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榮大海的謊言
“嗯?”
幾人中忽聽得有質(zhì)疑的聲音。
二餅就在卜小鑫旁邊,見他緊皺雙眉,便問道:“怎么了?”
卜小鑫看到周圍投來的目光,有些愧疚道:
“哈!不好意思啊,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們說你們的。”
岱農(nóng)上前問道:“小鑫,大家都不是外人,如果你想到了什么,直言便是?!?p> 卜小鑫點了點頭道:“那我就說說我的疑問,說得對大家就研究一下,說得不對,你們就當我放了個屁。
剛才孟先生說這事是三十年前發(fā)生的,而榮大叔也是那個時候被巫圣道他們血祭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榮大叔跟孟先生說的,應(yīng)該是自己被血祭后,愛人不幸離世并留下了嘉安,對吧?”
眾人點頭默認。
接著他又說道:“如果榮大叔那會就有了嘉安,那嘉安現(xiàn)在最少也三十了吧?”
這下大家明白卜小鑫的意思了,這個家伙說了半天,原來是在糾結(jié)榮嘉安的年齡問題。
仔細一想,還真是那么回事。
三十年前發(fā)生的事,榮嘉安如果真是榮大海那時生下的,現(xiàn)在應(yīng)該三十多歲了,可他……
大家此時都疑惑地看向榮嘉安,到底是怎么回事?
榮嘉安獨自低著頭,眼珠不停地轉(zhuǎn)動,像是在思考著什么,等了半根煙的功夫,才蹦出幾個字:
“你的意思是,我不是我爸的兒子……”
這事關(guān)系到他們的家事,而且榮大海又剛剛離開,在場的人都不知道說些什么好。說他想多了吧,這事確實擺在眼前,可要真是榮大海說謊,那榮嘉安的身世,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正當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卜小鑫蹲到他的身邊,安慰道:
“現(xiàn)在說什么都是瞎猜,既然你想知道真相,那就去找他吧?!?p> 孟先生也點頭:“事已至此,糾結(jié)再多無非是給自己平添煩惱,我認為小鑫說的有道理,不管他是不是你的親生父親,在你成長的過程中,他可以說是盡自己所能給了你一切。
雖然信中的內(nèi)容很短,我卻能從字里行間體會到他的一番苦心。
努力提升自己吧,只有這樣你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包括去找他?!?p> 說完孟先生便把信放到了榮嘉安的手中。
他攥著那封信,眼淚一滴一滴地掉在了榮大海三個字上。
經(jīng)過眾人的勸說,榮嘉安的心情也漸漸平復了下來,雖然有時還會時不時地愣神,但起碼不會不顧自己的安危去闖馬路了。
一周后,孟先生也終于可以下床活動了。他后來告訴眾人說,那小怪物其實是儺鈴養(yǎng)的靈鬼,平時要以精血喂食,危難時可召喚出來戰(zhàn)斗。
靈鬼的威力應(yīng)該和飼主的實力相當,但若被下血咒,威力則會大增。
儺鈴三人也在這幾日醒了過來,岱農(nóng)在她身上做了布置,以致于她無法使用自己的力量掙脫枷鎖。
在關(guān)押三人的過程中,岱農(nóng)本打算從儺鈴嘴里問出更多細節(jié),但那女人每日不是癱坐在地上呼喚著自己的孩子,就是拽著頭發(fā)一把一把得往下薅,誰靠近她就拳打腳踢,睡覺時還囈語不斷。
岱農(nóng)唯有去找孟先生,尋求解決的辦法。
后者搖了搖頭,說道:“靈鬼不是那么好養(yǎng)活的,她一天強行召喚了兩次,反噬到自身的負擔比靈鬼的威力還要大,人已經(jīng)廢了,盡快將她送走吧?!?p> “她是廢了,但她兩個手下已經(jīng)治好了,留著他們的話,或許還能得到更多的信息?!?p> “避無可避!”
孟先生肯定道:“就算他們不來,自會有其他人來,這就是懷璧其罪。你不是放出風去,說他們已經(jīng)把千陽造帶走了嗎?人都沒出城,時間一長就會現(xiàn)出破綻的?!?p> “是師父!那這個……?”
