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根據(jù)學(xué)校的要求,再加上大家的實際情況,把座位改一下,方便大家小組學(xué)習(xí)。”梁老師用很平穩(wěn)而清脆的聲音宣布了它。我們在座的下面的同學(xué)都沸騰了,所有人都在疑惑這是怎么個改法,紛紛討論了起來,我也很疑惑。
我不喜歡所有的變動,從小就是,所以遇到一點兒小的變動都讓我心慌。
在我五歲的時候,一家子從鎮(zhèn)里搬到縣城里來住,隨處找房子租住。
我住過學(xué)校后面的房子,屋內(nèi)設(shè)有飛鏢,院子還特別大,并且干凈,房子里的地板都是木質(zhì)的,離學(xué)校還特別近,我很喜歡,唯一的缺點就是價格貴些。
后來過了一年,我們又搬在了一個價格便宜些的小二樓房子里,還帶著個陽臺,采光特別好,透過小陽臺還能一眼望到我的小學(xué)。在房間之外還有一大片比房子高好大一個臺階的空地,在那時候可是我的樂園,我經(jīng)常地拿著粉筆在那個空地四周的墻上亂寫亂畫,還和丁湘她們玩老師同學(xué)、踢毽子,跳繩等等。然而那個住所的每個臺階都很高,而且時不時地跳閘。
以前是媽媽考慮到我年齡小自己一個人上學(xué)不太安全,所以一直挑選的都是學(xué)校周圍的房子,后來,我也五年級了,我們就找了一個從那兒到學(xué)校大概需要十來分鐘的房子。
那個房子倒是挺大的,就是光線不好的,有時候遇到天氣陰沉的時候,白天也得開燈。
在夏天,那個房子特別涼快,然而到了冬天,我們的噩夢就來了——特別冷,雙手雙腳都容易挨凍,就買電熱毯,做飯全靠著火爐,特別容易被煙筒里的煙弄中毒。這還不算什么,在冰冷刺骨的冬天,那個房子的水管容易受凍,所以爸媽和我只能往院子里的井里一桶一桶的把水挑出來,我永遠(yuǎn)也忘不了,在那個零下20度左右的天氣里,我們挑水的時候,冰冷的水在我們手掌流動的感覺。永遠(yuǎn)也忘不了冬天寫作業(yè)的時候手指被凍僵到?jīng)]有知覺下不了筆的感覺。
然而,今次的變動和之前的這些不同,我們快速的按老師的思路擺好了座位,最后每一個小組都圍成了一個長方形,組長和副組長面對面地坐中間,其他人圍繞著坐,兩兩面對面。這次變動只讓我們同學(xué)感到新鮮和振奮,包括我。
我驚奇著這一切之余,抬頭看。然而,現(xiàn)在我的眼前不再是黑板,也不再是某人的背影,而是那個人熾熱的目光。面對面坐,一抬頭就是他。
他最喜歡新鮮事物了,他比我還激動,尤其我們都從來沒有以這種形式坐過座位。大家也都很開心,有些調(diào)皮愛玩兒的,恰好又挨上了自己關(guān)系好的“鐵哥們”,更按耐不住地高興了。就這樣,我們以這種形式上開了課。
叮鈴鈴~叮鈴鈴~上課了。老師讓先念課文,念完課文之后的我,習(xí)慣性地還和原來一樣,抬頭準(zhǔn)備看老師。剛一抬頭,眼神就停留在那雙桃花眼上,(這個對視讓我心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動著)。
剛開始,還并不習(xí)慣,上了一個禮拜的課,終于習(xí)慣了這樣的座位。誰能拒絕一個能熱烈地討論問題的小組活動模式的座位呢?誰又能抵擋得住抬頭就能看到的那個自己最想看到的面龐?
自從換座位之后的每天,我一抬頭就能看到他的面龐?;蚴亲⒁獾剿皖^時一眨一眨的睫毛,或是做難題時微皺的濃密的眉毛,或是又高又挺的鼻梁,再或者是熾熱的目光。
記憶中最深刻的是,從成了這樣的座位以后,他提醒我別睡覺的方式由用胳膊肘戳我改成了用膝蓋戳我。我在此謝謝他。
瓊?cè)A疏影
一切關(guān)于他的新鮮事物都令我著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