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珊對陸鏡有所改觀,若有所思地看著這個年輕人。
這時,簡維忽然開口:“今晚留下來吃飯吧。”
留下用過晚餐后,在客廳聊了會兒天。
緊接著,簡棠和陸鏡被奶奶叫去房間。
洛神賦的真跡裝在梨花木盒里,被轉交到簡棠手上。
簡棠頗為驚訝地問:“奶奶,這是?”
奶奶溫和地說:“你的嫁妝。”
她看了一眼陸鏡,笑著說:“孫女婿想不想看看?”
陸鏡淺笑著搖搖頭,他自然清楚盒子里裝的是什么,打小就跟著爺爺研究洛神賦圖真跡。
這幅畫是簡家的傳家寶,可對他而言,就是一幅藝術價值高的傳世畫作。
在他眼里,只有欣賞,并沒有其他想法。
何況,小時候也欣賞夠了。
奶奶笑了笑,說:“好吧,我也知道你對這畫不陌生?!?p> 她對簡棠和陸鏡說:“我們簡家一脈單傳,到了小棠這一代還是個女孩,她爸媽沒有再要孩子的打算。她一個女孩子守著洛神賦圖也是困難重重,從小就受了不少苦?!?p> “簡棠她爺爺從小就擔憂這件事,一直想為她物色一個強大的丈夫,幫簡家留住傳家寶,于是跟秦家訂了婚約。想不到紹知不僅不愛惜小棠,還惹出那么多麻煩,如今看來不是良人?!闭f到此處,奶奶還有幾分怒火。
婚禮搞得一團糟,這些天秦家的人不斷上門求和,都被奶奶拒之門外。
奶奶對陸鏡語重心長地說:“陸鏡,我同意你跟小棠在一起,一方面是尊重小棠的心意,另一方面是我信任你也有能力,保管好這幅畫?!?p> 陸鏡蹙眉,低頭看了簡棠一眼。
簡棠揚眉淡笑,示意他接過。
“奶奶如此信任我,我又怎能辜負您的信任?!标戠R說完,穩(wěn)穩(wěn)地接過那副畫,凝眸打量了片刻。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這幅畫落入其他人手中?!?p> “奶奶,畫就這么拿走,不太好?!焙喬某隽寺?。
奶奶點頭說:“太招搖了。你覺得應該怎么做?”
陸鏡的視線落向簡棠,她聲音溫柔地說:“我要回房間收拾幾件衣物,正好把畫放在行李箱中,讓我們帶走?!?p> ……
畫被藏在行李箱中,帶出了簡家。
陸鏡和簡棠準備回去的路上,閑適地說著各自的話。
“還好你早有準備,順利過關?!焙喬膵汕蔚赝熳£戠R的胳膊。
陸鏡右手拉著行李箱,左手摟住簡棠的腰,語氣親昵,“主要是你發(fā)揮了極大的作用?!?p> “我?”
簡棠仔細想想,說也是,爸爸和奶奶經常站她這邊,有時候他們三個經常聯(lián)合起來氣媽媽。
胳膊拗不過大腿,就算媽媽再不情愿,最后也得服從“集體意見”。
“我媽說的那些話,你別放在心上。”簡棠安撫說:“你會靠你的人格魅力讓她服氣的,到時候她會知道,我的選擇沒有錯。”
陸鏡低頭注視她澄澈的眼睛,勾起薄唇,“懂得站我這邊了,果然還是得親密……”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簡棠用手指摁住了嘴巴。
就在他們嬉鬧之時,黑夜中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
簡棠和陸鏡同時朝一個方向看了過去,眼眸閃過一抹怔愣。
秦紹知!
此景此情尤為熟悉。
簡棠想起了多日前,當時也是這樣的場景,不同的是,那個時候她是秦紹知的未婚妻,而現(xiàn)在她是陸鏡的妻子。
實在是造化弄人。
秦紹知徑直走了過來,在路燈下停了腳步,昏黃色的路燈映照出男人凌厲的臉部輪廓,非常冷峻。
他冷冷地盯著靠在陸鏡懷中親昵的簡棠,她仍是一頭栗色卷發(fā),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宛如被捧在掌心的明珠,散發(fā)著光芒。
秦紹知瞇起黑眸,他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簡棠,內心急速失衡。
陸鏡先開了口,語氣淡漠略帶挑釁,“你擋著我們的路了。”
每個男人骨子里都有競爭和捍衛(wèi)領地的意識,會以各種形式表現(xiàn)出來,此時,陸鏡的話觸怒了秦紹知。
他似笑非笑的,更像是冷笑,“這條路我不能走嗎?”
“你可以換個方向走?!标戠R的聲音冷了幾分,絲毫沒有常日的溫暖,眼眸深邃清冷。
這樣的情形,如同戰(zhàn)場。
“秦先生,請你讓讓?!?p> 簡棠一句話徹底讓秦紹知撕下面具,他驟然往前一步,拽住了簡棠的手腕,板著臉說:“誰準你取消婚禮!”
簡棠錯愕地看向秦紹知,借著燈光看清他的臉。
他臉上盡是疲憊,短短幾天不見就瘦了許多,臉上的神采不再,滿臉胡渣。
秦氏惹上的麻煩非常棘手,這些天秦紹知奔波各地,到了今天才有機會親自到簡家一趟,他想不到會看見這一幕。
另一只有力的手強勢扣住了秦紹知,用力拽開,陸鏡掃了眼秦紹知,嘲諷說:“拿開你的臟手,簡棠是我的妻子?!?p> 秦紹知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哪能跟陸鏡比力氣,就那樣被迫松了手。
他凌厲的眼刀掃向陸鏡,“你算個什么東西,也配跟我說話!”
“呵!”陸鏡得意地笑了笑,把簡棠護在身后,上前一步拽住秦紹知的領口,毫不客氣地怒道:“秦家大少爺,真了不起??!我今天就看看,我配不配。”
話音一落,秦紹知在察覺之前,陸鏡的拳頭就打了下來,重重落在左臉上。
“這么多年棠棠在你這邊受了多少委屈,你不會忘記你是怎么對她的吧!要我提醒你?”
說完又是一拳,秦紹知被打得吐了一口血。
簡棠看的觸目驚心,但她一步也不想上前阻止,她對秦紹知有恨。
過往的片段走馬觀花再腦海中反映,狠狠刺激了她內心的陰暗面。
默默的,簡棠握緊了手指。
“像你這種男人,根本配不上簡棠!”
陸鏡嫌不過癮,把秦紹知從地上揪起來繼續(xù)打,冷嘲:“你以為用幾個臭錢就能呼風喚雨,所有人都得聽你差遣?我告訴你,未必!”
秦紹知用手摸了一口血,掄起拳頭打向陸鏡,他力道不足,造不成重大傷害,只不過拳頭擦過陸鏡的臉,打在顴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