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夜探縣衙,進(jìn)退兩難
一回到客棧,墨衡便坐在一旁沉默不語。
徐洪發(fā)現(xiàn)墨衡異樣,問道:“有心事?”
墨衡嘆了口氣道:“不算是,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p> 徐洪輕笑道:“說來聽聽,我好歹癡長你幾歲,說不定能為你解惑。”
墨衡抬頭看向徐洪,見其眼神清澈真誠,不由心情舒緩一些。
“徐大俠……”
“叫我徐大哥吧?!?p> “這……徐大哥,你說暴力能阻止惡人欺壓良善嗎?”
徐洪聞言眉頭微皺。
“從我的角度上來說,可以?!?p> 墨衡頓了頓,沉吟道:“徐大哥,此處平安縣有一之前名叫怡紅樓的青樓,拐賣女童,秘密培養(yǎng)成娼妓,在龜公和老鴇等惡人被殺后,這怡紅樓改名為了迎春樓,樓里的姑娘一個(gè)沒變?!?p> “平安縣的百姓說其幕后東家并沒有換人,縣令結(jié)案也只是抓走了一些怡紅樓的管事,解救出來的三個(gè)女孩也成了大戶人家的丫鬟?!?p> 徐洪盯著墨衡,沉聲道:“那些人是你殺的對吧?”
墨衡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
“所以你剛剛出去是打聽這件事去了,那墨衡,我問你,你得知這一切,你想怎么做?找出幕后東家殺了?還是認(rèn)為縣令包庇罪人,想要一起殺了?”
墨衡沉默。
良久,有些迷茫道:“我不知道,迎春樓在怡紅樓抓人的第二天就重新開起來了,就算殺了那個(gè)幕后東家,一樣會有其他人接手?!?p> “而殺縣令,我沒有想過這一點(diǎn),雖然他可能的確該死?!?p> 徐洪淡淡道:“墨衡,你初入江湖,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殺官是武林中的大忌,至少不能明著來?!?p> 墨衡聞言,心頭微微一驚。
“徐大哥你殺過官?”
徐洪倒了杯桌上的水,喝了一口,笑而不語。
“今夜我們夜探縣衙,去問問那位縣令吧?!?p> 墨衡有些猶豫道:“徐大哥,不了,此事與你無關(guān)?!?p> “怎么會無關(guān)呢,想我初入江湖那會兒,就立志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此事與我可有大大的關(guān)系。”
話都說到了這個(gè)份上,墨衡也不好再勸阻,只能同意。
于是兩人便在房內(nèi)等到了天色暗下來,宵禁開始。
徐洪帶著墨衡,從客棧二樓的窗戶躍下,悄無聲息的趕往縣衙。
縣衙此時(shí)僅有后院偏房亮著燈火,按照慣例,那是縣令晚上住的地方。
徐洪和墨衡蒙上了面,翻身從屋檐上落入院中。
縣衙夜晚的守備并不森嚴(yán)。
在繞過一隊(duì)巡邏的衙役后,徐洪和墨衡推門進(jìn)入偏房。
此時(shí)的平安縣縣令正伏在案臺上寫著什么,聽見開門聲,眉頭微皺,沉聲道:“誰讓你進(jìn)來的?”
然而并沒有預(yù)想中的回話,縣令生氣了,抬頭就要看看是誰如此大膽。
徐洪一個(gè)箭步竄至身前,一把捏住了他的喉嚨,用偽裝過的聲線,低聲道:“敢叫就死?!?p> 縣令驚恐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示意其明白此時(shí)的形勢。
徐洪湊近縣令,低沉道:“我且問你,那迎春樓背后的人是誰?”
縣令瞳孔微縮,眼神下意識偏轉(zhuǎn)。
“這個(gè)我不知道?!?p> “你在說謊。”
徐洪抓住了縣令的一根手指,緩緩向上掰折。
縣令眼中驚恐之色乍現(xiàn),下意識想要掙扎,卻加劇了手指的疼痛。
就在縣令忍不住要叫出聲時(shí),徐洪停下了手。
“再不說實(shí)話,你的手指會斷?!?p> 徐洪冷酷的聲音,一個(gè)字一個(gè)字的敲在縣令心頭,讓他不由眼前發(fā)黑。
“我再問你最后一遍,怡紅樓幕后東家是誰?”
徐洪的語氣斬釘截鐵,雙眼攜帶巨大的壓迫感凝視縣令。
如此眼神,讓縣令心頭巨震,不由低下頭去。
“是……是我?!?p> 墨衡凝神看去,雙手不由握緊。
徐洪伸手?jǐn)r住了向前踏出半步的墨衡。
“這么說,拐賣孩童,培養(yǎng)成娼妓的事,你是知情的對吧。”
縣令察覺出氣氛不對,不敢回答,只是低著頭。
徐洪捏著縣令的脖子,看向一旁的墨衡。
“殺嗎?”
縣令渾身一哆嗦,但因?yàn)椴弊颖恍旌樗浪榔瑓s是不敢掙扎和發(fā)出聲音。
墨衡一愣,沒想到徐洪將這個(gè)選擇交給自己。
但縣令都承認(rèn)此事是他在幕后操控,墨衡僅僅猶豫了一息,便冷聲道:“殺?!?p> 可徐洪卻沒有動手,而是淡淡道:“你來殺。”
墨衡頓了一下,走上前,伸手就要扭斷縣令的脖子。
但徐洪此時(shí)卻是伸手?jǐn)r住了墨衡,輕聲道:“一縣事務(wù)都擔(dān)在他的頭上,他如果死了,縣里必然會發(fā)生混亂,說不定會有賊人趁機(jī)作亂。”
墨衡一愣。
“那……先不殺?”
徐洪笑笑,又說道:“但他身為縣令,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已經(jīng)構(gòu)成死罪?!?p> 對于徐洪口中的律法問題,墨衡并不是很清楚,但他聽明白了一件事。
縣令取死有道。
“那該怎么辦?總不能放了他吧。”
徐洪笑道:“自然不會如此,給我起來。”
說罷,徐洪將縣令提起站立。
都說生死之間有大恐怖,縣令渾身顫抖著看向徐洪和墨衡,顫聲道:“兩位且饒老夫一命,之前是我一時(shí)糊涂,還望開恩啊?!?p> 徐洪冷聲道:“我不想聽你說廢話,現(xiàn)在立刻磨墨,將此事你參與的部分,詳細(xì)寫下。”
縣令隱約猜到了徐洪想要干什么,心中驚怒不已。
“你不能這么做,這會毀了我的?!?p> 墨衡也看出徐洪想要干什么,聞言上前一腳踹倒縣令,冷聲道:“那些被你拐賣的女童,難道不是被你給毀了嗎?你有什么臉說這話。”
“我……”
縣令我了半天,也說不出個(gè)之乎者也來,但就是死活不肯動筆。
如果寫下自己的罪狀,再公之于眾。
朝廷方面丟官罷職,性命難保不說。
自己的后代和宗族都會因此受到牽連,三代不可為官,還要受到鄉(xiāng)民們的唾棄,名聲一朝喪盡。
縣令是寒窗苦讀十年,兩次不中后考取的舉人,自然明白這其中的巨大差別。
徐洪看向墨衡,說清其中緣由,問道:“你覺得這該如何是好?”
墨衡皺緊眉頭想了想,在縣令驚恐的眼神中,伸手握住了縣令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