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風愣住了,只是因為站起來這幾個字,對于東恒來說,太陌生了。東恒如今二十二歲,可是誰能想到,他坐在輪椅上的日子,竟然有十五年之久。
沈一夢看著,不僅是衛(wèi)風,還有東恒,均是愣住了,好像是在睡夢中,被一道驚雷猛地嚇醒了。
知音按著那個王霖,知律手里拿著包袱,竟是沒有人能使喚?沈一夢無奈上前,拉著東恒的手道:“聽我的,慢慢用力,小腿先發(fā)力,試著站起來。”
東恒看著眼前的這個人,一雙明亮的眸子,莫名給人一種可靠的感覺,雖然看著年幼,那一種沉穩(wěn)和自信,真是讓人不可忽視。
顧林夕,這個人就這么看著他,眼神中滿是鼓勵,滿是期盼,那是他多少年沒有見過的眼神。特別是別人看向他的時候,從來沒有見到過。
東恒還是怔怔的,直到沈一夢用盡自己的力氣,托著他的手,試探將他扶起來。他慢慢起身,沈一夢扶著他,有往前走的趨勢。
他搖搖頭,沒有勇氣,無法置信。他曾經(jīng)一次又一次地想站起來行走,可是都失敗了,他受不了。于是他將沈一夢的手推開了,他不想再一次失敗,尤其是在這么多人面前。
“不行,我......”東恒正想解釋自己的失禮,可是他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腿。為什么他沒有倒下?為什么小腿和大腿之間的膝蓋是有力的,難道不是應(yīng)該軟綿綿的,像斷了的蓮藕一樣?為什么骨頭里的酸痛感減輕了?
沈一夢看著他,滿意的笑了,為了這一刻,她花了兩年的時間,更是將所學的醫(yī)術(shù)全部用上。
東恒不可置信地看著沈一夢,又看著衛(wèi)風,眼睛突然就紅了。他喜極而泣,雖然有些不協(xié)調(diào),可是在極其努力地走著。
“公子......你好了?”衛(wèi)風驚奇地瞪大雙眼,哭得像一個孩子。
知音和知律笑了,是在為沈一夢高興,她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
沈一夢回過神來,不屑地看了看王霖:“可惜,你心太壞,我卻是治不好了。知音,將他扔了吧,別累著你?!?p> 王霖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少年,居然將一個廢人就這么治好了,而且總共用時,不過半天?怪物,絕對是怪物!他看向沈一夢的眼神,又驚又怕。在知音放了他之后,他便連滾帶爬地跑了。
東恒很高興,扶著欄桿,來回的走,轉(zhuǎn)身的時候,沖著沈一夢笑了。沈一夢能夠分辨出,這笑是真誠的,喜悅的,感激的,而不是敷衍的,禮貌的。
“今天就到這吧,過猶不及,以后還有的是時候走路?!鄙蛞粔暨m時的提醒。
衛(wèi)風用手掌擦了擦眼淚,走上去扶著東恒,又笑著對沈一夢說:“顧大夫說的是,公子先歇歇,慢慢來?!?p> 沈一夢笑了笑,這個衛(wèi)風,倒真是孩子心性,剛剛還恨不得將自己丟下去,現(xiàn)在就稱起顧大夫了。
看著沈一夢治療的人,個個瞠目結(jié)舌,覺得莫非是天上的什么仙君下凡了?
