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美救英雄
薛常音猛抽了自己兩個巴掌,這才冷靜過來。
只把旁邊的人都看的呆了。
他也顧不上這些,連忙點了身邊三個侍衛(wèi)。
“快去!快去把她擒來!”
那三人扔下長弓,起身沖了出去。
薛常音卻在后面追著喊到:
“莫傷了她!莫傷了她!”
這三個薛府的好手,只是幾個騰挪,便都到了墨玉的身后。
這時候,三人豈能不知薛常音的心思?
這女人是誰,在薛府呆的久的,哪有不知道的。
他三個心中,不約而同的只一個念想:
擒了這個女子,賞錢未必少于尚讓的腦袋!
別說刀不敢出竅,就是一會兒下手,都得溫柔著來。
萬一弄壞了個胳膊腿啥的,以后可能都有無妄之災(zāi)呀!
于是小心翼翼的,從三面環(huán)了上來。
墨玉邊跑邊喊,此時見后面有人追她,喊的更是急了。
大聲喚道:
“有賊人~救我!”
眼見一人之手,快要搭在莫玉的肩上,萬分緊急之時:
忽然前方,光亮之處,驀然閃出一位英雄來。
那人身后,熊熊烈火,沖天而起,耀出萬千道光芒,四射云霄。
但見他一人一騎,騰空一躍,仿佛腳踏五色云朵,飛馳而來。
墨玉眼中迷離,半睜半閉。所幸張開雙手,駐足而立,只待他傾身來抱。
忽覺一雙大手,攬在了腰上。雙腳瞬間離地,飄飄然入了他懷里。
這位英雄,手中只是刀鋒一蕩。
頃刻間,便將兩人逼退。
那坐騎來勢不減,挺身前沖,電光火石之后,又一人,如蹴鞠般飛了出去。
一聲長嘶,四蹄駐足而立。
馬上英雄,刀鋒凌然一指,虎目怒視,直向桑林深處。
良久過后,
竟無一根箭矢敢飛過來!
后面眾人高聲叫好,轉(zhuǎn)瞬間,已經(jīng)有十幾個跑到了身旁。
墨玉把頭枕在那人胸口,柔聲說道:
“二郎,走吧?!?p> 坐騎不慌不忙,輕輕向前邁開了步子。
桑樹林中的薛常音,再一次的渾身發(fā)抖。
所有的弩手,都抬著弩等他的號令。
但“發(fā)”這個字兒,就再沒有說出口。
薛常音顫抖的抬起手來,哆哆嗦嗦指向前方:
“抓……
抓活的!”
于是眾人呼喝四起,手持短牌長刀,憑借地利,一擁而下。
但沖出桑樹林只十步遠(yuǎn)。就被一輪弓箭射住。
短牌不能蔽身,又只好紛紛蹲下。
一邊檔箭,一邊屈膝前進(jìn)。
眼見那兩人一騎,帶著十幾個人,漸漸走的遠(yuǎn)了。
薛常音一聲大喝,周圍眾人,只得起身持牌,向前沖擊。
又被連射了二十幾箭,一個弩手中箭倒地。
其他人終于近了身,雙方只隔三五步遠(yuǎn)的距離。
兩邊紛紛抽出刀來正要捉對廝殺。
忽然,幾十個百姓,烏泱泱的沖了出來。
慌忙逃散的人流,如潮水般,席卷而過。生生將兩票人馬,隔了開來。
鹽匪們見機(jī)轉(zhuǎn)身就走,奔著山丘深處,疾行而去。
薛常音一拍大腿,
“哎——”的一聲長嘆。
趕忙吹起了號角,帶著身邊眾人,繞路追了過去。
……
又走了幾十步遠(yuǎn),墨玉仍舊是小鳥依人,靠在那寬闊的胸堂之上。
用額頭嬌柔的往上蹭了蹭。
忽然覺得,那須髯怎么有些扎人?
睜眼看去,只見自己……
自己……
自己竟然靠在李罕之的懷里,騎在一頭毛驢的身上!
