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簡家的那天,天氣很好,有陽光,也有風(fēng)。
寬敞的客廳,長輩坐在沙發(fā)上,意味深長地看著面前的兩人。
“你們剛才說什么?”文珊忍了忍,表情盡是冷笑。
陸鏡看向簡棠,握緊她的手,定定說:“我們結(jié)婚了?!?p> “媽,我昨天跟陸鏡領(lǐng)證了?!焙喬难a(bǔ)充道。
文珊氣得快喘不過氣,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變成這樣!”
簡棠呼了一口氣,說:“我不認(rèn)為只做錯了什么?!?p> 簡維上前安撫妻子,說:“氣什么呢,事情肯定有緣由,我們聽女兒怎么說?!?p> 文珊淡漠發(fā)冷的眼神掃到陸鏡身上,擰眉,很是不解,這個年輕人哪來的膽量敢拐騙她女兒?
“你就是為了他逃婚?”文珊質(zhì)問簡棠說:“他除了長得好看,他能給你帶來什么?”
“我是為了我的幸福才取消婚約,不是為了誰?!?p> 簡棠打量陸鏡,笑起來,然后對文珊淡淡開口:“媽,您不了解陸鏡,評價一個人不能流于表面?!?p> “我看你是被迷得不知東西南北?!蔽纳侯^疼得不行,想了想,說:“你們不合適,現(xiàn)在就去辦離婚?!?p> 簡棠心里咯噔一聲,蹙眉拒絕:“不可能?!?p> 文珊從未見過態(tài)度如此堅決的簡棠,著實被嚇了一跳。
陸鏡從容不迫地看著文珊,突然開口:“簡棠有自己選擇另一半的權(quán)利,她不是任您操控的傀儡?!?p> 文珊赫然抬眸,“你說什么?”
陸鏡輕輕一笑說:“您可以問問,簡家其他人的意思?!?p> 文珊轉(zhuǎn)過臉,看著簡維問:“老公,你支持女兒嫁給這樣一個男人嗎?”
簡維快速瞥了眼登對的簡棠和陸鏡,扯扯嘴角說:“我覺得一心一意對咱們女兒好就好,對了小伙子,我是不是在電視上見過你???”
陸鏡對簡維笑說:“爸,我演過幾部電影?!?p> 這一聲“爸”喊得簡維非常舒服。
“喲,我想起來了,最近你還拿獎了是吧!挺好……”簡維沒說完話,就被文珊掐了一下。
文珊不滿說:“你胳膊肘往外拐!”
簡維說:“這小伙子長得帥,有正當(dāng)工作,我看不錯?!?p> 文珊對簡維不抱希望,別過臉對奶奶說:“媽,您所說簡棠,你的話她會聽?!?p> 奶奶一臉憂愁,呆呆地看著陸鏡不知道有沒有聽見文珊的話。
忽然問陸鏡,“你叫陸鏡,你爸爸叫什么?”
文珊不耐煩地說:“媽,問他這些做什么呢?”
“你安靜點!”奶奶突然訓(xùn)斥道:“別插嘴。”
文珊的氣焰頓時消下去。
陸鏡平靜地說:“奶奶,我爸叫陸名,很多年前去世了。”
奶奶一聽見陸名這兩個字,雙眼微亮,“你爺爺是陸鐘!”
陸鏡點頭笑說:“是?!?p> 奶奶沉默了好一會兒,鄭重地問:“這里沒有外人,你跟我說實話,洛神賦圖的仿品是不是你寄給我的?”
聽到這里,在場的人,除了奶奶跟陸鏡,都驚訝不已。
他們讀清楚奶奶用了一幅假畫調(diào)換了真畫,對外宣稱洛神賦圖被盜。
可他們不清楚那幅以假亂真的畫是從哪里來的,這件事怎么會跟陸鏡有關(guān)系呢?
