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束了建康之行,張簡和呂慶功二人一路向東南直奔錢塘港準備原路返回越州。
行至震澤,這震澤可是揚州第一大湖,大小分支一百八十多處,湖中島嶼五十多個,張簡正好嫌騎馬顛簸,準備棄馬乘船從震澤走一段水路。
于是乎張簡二人便找到了一戶船家,船夫一聽二人要橫渡震澤當即表示很為難。
張簡這一世也是頭一次到震澤不知其中底細,還以為是船家想坐地起價故作此態(tài),于是便開出了雙倍的價格。
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船夫終究沒能抵住金錢的誘惑,不過在出發(fā)前船夫卻表示這震澤不太平只能沿著湖邊行進,讓二人不要嫌慢。
在得到張簡的同意后,船夫這才帶著二人駛?cè)肓苏饾伞?p> 這震澤張簡前世的時候也曾來過,不過那時候的震澤遠遠不如現(xiàn)在的寬廣干凈,有時候不得不感嘆世事變遷,真是半點不由人。
暮靄沉沉,震澤上下一片蒼茫。
坐在船艙中的張簡和呂慶功正在閑聊,忽聽船尾一聲驚呼‘水匪’!隨后便是人撲通入水的聲音。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船艙中的二人措手不及,來到艙外卻已不見了船夫,呂慶功猛的指著不遠處的湖面大呼‘公子!快看!’。
張簡順著呂慶功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湖面上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大大小小十幾艘船只正向自己這邊駛來。
“水匪!”
張簡腦中頓時一片空白,那個船夫已經(jīng)跑了,看來是錯不了了,他奶奶的自己這是什么運氣!
看著張簡正在發(fā)呆,呂慶功卻沒有發(fā)懵,自小在晉安長大的他熟悉水性,看到水匪越來越近呂慶功毅然拔出了刀擋在張簡前面。
“公子你快逃,我在這里尚能抵擋一陣。”
張簡轉(zhuǎn)頭看了看茫茫震澤苦笑道:“逃?能逃到哪里。”
就張簡這狗刨技術(shù)還是往下刨的那種,先不說能不能游過水匪,估計用不了多一會自己就得淹死。
呂慶功看著四周焦急的問道:“那該如何是好?”
略一思考張簡便讓呂慶功把刀放下并叮囑他不要反抗,水匪圖財而已到時候看情況隨機應(yīng)變。
轉(zhuǎn)眼間水匪的船已經(jīng)近在咫尺,只見先頭的大船上拋出了幾條鐵鉤勾住了張簡的船,隨即兩船相碰船體一陣晃動,抬頭望去匪船上高高豎著一桿大旗,上書一個‘甘’字。
隨著水匪陸續(xù)登船,張簡的心仿佛也提到了嗓子眼,雙拳握的發(fā)白。
“大哥,船上就只有他們兩個,后倉還有兩匹馬?!?p> 張簡和呂慶功被刀抵著不敢亂動一下,只能任其施為。
話音未落,只見一個打著赤膊的壯漢出現(xiàn)在船頭,壯漢俯視著二人冷冷一笑‘哐’的一聲直接跳了下來。
張簡見到對面的老大出現(xiàn)了,強作鎮(zhèn)定道:“好漢既是圖財這船上的財物盡可拿出,只求不要傷我二人性命?!?p> 那壯漢打量了一下張簡,一把便將張簡提了起來,“我要做什么不用你來提醒,我最不喜歡多嘴的人了。”
說罷便將張簡一把摔在了一旁,“連人帶船都給我拖回島上?!?p> 就這樣張簡和呂慶功連帶著船都被水匪綁回了老巢。
不知航行了多久,船隊來到了一座小島,看來這應(yīng)該就是水匪的老巢了。
二人被押下船后便有嘍啰過來搜身,張簡腰間的玉佩和書信等物皆被毫不留情的搜了過去,可當嘍啰摸到張簡側(cè)腰的短刀時瞬間暴怒:“好個撮鳥,竟然還藏著兵刃!”
張簡臉色一泠伸手便要去奪刀,可一旁的幾個嘍啰眼疾手快登時一左一右擒住了張簡,將刀拿去的那個嘍啰更是順勢朝著張簡的肚子狠狠來了一腳。
“到了這你還敢狂,真是不知死活。一個大男人帶得刀倒是花俏,你們這些富家子弟倒是挺會享受呀?!?p> 張簡被踢的跪伏在地冷汗直流,可依舊不甘得懇求道:“這馬和財物你們?nèi)×耍乙部梢詫懶抛屌笥阉蛠礤X財,唯獨這刀求求你們還給我吧?!?p> 船上的壯漢頭目聽到下面亂哄哄的,不快的走了過來一把奪過短刀仔細端詳起來。
“這是娘們兒使的東西,該不會是哪個相好的送給你的吧,為了此物竟連命都不要了,你還真是個多情的種子,啊哈哈哈?!?p> “好漢,這是我妹妹的遺物,求好漢.......”
“遺物?現(xiàn)在連你都是我的,還什么遺物不遺物的,到了這你最好給我放老實點,不然我不介意把你們丟到震澤里喂魚?!?p> 水牢中,張簡心事重重的靠在墻邊,呂慶功則是滿臉怒氣惡狠狠的看著守衛(wèi)。
過了一會牢門打開,自門外不疾不徐走進來了一個文士打扮的人。來人手中拿著紙筆自顧自的坐在牢邊,向著水牢內(nèi)的二人不溫不火道:“我們甘銳甘頭領(lǐng)盜亦有道,只要你們給家人朋友寫信換來了錢財,我們保證你們性命無虞?!?p> 張簡心道這伙水匪還真有意思,劫財還綁票真是膽子不小,登時苦笑道:“我們是越州人,山高路遠怕是一時難以尋得錢財。”
“越州人?只要有錢我管你是哪的人,說吧。”
張簡思慮片刻還是沒敢將成闊吳越等人名號報出,鬼知道這幫水匪和官府有沒有什么深仇大恨,這要是漏了底弄不好就身首異處了。
“我叫張簡,你只需尋晉安商社掌柜吳通要錢便是?!?p> “晉安商社吳通......張簡”驀然,那文士筆鋒一頓猛的看向張簡,“你說你叫什么?”
張簡聞言一愣,以為他沒聽清只好又重復(fù)了一遍。
哪知那文士猛的站起身抓住木欄死死的盯著張簡,末了還大笑起來。
“張大人,別來無恙呀?!?p> 張簡一怔卻沒有開口回答,張簡很確定自己印象中沒有見過這個人,而且自己第一次出越州,他一個震澤水匪是如何認識自己的?
見張簡一言不發(fā),那文士也不惱,反手丟下紙筆轉(zhuǎn)身走出了水牢。
水寨大廳內(nèi),甘銳正在和手下暢飲,忽見一人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大頭領(lǐng),大頭領(lǐng)!”闖進來的那人邊走邊喊著。
甘銳放下酒碗哈哈大笑道:“王先生回來啦,那二人可否老老實實的寫了書信?”
“大頭領(lǐng),這次的買賣可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