孟先生接過他手中的絲質(zhì)袋子,言道:“紅袋是一位前輩留下的,不知道為什么會落入了他們的手里……千陽造我們收回,其他的東西還給她吧?!?p> “這可是空間儲物法寶,您確定要還給她?她可是要殺了您的,您放虎歸山也就罷了,怎么還……”
“做人留一線,這事是榮嘉安他們擺平的,將來一定會傳到黑市那些人的耳朵里,我不想他們還沒踏入江湖,就豎立那么多敵人?!?p> 岱農(nóng)恍然:“原來是這樣?!?p> 見孟先生執(zhí)意如此,岱農(nóng)也只好作罷。
桌上擺著一個小神龕,一些財物,還有幾包裝有藥粉的小袋。
只見孟先生手一揮,東西就不見了,諸事已畢,便將紅袋又交還給了岱農(nóng)。
第二天的下午,岱農(nóng)便將儺鈴等三人捆綁到了車上,直接拉回了診所。
診所的地下室有個太平間,他將三人暫時安置到里面,便鎖上門,回到了自己辦公室。
“給他們收拾一下,然后送到出城的地方,如果他們很快離開就不用管了。若是有什么情況,就安排輛車給他們送到鄰城。
記住,一定要保證他們暴露的時間不少于一個小時。”
“是!”
就在岱農(nóng)正交代手下的同時,診所的后院突然跳進來了一個身影。
他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蹤,而是光明正大地走向通往地下室的那道門。
只見他一把握住了門把手,露出腕子上的那只寬大的銀鐲子。
“咔嚓”一聲,門應(yīng)聲打開。
太平間里是兩個單獨的房間,儺鈴和兩個手下胡亂躺在地上,毫無斗志,像是被扎破了的皮球一樣無力。
來人不動聲色地站到三人面前,儺鈴的兩個手下眼睛半張著,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
儺鈴側(cè)躺在地,她瞥了一眼門口的人,有些吃驚,隨后冷笑道:
“你怎么才來,我的孩子……被他們殺死了。”
兩個手下聽聞,努力地抬頭張望,一看到面前站著的人,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般,無力地驚叫道:
“仙……仙主救命??!”
“仙主救我,救我!”
男子沒有說話,走過去將儺鈴扛起轉(zhuǎn)身就要走,兩個手下卻不停地呼救,希望能帶上他們。
那男子眼睛頓時冒出了兇光,單手一指,兩個手下身子隨之抖動了幾下,便沒了氣息。
面對兩個手下的死,儺鈴沒有一絲憐憫,只是哼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男子扛著儺鈴回到了地上,見到院門大敞,便目不斜視地向外走去。
“誒!你是什么人?”
聽到有人喊自己,男子轉(zhuǎn)頭看去,發(fā)現(xiàn)只是一個穿著白色大褂的醫(yī)生,他沒有理會,繼續(xù)朝著院外走去。
“來人,快來人吶!他抱著那個女人跑啦?!?p> 聽到醫(yī)生的喊叫,幾個彪形大漢頓時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
男子扛著儺鈴一動不動,冷眼看著前方,雖然他沒有開口,但圍攻他的人卻也不敢貿(mào)然上前,似乎他身上有一股無形的能量在震懾著周圍,讓人難以靠近。
喊叫的聲音不絕于耳,二樓的岱農(nóng)聽到后也立即站起身,來到了辦公室外的走廊向外望去。
只見樓下站著一個男子,而他肩上扛的正是被自己關(guān)到太平間的儺鈴。
岱農(nóng)急著喊道:“螃蟹!”
“岱先生!”
他用手一指,命令道:“快去阻止他!”
“是!”
螃蟹一離開,岱農(nóng)也趕忙回到屋內(nèi),抄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螃蟹飛快地趕到了樓下,可一踏入后院,便發(fā)現(xiàn)之前圍著男子的那些彪形大漢,竟全都倒下了。
他們并沒有死,但每個人都呈現(xiàn)出了不同的慘狀,有的口吐白沫,有的抽搐,有的口吐鮮血,更有甚者哇哇亂叫,慘叫聲不絕于耳。
這家伙一定是儺鈴的同伙,能在一瞬間就撂倒數(shù)人的,多半是覺醒者了。
螃蟹將帽沿轉(zhuǎn)到了后面,手臂用力向前一甩,一根銀色的長形尖銳物體,直飛至儺鈴的后背。
那男子沒有回頭,反手一背,叮的一聲,螃蟹甩出的物體就被彈飛。
螃蟹有些吃驚,這人沒有回頭就能接下自己一招,莫非后腦長了眼睛?
