開心一點吧。
能回來拿二十萬工資,不能回來一百二十萬保險金。
新晨集團到底是讓人回來還是不讓人回來?
葛陽在合同上簽完字,又在保險受益人那欄上寫上鄭國濤的名字。
宋小燕看了眼葛陽寫的名字,幾乎沒有猶豫也在保險上寫上鄭國濤。
葛陽驚呆了,這份保險,說白了跟賣命錢一樣。
“你不能寫這個名字。”葛陽拒絕這份好意,這女孩估計都沒有見過自己的舅舅。
“那你為什么可以寫?”宋小燕疑惑的問道。
葛陽認真的說道:“他是我舅舅,我的親人,你不能寫,寫你在意的人吧,我再幫你再要一張?!?p> 宋小燕拿筆桿頂著下巴思索了一陣,最后嫣然一笑:“目前我最在意的是你,寫你不合適,也寫你舅舅吧,不用這個臉色,我沒親人,看你順眼,勉強把你當做親人吧?!?p> “我一直想問你,你缺男朋友嗎?老公也成,不過得等幾年。”葛陽考慮半天嘴里蹦出一句話。
宋小燕抬手揉了揉葛陽的頭發(fā):“男朋友是什么東西?不過我缺一個弟弟?!?p> 葛陽不再堅持什么,看看宋小燕抿嘴笑著,未知的世界有這么個姐姐或許不錯,
哎,看來自己真的不帥,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旗袍美女收走了所有人的紙張,然后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拿著話筒講了半天的企業(yè)文化。
葛陽一句都沒聽進去。
中間還發(fā)了一次工作餐,打包的那種。
吃個半飽。
時間到了下午三點才結(jié)束一切演講,大家排隊走向一輛輛大巴車。
宋小燕去放行李,葛陽搶了一個中間靠窗的兩個位子。
沒過一會宋小燕就坐在葛陽身邊,拿出手機玩著游戲。
打香蕉的游戲,拿彈弓的那種。
葛陽看著宋小燕,心想或許像宋小燕這樣無憂無慮的活著也不錯,至少開心。
“你要玩嗎?我教你,很好學(xué)的?!彼涡⊙嗾0拖卵劬?。
葛陽搖了下頭,看向車外,雨水打濕了窗戶的玻璃。
不多時,車里喧囂的說話聲安靜了下來,畢竟都不怎么認識。
葛陽低抽出手機繼續(xù)查著新晨集團和重引世界的消息。
沒有任何新的發(fā)展,他點開通訊錄,給舅舅發(fā)了一個消息。
一切都做完了,就等著未來的審判吧。
車子啟動,一排排的二十來輛,葛陽知道真正的新晨員工車上一個沒有,他們應(yīng)該在飛機上吧。
看著窗外形形色色的人群,都在為生活奔波,為生存拼命,葛陽緩緩的閉上眼睛。
葛陽家樓下,一個中年道人,笑咪咪的抬頭看了看這棟樓房。
“終于找到了,哈哈,憑我的三寸不爛之舌,你們還不乖乖的做我徒弟。”
薛家殘很自信,他已經(jīng)模擬了很多次的表演,甚至愿意掏出更誘人的代價。
老奶奶還是不懼風(fēng)雨的看著遠方,她在等待著。
當看見一個人在樓道口四處張望著,她習(xí)慣的問道:“你見過正義嗎?”
薛家殘看向老人,笑著說道:“貧道與正義同在,與美好共存?!?p> 言語非常的端正。
“他在那?回來了嗎?”老人渾濁的眼里流著兩行淚水。
“它在我心里,每一個人的心里,只要心里有它,它就永存?!?p> 老奶奶喃喃的道:“只要心里有他,他就存在……”
中年道人這才明白過來,他可能弄錯了,正義可能是個人名。
老奶奶突然小聲哭了出來:“我的正義死了,死了?!?p> 這時薛家殘看著老人笑了起來,然后閉上眼向后倒去,他立刻托住了老人的身體。
大聲喊道:“救命啊,有人昏迷了?!?p> 一只手撥著醫(yī)院救護車號碼。
這次攤上事了,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