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瘸腿笑傲

第九章 驚走

瘸腿笑傲 老瘸兒 3334 2022-04-28 12:00:00

  “二哥,咱們什么時候回?”

  “又要回?這個月你都出山三回了?!辈坏缺唤凶觥岸纭钡娜碎_口,旁邊一個紅臉漢子接過話頭。

  問話那人被嗆了一句,又看旁邊幾人也是一臉不善,不敢再爭辯,半天咕噥一句:“我這不是擔(dān)心老娘一人在家...”

  “啊呸!烏狗兒,你有恁孝心?怕不是又想縣中相好了吧?!闭f話的黑漢子一臉譏誚。

  “也不撒泡尿照照,成天竟做白日夢!旁人都看出那窯姐兒哄你,偏你當了真?!?p>  被叫做“烏狗兒”那人身長腿長、肩瘦腰細、臉狹脖長。因長相奇特酷似細犬被鄉(xiāng)人連姓叫做“烏狗兒”。

  “你是個什么身份!也學(xué)公子少爺狎妓養(yǎng)馬?那姐兒只是個下等妓兒,你這些年花在她身上的錢早夠她贖身了,為何不跟你走?明顯是看你癡傻,只吊著你做長久營生。

  “何況你就娶了她回來又能如何?那姐們兒雖是個下賤人兒,吃不愁穿不愁,就能安生跟著你一個破落戶受苦?

  “你‘烏狗兒’一向機靈,怎的在這娘們兒身上犯了混?

  “是了!你定是打主意把她娶回來也開一個黑窯兒?到時候哥幾個說不得也要去光顧光顧捧一捧場...”

  黑臉話說的刻薄至極,引得眾人擠眉弄眼一陣哄笑。

  “烏狗兒”顯是畏懼黑臉漢子,被激的臉漲得通紅,硬著脖梗子呼哧呼哧直喘氣,只是不敢出聲反駁。

  被叫“烏狗兒”做“二哥”的漢子二十七八歲,身材高大、腰寬背闊只蹲坐在那就快趕上尋常人身高。這大漢看眾人越說越離譜,抬手招一招道:“小遠”,原來那“烏狗兒”叫做小遠。

  眾人看他發(fā)聲都止住發(fā)笑,顯然極有威信。

  “小遠,你再去前邊探一探,莫丟了那畜生蹤跡?!?p>  “烏狗兒”看二哥說話,仗勢啐一口眾人,起身往前邊探路去了。

  黑臉看“烏狗兒”沒了身影對那大漢道:“二郎,他要回就放他回去罷?!齼骸麕讉€都要被他帶歪了,成天說些泄氣話弟兄們聽著誰不煩?!闭f完看向眾人,大家都點點頭。

  黑臉看大漢不說話,又道:“他‘烏狗兒’尋蹤探跡確實出眾,可咱常年山中廝混又哪個差了他些。我知你家得過他家恩惠,二郎照應(yīng)他這些年早該仁至義盡了...”

  “二郎”不等黑臉說完接口道:“趙大哥,我留下小遠也不全是私心。你也知那兇物警醒,跟近了發(fā)瘋誰也跑不掉,只敢遠遠吊著。咱們追他一月,若不是靠著小遠本事早追丟了。”

  黑臉還待再說,被“二郎”揮手打斷:“你也知這些年徭役重,莊里情形一年差過一年。自莊頭傷了之后,咱們獵場也被人強占了去,今年不得已才走這么遠?!?p>  頓了頓又道:“遠也有遠的好處,像今年這般順利咱們多久沒見過了。”

  “是啊,咱們委屈這些年,今年終于可以過個肥年了。”紅臉漢子聞言有些興奮,忍不住插了一嘴。

  “二郎”點點頭,道:“我知道大伙心里有怨言,都想早早回家。我問大伙是想一肥年還是往后年年都肥?

  “咱們今年打下這片獵場確實好,不說獵物便是藥材就頂明年徭役了。

  “只是獵場雖好,守不住都是枉然,是不是這個理?

