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孟先生的邀約
孟先生的車子開出市區(qū),來到了一處鄉(xiāng)下的小院。
這偏居一隅的鄉(xiāng)下小院,便是孟先生的居所,門前有幾畝田地,種植一些草。
一進門,他便囑咐岱農(nóng)先帶榮先生去后院飲茶,自己隨后就來。
榮大海被岱農(nóng)引著,一路來到了小院的后身。
這里是一個庭院,種的滿是竹子,空氣里盡是泥土的芬芳和綠植的清新。
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小徑,蜿蜒曲折,一路走,耳邊還傳來嘩嘩的流水聲。
很快,眼前便出現(xiàn)了一座亭臺。
這是一種很常見的純木質(zhì)四角亭,只見上有匾額寫道:靜遠清幽
內(nèi)有一石臺和三個石墩,可供人們休息賞玩。
這亭子被一個不規(guī)則的圓形水道圍繞在中間,水是活水,可以很明顯地看到里面有魚在戲游。
不遠處立有一座假山,水流順著假山的頂部傾瀉而下,落到下面的水池中。
從亭子方向看去,那水池似乎往兩側(cè)還有延伸,應(yīng)該是與亭子下方的水道相連,形成的自循環(huán)。
“家?guī)熾S后就到,榮先生還請稍等?!?p> 他們說話都這么客氣嗎?老榮心里有點不自在,不過怕被人小瞧,他也就坦然處之。
沒過多久,孟先生過來了。
他換了一身素衣,客氣地說道:“敝舍有些簡陋,讓您笑話了,請坐請坐?!?p> 兩人在亭中落座后,旁邊有人給奉了茶。
真是大戶人家啊,還有人專門給倒茶的,榮大海想到這里不免有些拘謹。
孟先生看在眼里,只喝了口茶說道:“大城市里我住不慣,就在這鄉(xiāng)下地方買了個院子,這個小院只有我身邊的人才能到這里來,所以非常安全。
正式認識一下,我姓孟,他們都叫我孟先生,是岱農(nóng)的師父。我這徒弟和榮嘉安的老板是戀人的關(guān)系,說起來大家都不是外人?!?p>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
“既然大家不是外人,我也就開門見山了。榮嘉安的情況我多少知道一些,因為是醫(yī)生的關(guān)系,所以我也很清楚他是覺醒者,而您今天在墓園的舉動,我也非常理解。
在這個世界上,覺醒者的出現(xiàn),多半是會被看成是一種禍端的體現(xiàn)。
他們的體質(zhì)異于常人,而且具有強大的破壞力,一旦被發(fā)現(xiàn),大多都會被雪藏并加以培養(yǎng),到了關(guān)鍵時候,成為牽制對手的神兵利器?!?p> 榮大海聽了對方一席話,心中暗道:這個老頭竟然對覺醒的事情這么了解,看他這么大的家業(yè),肯定不是什么尋常百姓了,難道他要將榮嘉安培養(yǎng)成什么神兵利器?
榮大海也不繃著了,試探道:“說的對??!所以為了避免這種情況,我們要隱藏自己,今天我們就走,找一個地方隱姓埋名繼續(xù)生活下去,我想……你應(yīng)該沒什么意見吧?”
孟先生早看穿榮大海的心思了,自己一說出有關(guān)覺醒者的事,他便有所警戒。
自己這么一大把年紀了,還能碰到這么優(yōu)秀的覺醒者,已經(jīng)算是實屬不易了。他有心想培養(yǎng)兩人成為覺醒者中的佼佼者,私心什么的真是一點都沒有。
對于榮大海此刻的態(tài)度,頗有些無奈:
“榮先生嚴重了!孟某大的本事沒有,可對于治病救人自問還是有一點能耐。
我行醫(yī)多年,見識了太多生離死別,這本是這世間的規(guī)律,誰也無法逃脫,作為一名醫(yī)者,也應(yīng)以治病救人為己任。
但每當我看著那些被病痛折磨病人,而自己又束手無策的時候,那種復(fù)雜的心情你能體會嗎?