簡棠驚訝地瞥向陸鏡,忽聽見他篤定地回答:“是,仿品是我寄給奶奶的。”
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簡家的人都愣住了。
陸鏡轉(zhuǎn)過臉,凝視簡棠片刻,再次開了口,說:“我爺爺一輩子都在研究仿制洛神賦圖,在他即將完成之際,卻病入膏肓,他臨終時把囑咐我跟我爸,務(wù)必完成剩下的部分,并把畫交給簡老夫人?!?p> 簡棠握緊了他的手,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陸鏡淡淡看向坐在沙發(fā)上的奶奶,奶奶震驚道:“為什么要過這么久,才把畫給我?”
“中途我爸去世,家里欠債,我忙著打工還錢?!标戠R頓了頓,笑說:“那副畫是我擠時間才完成的?!?p> 簡棠記得那幅仿品,細(xì)節(jié)做得很好,是一幅非常優(yōu)秀的作品。
原來陸鏡還是個畫師,他到底還有什么身份是簡棠不知道的。
奶奶默了一會兒,試探問:“你們爺孫三代完成這幅畫卻不收取半分錢,那你要什么?”
陸鏡拉起簡棠的手,目光專注,說:“祝福我跟棠棠。”
簡棠眼眶微熱,陸鏡默默地付出著,而她到如今才知道。
陸鏡清楚家人在簡棠心中的地位,他什么都想好了,就連父母這一關(guān)他也有了解決的辦法。
話已至此,簡家的人都不該有任何意見了。
“你這孩子,還跟奶奶玩套路。”奶奶笑罵陸鏡一肚子壞水。
陸鏡無奈地說:“我哪敢?。 ?p> 他瞧著簡棠,唇角露出了一抹笑。
簡棠嬌羞地低頭,如一朵海棠花,甚是好看。
陸鏡旁若無人地幫她攏了攏秀發(fā)。
這一幕直接把簡家人看傻了眼,他們家比較傳統(tǒng)保守,從小教育簡棠在外要得體,而她也極少流露出這種戀愛狀態(tài),實在是……完完全全變了個模樣。
奶奶接受了年輕人的戀愛模式,笑道:“你們都領(lǐng)證了,互相都喜歡,奶奶支持你們。”
簡維感慨說:“寶貝女兒遇見滿意的對象,我這個當(dāng)爸爸的,沒有什么別的要求,陸鏡,你得保證永遠(yuǎn)寵我女兒,不能辜負(fù)她?!?p> 陸鏡攬著簡棠,薄唇輕啟,“爸,奶奶,我發(fā)誓,我會用我全部愛棠棠,一生一世。”
簡棠靠在他懷里,眉眼間流露著愛意。
就連反對簡棠跟陸鏡在一起的文珊也啞口無言,臉上寫著震驚。
緩了緩,文珊夸張地問:“這,你是說黑市里能買下隋洲一棟金融大廈,有價無市的洛神賦圖贗品,就是你們家族仿的?”
陸鏡回了神,淡淡說:“黑市里的贗品是半成品,當(dāng)年我們家落敗,我賣了幾幅半成品,正是黑市里現(xiàn)在流傳的仿品??隙]有我交給奶奶的那幅逼真。”
文珊倒吸一口氣,對陸鏡另眼相看,忽然問:“這么說你仿畫就能賺不少錢?”
陸鏡說:“除了洛神賦圖,我不仿畫?!?p> 他確實不靠仿畫賺錢,破產(chǎn)的那段時間,陸鏡遇見了不少貴人,有幫派大佬,也有繪畫大師,都相中陸鏡,教了他不少東西。
藝術(shù)界曾經(jīng)流傳過一個神話,一個叫無涯的藝術(shù)家橫空出世,在畫作和雕塑領(lǐng)域展現(xiàn)出極高的天賦。
這個人就是陸鏡。
無論是畫作,還是雕塑,想買下無涯作品的收藏家非常多,但他迄今為止也就賣了兩幅畫和一件雕塑,最高叫價達(dá)到千萬。
陸鏡在某些事情上極為古怪,就比如賣畫這件事,全看心情和緣分。
因此,物以稀為貴,無涯的幾件作品都達(dá)到了極高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