身子愕然,向前一傾。
李罕之也發(fā)覺了異樣,低頭看她。
二人四目相對之時,
仿佛時間都已經(jīng)靜止了。
不曉得過了多久……
墨玉噗嗤一笑。
繼而停了片刻,媚眼一轉(zhuǎn)。
隨后又“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那李罕之倒是滿臉通紅,開了聲老嗓:
“誒呀~!
二娘子,你這可是羞煞灑家了!”
墨玉也不接他話茬,依舊穩(wěn)穩(wěn)坐在驢上。
低聲問他:“二郎在哪?”
“不知道,下午出去到現(xiàn)在也沒回來。我問許先生,許先生也沒說。”
墨玉一怔,又問:
“那許先生呢?”
“剛才走散了。”
“??!”
墨玉此時方覺,情況比想象中還要嚴(yán)重得多,低頭思慮開來。
李罕之臉上到未見什么異樣,摸了摸腮頰處的胡須。
“二娘子,倒是你為啥跑到這兒來?怎不安心藏著?”
“還不是來救了你們?”
“這……
這話說的,二娘子,我這不是剛救了你,咋成了你救我們?”
墨玉也不理她,自知和他也說不清。只是小聲說道:
“我那里也出了事,小符被人抓了!”
這回反倒是李罕之,默不作聲。
額爾,搖了搖頭。
“哎呀~還想去你那里躲一躲,現(xiàn)在看也去不得了。今夜只能胡亂先找個地方躲起來了?!?p> “嗯,此時向西不得,只能如此了?!?p> 李罕之重重的給了那驢,一個刀背。
毛驢吃了痛,又拼命往前撅嘚了起來。
突然聽到,后面響起了一陣馬蹄聲。
二人連忙棄了驢,帶著后面十幾個鹽幫兄弟,朝著山丘深處,樹木茂盛的地方奔去。
……
這一片丘陵,連綿幾十里,由西北向東南,地勢逐漸升高。
散生了不少,松樹柏樹,衛(wèi)矛枇杷。雖是稟冬,但依然可見郁郁蔥蔥。
深夜望去,更是黑壓壓一片。確實是個隱藏行跡的好地方。
若是能從天上俯視,這丘陵形狀,倒好似一個斜掛的葫蘆。
西北一片小丘,東南一片大丘。
墨玉等人,從如翁里西面沖了進(jìn)來。就好像從葫蘆的嘴,進(jìn)到了葫蘆的“胸”里。
但這“葫蘆”的“胸”,不甚寬大,只有方圓七八里。
而那“葫蘆”的“臀”,卻不止方圓二十里。
墨玉與李罕之合計,既然要藏上一段時間,小丘自然經(jīng)不住搜檢。一定要跑到大丘那幾個山窩子處,才算安全。
還好有幾個儒翁里的子弟帶路,眾人一刻不敢喘歇,在林子里,披荊斬棘,摸黑前行。
與此同時,恢復(fù)了神志的薛常音,也重整旗鼓,開始了追擊。
這“葫蘆”在東北,是那條河的下游。
河北面的那幾個“疑兵”,繼續(xù)點著火把,想著河邊搜捕。
冬天涉水本就不易,再加上河的北面,是一大片休養(yǎng)的田地。極為空曠,易追不易逃。
薛常音料想此時,墨玉必不肯輕易濕身,也就沒有加派人手。
又怕鹽匪埋伏,也不敢輕易尾隨追擊。只叫二十來號人,守在了入口處。
自己騎了馬,帶著剩下的人手,沿著“葫蘆”南邊的官道,一路包抄過來。
這幾十人,人人手持火把,宛如長龍一般。
薛常音更帶著十余騎。直奔著那關(guān)鍵處狂奔而去。
話說這葫蘆“胸”小“臀”大,但是那“腰”確極為纖細(xì)。
只一處三丈余高的土嶺,這土嶺又窄,最多兩三人并行。
墨玉等人,灰頭土臉,急匆匆的來到了此處。
只欲循這嶺上直接沖將過去,還未露臉,驀然聽得,
前面一聲殺豬般的吟唱:
“一看腸一斷~
好去莫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