為了學(xué)會治愈各種頑疾,我飽讀醫(yī)術(shù),尋遍山河大川挖掘珍稀草藥,又到處拜訪名醫(yī)討教岐黃之術(shù),為的就是能夠在有生之年,多治愈一些患者,讓他們早日擺脫疾病的困擾。
可經(jīng)過多年的探索下來我發(fā)現(xiàn),一個人的醫(yī)術(shù)再高明,也是有限制的。因為我們都是凡人,無法達到通明的境界,很容易就會被現(xiàn)實世界中的事物所阻,因此……
我選擇成為了一名覺醒者!”
“你……你也是覺醒者?”,榮嘉安驚道。
“是的!我在年輕的時候就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師父教給我的醫(yī)術(shù),并熟練地掌握了他傳授給我的一套針法。這套針法,相傳是一位明代神醫(yī)依照古春秋時流傳留下來的奇書所創(chuàng)。
當時的我憑借這套針法,在醫(yī)術(shù)界建立了一些名望,但多年下來我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無法發(fā)揮其最大的功效?!?p> 榮大海疑道:“這針法不是你師父傳給你的嗎?怎么會沒有功效?”
孟先生糾正道:“并非沒有功效,而是無法發(fā)揮最大功效。
針灸之法,洞其原理,無非是以醫(yī)者的氣法貫穿手部,通過扎、探、轉(zhuǎn)、復(fù)、捻等幾個步驟,在患者的穴位上施針,以此來治愈病癥的方法。
以我多年行醫(yī)的經(jīng)驗,這套針法理論上只需行上一個療程,便可直達病灶,為患者解除痛苦。但在實施起來卻并非如此,一個看起來并不嚴重的病人,最少也要行上兩三個療程,頑疾才可以勉強被治愈?!?p> “是不是這技法有缺失或是被人改動了呢?”,榮大海問道。
“絕對不會,在我看來并不是技法的問題,而是施術(shù)者的問題?!?p> “是你的問題?”
“對!我當時把自己的困惑說給了師父聽,師父告訴我說,這是因為我的氣不夠!
古代的武功里面,有點穴的技法,以氣致力,通過點觸對方的穴道,來控制對手。這種武藝到現(xiàn)在都沒有失傳,那是因為只要認穴準,即便氣不夠,也可以通過手力達到目的。
但針灸不同,它本身只是一個細小的觸點,如果氣不夠,便很難達到最大功效。如果我想達到那種程度,就必須要成為一名覺醒者?!?p> 榮大海這下聽懂了,但他又有些警覺地問道:“那你……是怎么成為了覺醒者呢?”
孟先生苦笑:“這事說起來還真不是我主觀意愿所為。三十年前,我無意間被攪進了一場紛爭當中,因為救了一個人,所以被他的仇家盯上,差點就死了,后來還是家?guī)熅攘宋摇?p> 當我醒來后發(fā)現(xiàn),身邊躺著一個人,他身體里的血已經(jīng)流干,而我自己卻精力充沛。
探究后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師父用秘法將那人的血液強行灌注到了我的身上,可當我找到師父時,他已經(jīng)躺在了幾里外的荒地上了……”
孟先生舒展了一下情緒,又續(xù)了杯新茶,咂了一口說道:
“這個世界,有著對覺醒者的絕對執(zhí)念。一旦江湖上有覺醒者的出現(xiàn),很快就會被人盯上,把他們變成自己的武裝力量,或者直接血祭來強化自己。”
血祭?。?!
榮大海一聽到這兩個字,頓時坐不住了。
不知是驚嚇還是什么原因,手邊的茶杯一下被他打翻了。孟先生看在眼里沒有多說,而是拿過旁邊的抹布幫他擦干了桌上的水漬,繼續(xù)剛才的話題:
“因為上述這些原因,覺醒者大多很難過上正常人的生活,為了躲避強權(quán)來保存自己,只能選擇東躲XZ,我想你之前說要搬走也是這個原因吧?”
老榮默默地點了點頭。
“可你有沒有想過,導(dǎo)致這些的原因是什么?因為懷璧其罪嗎?表面看起來是這樣,但究其本質(zhì),是因為人性!