驚異之下他卻不忘變換位置,既然對方不動,自己在他的后方還是頗占上風的。
隨之他提手一收,剛才發(fā)出的物體瞬間便回到了自己手里。
定睛觀瞧,原來螃蟹所用的竟是一條銀光閃閃的九節(jié)鞭。
九節(jié)鞭是江湖上非常實用的一種攻擊性武器。
人身上下遍布要害,此物可謂是無處不打,眾器皆摧。
所以,練器初期的人,多是以防守為主要手段。
但若是使鞭的高手,便能夠做到攻防兼?zhèn)洌槍Σ煌瑪橙遂`活掌握攻擊和防守的方式,不會再被手中的兵器所束縛了。
螃蟹出生于武術(shù)世家,幼時就被言傳身教,學得了一身的本領(lǐng)。
后入世闖蕩,在某國加入了特種兵組織,多次行動屢立戰(zhàn)功,還成功做到了上尉的職銜,因岱農(nóng)對自家有恩,便決定留在他的身邊。
知道螃蟹善用九節(jié)鞭,岱農(nóng)便特意找人為他定制了這條“九曲天龍”。
此鞭乃精鋼打造,凈重七斤十三兩,韌性十足。
若論身體素質(zhì)和武藝,他在普通人中可謂是罕有敵手,就連之前對陣那些覺醒者他都不曾懼怕過,但眼前的這個人卻帶給自己前所未有的壓迫感,他篤定這將是一場實力懸殊的較量。
雖然明知打不過,但還是要上,當過兵的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慫,因為他們有著堅定的信念。
那就是:使命感!
他探出左腳,右臂輕抖,沒見多大動作,那“九曲天龍”便如活了一般,在身邊兩側(cè)開始轉(zhuǎn)動了起來。
“呔!”
隨著一聲大叫,尖刺一般的鞭頭筆直地向男子飛去,這一下的力量非同小可,就像毒蛇突然發(fā)動的攻勢,這招也故此得名白蛇吐信,專攻人身上的要害部位。
對方扛著一個人,還一直背對自己,定是自持武功高強,既然如此,螃蟹便使出這招,目的就是想要逼他放下儺鈴,畢竟這不是單一的招式。
對方還是用手一背,想去擋住這一擊,見男子還是背對自己,螃蟹心中暗喜。
只見他招式?jīng)]有用老,手腕一抖,鞭頭便像是自己有了意識一般,在途中畫了個圈,直奔儺鈴而去了。
他中途改變目標,無非是想讓對方投鼠忌器放下儺鈴。
可那男子也并非等閑,感覺到對方的攻勢變了,他一個轉(zhuǎn)身躲過了這一下,兩人頓時變成了面對面站立。
“哼!我以為你不會轉(zhuǎn)身呢?!?p> 螃蟹這才看清了男子的真面。
此人頭頂上有個小凸起,轉(zhuǎn)過來才看清,原來是上梳的發(fā)髻。他四方大臉,濃眉寬鼻,一雙烏黑深邃的眼眸,卻毫無表情。
左邊一只耳朵帶著黑色蜘蛛的墜飾,衣領(lǐng)外敞,露出頸上一圈金燦燦的脖環(huán)。說是項鏈又太粗,它足有拇指粗細,上面是一圈圈螺紋,就像被擰成的樣式,和電纜極其地相似。
外衣就是普通的灰色織布上衣,但內(nèi)襟卻黑的發(fā)亮,皺巴巴的,如同油紙的材質(zhì)。
此人打扮如此怪異,究竟是什么來頭?
螃蟹只是愣了個神的功夫,就看到一片紫色的東西突然飛了過來。
好快!
千鈞一發(fā)之時,他拉住九節(jié)鞭直接擋在了身前。
“噗”
那東西撞在鞭上直接爆開了。
大多數(shù)情況下,若是有什么東西直飛面前,人們都會不經(jīng)意地閉上眼睛,這是本能。
但只要是經(jīng)過長期的訓練,就可以克服這種恐懼心里,畢竟高手過招,生死只在旦夕之間,只是短暫的眨眼,可能都會錯過對方的攻擊。
螃蟹自幼學武,對此道領(lǐng)悟頗深,別說那塊東西沒到近前,就是貼在了眼睛上,他都不會閉眼。
可恰恰是這豐富的搏斗經(jīng)驗害了他,那塊紫色薄片是對方放出的暗器,此物被極大的力量擲出,上面附有燃點極低的易燃物,只要觸到到物體蹦出一絲火星,便會直接爆開。
最可怕的是,上面竟然被鋪了毒。
爆開的力量雖然不大,卻足以讓整張薄片上的毒粉瞬間飛散至四面八方。
透過彌漫在空氣中紫色的粉狀物,螃蟹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到對方有任何的動靜。
速度如此驚人,他到底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