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律看著沈一夢,不由得笑了:“小姐看起來是很喜歡,奴婢日后便去找方子,也學著做。”
沈一夢覺得很奇怪,平日再好吃的東西她也吃不過兩份??蛇@雪梨茶,卻是奇怪,生生引著她喝了四盞,她只是覺得自己好像從未嘗過這樣的味道,是以一下子入了迷。
其他的夫人小姐們,看起來也是十分喜歡,喝了好幾盞的也大有人在。
蓮夫人看著女眷這邊的人,笑得很是滿意。
“太子到!”
終于正主來了,所有人都跪下行禮。
沈一夢抬起雙眸,打量了這太子。
太子李景泰,皇后嫡子,剛剛及冠。長得清秀,看起來文文雅雅的,五官不算驚艷,但是湊在一起,看著也還不錯?;适依罴业娜耍蟾哦加懈咄Φ谋橇?,所有,李景泰的鼻子還算精致。
大約是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緣故,看起來十分自信,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看起來很是精神,讓人猜想,應(yīng)該是個極為精明的人。身量挺高,只是看起來略微瘦弱了些。
明黃的太子朝服,蟒圖皮靴,玉冠上一顆圓潤的和田玉珠鑲嵌,是太子的標配。這太子笑起來很好看,一副儒雅之相。他笑著,朝蓮夫人走去。
沈一夢垂眸的那一刻,卻是被太子腰間的玉墜奪了目光,神色略微一滯,但是隨后又變得不動聲色。
“殿下,您可來了?!鄙彿蛉诵τ刈呱锨叭?,嬌聲說著。
太子一臉深情地將蓮夫人拉過來,一起坐到位子上,這才讓眾人起身。
沈一夢起身坐下,就看見沈繼元用又是吃驚又是責怪的眼神看著自己,大概是覺得沈一夢不該自己出現(xiàn)在這里。
太子端起酒杯,看向周穆:“周先生,萬易樓近來可好?”
這一舉動,讓在場的人頓時一驚。太子剛到,卻是第一個問候了一個商人?不是丞相,不是魏國公,不是大將軍,而是一個小小的商人?這太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這樣一來,女眷這邊,又不得不重新審視沈一夢的地位了。
周穆十分有禮地回答:“多謝殿下的關(guān)心和照顧,萬易樓才能在京都混口飯吃?!边@話十分得體,既夸贊了太子,表示萬易樓感念太子的恩情,又將萬易樓的地位壓得低了些,不至于招人眼紅。
太子微微一笑,喝了一口酒,又道:“萬易樓送的玉珊瑚,本宮尤其喜歡,你有心了?!闭f完,又掃了一眼男席那邊的人。
周穆又是謙遜地表示不敢居功,才坐下身去。隨后抬眸,看了沈一夢一眼。沈一夢帶著點笑意,微微垂眸,手指輕輕碰了砰一朵白菊。
周穆雖然看向一邊,余光還是將沈一夢的舉動盡收眼底,端起酒杯,微微頷首。
接下來不過是一波借著一波說吉利話的人,無趣得很。太子這才將目光轉(zhuǎn)向女眷這邊,蓮夫人看見了,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消散了。
這些官家小姐,各個表現(xiàn)出自己最好的狀態(tài),有的甚至略微害羞地低下頭去。沈一諾雖然垂直眸,可是臉一下子就紅了。好像太子就盯著她一個人看一般。
太子帶著笑看過來,只有兩個女子顯得突兀些。
一個是王曦月,一如既往地端著,神色不改絲毫,瞧著很是端莊。太子見王曦月也算見得多了,見慣不怪,有些無趣地搖搖頭。
另一個卻是讓太子極為意外,他從未見過。自然是百無聊賴,想著該怎么溜走的沈一夢。
此刻的沈一夢看起來不太有興致,倒是對雪梨茶愛不釋手。一邊喝著,一邊抬眼看著墻角擺著的秋菊,幾乎是背對著李景泰,只留下側(cè)臉的一點影子。
李景泰的嘴角露出一抹不明的笑意,開口問蓮夫人:“蓮兒,那個姑娘是誰?”