  “不是我非要獵那兇物,實在是沒有些威懾,鎮(zhèn)不住其他把頭。咱們兄弟獵了那兇物回去,誰還敢小覷我等,誰敢覬覦這片獵場!”

  眾人聽得心熱,紛紛表態(tài)“唯二郎馬首是瞻”。

  有人嘆道:“只是那畜生不停走,跟到啥時候是個頭。”

  “二郎”道:“大伙信我姓楊的,我也不會只管帶著大伙莽撞?!闭f完看看天,道:“今年這雪下了幾場都不大,那畜生便一直不停??催@場雪如何,若還下不大咱們就回?!?p>  眾人抬頭看看天色,只希望這場雪能大些止了那畜生腳步。

  眾人這邊閑聊,就見遠處竄出一人,大呼小叫張牙舞爪往這邊來了,不是“烏狗兒”是誰。再看“烏狗兒”披頭散發(fā),敞著懷提著褲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有人待譏笑幾句,黑臉漢子穩(wěn)重早早攔住,大伙接住“烏狗兒”等他喘勻了氣:“二...二哥,有...有...大蟲!”

  大伙心里有疑問,這片方圓早被大伙探過了,哪有什么大蟲蹤跡?即便有,那兇物過境也早驚走了。怕不是這“烏狗兒”編個理由想偷懶吧,大伙一開始鄭重,慢慢就有些懷疑了。

  “烏狗兒”看大伙表情哪還不知道大伙不信,急道:“真...真的,不信...你...你們...看我左臉。”

  等他轉(zhuǎn)過頭來,大伙看他左臉血淋淋一片,臉皮都被刮去一層當真嚇人。黑臉最年長,看出“烏狗兒”這次不似做偽,就問他怎么回事。

  原來這“烏狗兒”被楊二郎叫去查探,到半路尿急正要小解,突然感覺肩上搭了東西。一回頭,就被一條大舌頭舔在臉上,原來是一只虎!直嚇得七竅生煙,虧的他還知道跑。

  眾人聽他說完,有年輕獵戶遲疑道:“要遇著大蟲,你還有命跑回來?”

  “烏狗兒”道:“是只小大蟲?!?p>  話音剛落,忽然起了一陣惡風(fēng),就見從“烏狗兒”來的地方鉆出一只老虎來。那虎身長四尺,吊睛白額只是有只耳朵沒了半片。

  眾人驟見大蟲無不驚慌,楊二郎壯起膽氣勉強護在眾人前頭。雙方對峙一會,那虎并不近前,只在遠處打轉(zhuǎn)。

  突然黑臉漢子大叫一聲:“不好!快走!”

  眾人好像也都想到什么,臉色很難看了,顧不得收拾轉(zhuǎn)身就走。

  只是一只幼虎,你道眾人為何變色?原來似這等年幼老虎無力捕獵尚需照應(yīng),現(xiàn)身處必有母虎出沒。經(jīng)年老獵人都知道山中猛獸有兩種不好惹:一種是受傷的,另一種就是這帶崽的。若是一條成年大蟲,眾人也不必似這般倉皇,那大蟲看他們?nèi)硕嘁参幢鼐涂掀疵?,左右不過各行其路罷了。

  眾人這邊舍了命的奔走,只聽后邊有人喊到:“諸位留步!”