人性很難被改變,也就意味著這種現(xiàn)狀會一直延續(xù)下去。
雖然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命運的權(quán)利,但人往高處走,如果想要在這個環(huán)境生存下來,就要努力提高自己,與這不公的命運作斗爭,而不是放棄這本就屬于你的優(yōu)勢?!?p> 榮大海有些激動道:“可是這種優(yōu)勢如果利用不好,就會被人惦記上,到時候連命都難保了。這次事情就是這樣,他倒是利用自己的優(yōu)勢追上去了,可事情沒有解決,還白白搭上那孩子的性命。
這次是他命大,要是再有下一次,沒準命都沒了,所以我必須要帶他離開!”
聽完這番話,孟先生并沒有反駁:“嗯……或許你說的有幾分道理。據(jù)我所知,當時小志那孩子不知出于原因自己跟了上去,而在他們幾人對決之時,小志也是先發(fā)制人,才會失手被擒。
可見這都是他一人所為,即便榮嘉安他們不去相助,小志可能也難逃此劫。既然我們都知道這個事實,為何你還要如此生氣得辱罵嘉安呢?”
“這……,就算跟他沒關(guān)系,起碼他可以施救??!難道看著同伴慘死,他一點責(zé)任都沒有嗎?罵他兩句算是輕的了,這要擱我以前的脾氣,先把他腿打折,一輩子也別想出門了!”
“就算如此,那你為什么要急著帶他走呢?年輕人碰壁是常有的事啊,正是有了這種經(jīng)歷,才能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不足,以此作為動力來提高自己不是更好嗎?
逃避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諱疾忌醫(yī)不可取,要對癥下藥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啊!”
……
面對孟先生的指紋,老榮這次選擇了沉默,他愣在一旁,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杯子,似乎在回想著什么。
“榮先生可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嗎?”
“我……我是怕沙老大的人找到這里來給他報仇,如果是那樣的話,就……”
“哈哈哈~”
孟先生輕笑了幾聲。
“孟某除了會幾手治病的法子外,功夫也還說得過去。別說我已經(jīng)封鎖了江湖的消息,他們找不到這里,就是有一天真的找來了,收拾一個十方寨,我自詡還是有幾成把握的?!?p> 見對方?jīng)]有答音,他追問道:“依我看來,榮先生并不是怕十方寨來報復(fù),而是……在躲避什么人吧?”
?。。。?p> 對方似乎將自己心思全都看穿了,他完全不知該怎么回答,唯有本能地支吾道:
“啊……不!我沒有?!?p> “如果你不想說也沒關(guān)系,其實今天請榮先生來此的目的,只是想互相了解一下,大家交個朋友。令郎之前幫嚴敏破過案子,現(xiàn)在又在花姐的酒肆里做工,而花姐將來也是要和我徒兒結(jié)親的。
既然大家都不是外人,有些話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剛才先生聽了血祭兩字,似乎有些激動,不知是因為何事呢?”
又是血祭!這刺耳的詞,不停地在腦子里徘徊。
這事堵在心頭很多年了,雖然傷痛已經(jīng)痊愈,但他還是很不愿提起那段往事。
這老頭為了搞清這件事,先將自己的底交了一通,真是棘手??!
不過他聽了對方說了這么多,也基本放下了戒心,對方看來應(yīng)該并無惡意。
老榮閉上眼睛,三十年前那件事慢慢地又涌上了心頭。
兩人相對無聲,過了許久,他這才嘆道:“哎!這事憋在我心里太久了,要不是你之前說三十年那樁事,我也不想再提。
當時那件事牽連了太多的人,雖然我們最后能夠僥幸活了下來,可如今想來卻也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p> “愿聞其詳”
一件塵封已久的往事,漸漸被榮大海解開了面紗。
球球不吃魚
在寫這本書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走上創(chuàng)作這條路。雖然早先也讀過一些書,卻也不過是打發(fā)時間罷了,甚至連充電都算不上?;蛟S是因為疫情在家,所以就突然想要干點什么,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心中有了一種想要傾訴的欲望,這便使得我開始學(xué)著碼字。這是我第一本書,不管好賴一定會將它完成,也算是不枉自己當時的一個心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