蓮夫人黑了臉,輕哼了一聲,嬌怪道:“臣妾也不知道,從未見過。不過是和周先生相對的,大概是周先生的妻子?”
李景泰的神色暗淡下來,便不再說話了。可是目光還是落在沈一夢身上,沒有移開。
蓮夫人的臉色更加不好看,兩手使勁地絞著手里的輕紗手絹,精致的五官有些猙獰。
“靖王到!”
府外侍衛(wèi)的通傳聲,將一派和氣的宴會瞬間打破了。
太子的神色很是不悅,鐵青著臉,將臉歪向一邊,看起來十分不喜歡見到靖王。不僅是他,太子府中的人,就連侍從丫鬟,神色都是不悅的。
反觀大臣那邊,也是神色不平靜,看起來很緊張,有的甚至伸手擦了擦汗,看起來像是一群羊,擔心要走進來的狼。
女眷這邊,看起來倒是輕松得多,大有傾慕靖王的人。沈一夢甚至覺得,不動聲色的王曦月似乎也有不同,變得有幾分刻意,可以地挺直背,刻意地將雙手交疊得能夠?qū)⑺氖[蔥玉指展露的很好看。
這樣看來,靖王的魅力,的確是比太子高得多。
沈一夢倒是有些不屑,靖王?她只覺得十分討厭,不僅搖搖頭,回過神來,可是奇怪,這一次看見靖王,怎么覺得他比之前還好看。
大門處,黑袍玉冠的李景淵,顯得英氣逼人。桃花眼中帶著睥睨眾人的氣勢,薄唇掛著不羈的笑意,劍眉倒是微微舒展,這是教人看了,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如何,卻只知道他是瞧不上這里的每一個人。
身形健美高挑,步子邁得隨意,剛好走到沈一夢的旁邊,便停下腳步。
沈一夢低著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個李景淵在看著她。
“太子生辰,怎么能少了我呢?”李景淵站在那里,十分敷衍地行禮,甚至都沒有彎腰。
太子的臉色更難看了,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李景淵。
李景淵看了看眾人,卻是將目光停在一旁擺放壽禮的地方,笑著道:“難怪太子不高興,想來是本王沒有帶壽禮啊。冬九,拿上來!”
冬九手里拿著一個黑木盒子,將盒子遞給太子身邊的侍從。侍從將盒子放在太子面前的桌子上。太子看著這個有些怪異的盒子,又抬眼看了看李景淵,笑著問:“王兄,你這是?”
李景淵帶著幾分戲謔道:“這是給太子的壽禮,太子為何不打開看看?”
沈一夢抬起頭,她能感覺到這個李景淵身帶冷冷的殺意,覺得一定不會是什么好事。
“?。 ?p> 混合著男女音色的尖叫,等沈一夢將目光看向太子的時候,那桌上的一顆血淋淋的人頭,赫然醒目。顯然是死的不甘心,一雙眼睛瞪得老大,舌頭還被咬著。饒是鎮(zhèn)定如沈一夢,還是不由得心里一緊,偏過頭去,不敢再看。
太子嚇得臉色發(fā)白,但還是能維持鎮(zhèn)定。蓮夫人卻是被嚇得花容失色,跌落在地上。
宴會上這么多人,卻是沒有人敢開口說話,更別提指責李景淵的荒唐行徑了。太子壽辰,居然送上一顆人頭!
李景淵輕笑一聲道:“太子不認得他。他是北狄的大將軍阿拓木,北狄常年騷擾天盛,甚至在上次戰(zhàn)役中埋伏本王,也算是有本事的,居然對本王的行軍路線了如指掌。不過好在本王將他殺了,也算是未父皇和太子分憂了。太子可喜歡這個生辰禮?”
太子在蒼白的臉色中硬是憋出一點笑:“王兄向來英勇,短短幾日就殺了敵方一員大將,真是我天盛的福星。這個禮物,本宮很喜歡?!闭f到最后,幾乎是一字一頓的。
太子府中的人,還算是有顏色,急忙在太子身旁,安置了一個豪華的位子,又說要將這“禮物”收起來,這才將阿拓木的頭顱裝在盒子里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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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律
太子:我可沒有請你 靖王:不礙事,本王不生氣,還給你準備一顆人頭作為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