  眾人哪里肯停,突然眼前一花有人攔住去路,不得已停下。只見當前一人十七八歲,五短身材,約莫五尺(明尺三十公分)幾寸。

  來人拱拱手道:“驚了各位好漢實非故意,還請回轉(zhuǎn),收了營地再走?!?p>  眾人驚惶不欲糾纏就想繞過,來人又道:“剛才那虎是我所養(yǎng)。”

  眾人聽聞一陣驚疑,再看來人:身穿獸襖,頭戴皮帽,腰間別著一把柴刀、一把鐮刀,手中拿著一個被布條纏得嚴嚴實實的長棍,似乎是一柄劍。雖形貌丑陋可自有一番氣勢,不似尋常人。那楊二郎七尺上下身軀長大,竟不自覺彎了腰。

  眾人為他氣勢所攝,已有幾分相信,只是心中還有倉皇,一時間不敢回轉(zhuǎn)。來人無奈,向遠處打一個呼哨,喊了聲:“兩只”。這一聲呼嘯山林,聲鎮(zhèn)四野,眾人的情緒不自覺的就安定了些。

  再看來路,一條身影夾風(fēng)帶勢掠了來,不是那幼虎是誰,眾人剛放下的心又跳到了嗓子眼。就聽一聲“坐下”,那幼虎當真住了腳步,蹲在遠處一動不動,直如貓兒一般乖巧。那人走過去摸摸虎頭,踢他一腳,道:“去!”那小大蟲又再起身,眨眼就跑的無影無蹤。

  眾人這才相信,與他往營地走。剛才倉皇逃跑,如今回頭才發(fā)覺竟跑出七八里?;氐綘I地見幼虎臥在其間,虎主人抬抬手,幼虎跑出去,這一次卻不曾走遠。

  眾獵戶收拾完營地,楊二郎上前搭話:“敢問這位...這位...”一時間不知如何稱呼。

  虎主人道:“我姓寧,單名一個毅字?!?p>  楊二郎道趕緊道:“原來是寧公子?!?p>  “毋須如此,諸位好漢叫我寧毅便可?!?p>  眾人看楊二郎口稱“公子”,這虎主人并不以為意,也坐實了他武林中人的身份。寧毅看眾人越發(fā)拘謹,開口道:“我有個哥哥也在山中做營生,諸位可知道一位叫做武長青的獵戶?!?p>  楊二郎道:“可是三鳳山武二郎?”顯然有過相識。

  寧毅道:“正是?!?p>  既然攀上關(guān)系,大家再重新敘過。彼此間少了些拘謹多了熱絡(luò),只是眾人神色間敬重卻越發(fā)多了。顯然猜出寧毅與華山有關(guān)聯(lián),即使不是山中弟子也脫不開關(guān)系。

  言談間,寧毅探明了原委,眾人原來是為一頭野豬而來,跟了將近一月。

  寧毅不解:“既有那物行蹤,諸位為何不動手?!?p>  楊二郎道:“那兇物壯大如牛,能生撕虎豹且最是警醒。我們莊上曾與別莊結(jié)伙捕它,三十幾人被他撞死七八個,咬傷十幾人,哎...”說著眼圈都紅了,有些說不下去。

  黑臉漢子接著道:“那次傷的人便有我們莊頭,是二郎義父?!眳s沒說莊頭是為了救楊二郎才受的傷。

  寧毅看楊二郎傷心,也猜到幾分內(nèi)情,便問黑臉漢子:“趙大哥,既然那大豕如此兇惡,你這才七人如何還敢打它主意。”

  趙大哥看看楊二郎,道:“原本也沒想打它主意。”

  當下眾人七嘴八舌,把前因后果你一句我一句說給寧毅。寧毅聽了半天也沒聽出個所以然,倒是把眾人底細了解不少。

  看寧毅仍一臉疑惑,楊二郎解釋道:“寧...兄弟有所不知,野彘之類好吃。但冬季山野凋零,便要不停遷徙,不到大雪封山,不會停下貓冬。

  “我等便是要等大雪阻他腳步,才好布置地形,打造陷阱。陷阱耗時良久,若靠得太近被它察覺,危險太大。也不能遠,不然我等布置幾日,又被它走了也是白忙活?!?p>  寧毅心道原來如此,這幫獵戶卻是謹慎。只是有一樁漏洞,大雪封山野物固然行動不便,你等只怕更難。

  略一沉吟,道:“如果有人拖住它腳步?是不是就不用等雪了?”

  眾人聞言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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