“多謝?!睎|恒坐了下來,笑著對沈一夢說,極為真誠。
沈一夢微微頷首,也算是領(lǐng)下了他的感謝。
因為還有后續(xù)的治療過程,沈一夢帶著知音和知律,隨東恒來到了東府。這東府很奇怪,大門之上,卻沒有牌匾。不過倒是極為華麗,就是比起顧府也不遑多讓。不過東府可是臨城的富戶,這樣一想也就不奇怪了。
“嬤嬤,我回來了?!睎|恒坐在輪椅上,對門口站著的人說。
東府門口,站著一個滿頭白發(fā)的婆婆,身后跟著幾個家丁和一個丫鬟,應(yīng)該是在等東恒。她身著麻絲褂子,搭著青布長裙,看著東恒的時候,臉上的焦急瞬間消失了,露出極為和藹的笑容。
嬤嬤笑著走過來:“公子今日回來的太晚了,嚇死奴婢了?!闭f完又看見沈一夢等人,帶著驚奇的言語說:“公子帶了朋友來?這可是頭一回呢?”說完,帶著欣慰的笑容。
東恒笑了笑,還沒有說話,衛(wèi)風就笑著開口了:“嬤嬤,這位是顧大夫,是接了帖子,來給公子治病的,而且......”衛(wèi)風還要再說下去,沈一夢就阻止了他。
“嬤嬤,恒公子不能在外邊吹風,還是先他進去吧?!鄙蛞粔粜χf。
嬤嬤笑著說是,才將東恒讓了進去。東恒坐在輪椅上,回頭看了沈一夢一眼,若有所思,神色一凜。
“小姐不相信那個嬤嬤?”知律低聲問沈一夢。
沈一夢搖搖頭,看了這宅子一眼,眼中滿是疑惑地說:“不好說,我只是覺得哪里有些古怪?!?p> 嬤嬤笑著轉(zhuǎn)頭道:“顧大夫,快進來吧,天色晚了,外邊冷?!?p> 沈一夢笑著點頭,緩步跟了上去。
沈一夢說給東恒把脈,將其他人都叫了出去。
東恒看著沈一夢小心的樣子,笑著開口問:“顧大夫是有什么疑慮嗎?”
沈一夢示意東恒換了一之手,笑著道:“恒公子多慮了,只是現(xiàn)在還沒有將你完全治好,不好意思接受別人的謝意。也請恒公子幫忙,除了衛(wèi)風,先不要告訴別人?!?p> 東恒笑著點點頭,可是還是看著沈一夢,總覺得不會這么簡單。
沈一夢診治完畢,給東恒交代了一些話,才出了門。一出門,那個嬤嬤就在門口笑著等她了。
“顧大夫,公子交代將東廂房收拾出來給您住,請隨奴婢來。”嬤嬤笑著,給沈一夢帶路。
沈一夢有意無意的問了幾句,知道這個嬤嬤姓劉,是東府的老人。這里不是東府的正宅,只是東恒自己住的宅子。因此只有他和一眾下人。
劉嬤嬤笑著道:“這東廂可是招待貴客的地方,公子這么吩咐,一定是特別看重顧大夫的?!?p> 沈一夢笑了笑,沒有說話。
走著走著,劉嬤嬤就突然跪了下來,聲淚俱下:“顧大夫,您可一定要治好我們公子,我們公子是個可憐人......兩年了,兩年都沒有大夫肯上門了......”
知律連忙將劉嬤嬤拉起來。沈一夢神色一動,這樣一個老人,哭的實在可憐,可見她是真的為了東恒著想。可是沈一夢卻沒有將真相告訴她,萬一她是裝的,不也同樣可怕嗎?
沈一夢只是拍拍她的手,淡淡的說:“放心,我會盡力的?!?p> 劉嬤嬤抹著眼淚,這才放心地點點頭,指著前面說:“這里就是東廂了,屋內(nèi)物品都是新的,地也打掃干凈了。這里離公子的房間也近,顧大夫給公子治病也方便。飯菜會送到房內(nèi),您先歇歇?!?p> 沈一夢笑著謝過,才帶著知音和知律進屋了。
知音看了一眼,笑著說:“這個恒公子,很是上心嘛。”
沈一夢點點頭,坐了下來。知律看著沈一夢一臉愁緒,寬慰她道:“小姐別想了,治好病,小姐的目的就達到了,不是嗎?”
沈一夢笑了,是的,她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人,此行,不過是為了驗證自己的醫(yī)術(shù),順便賺一朵血靈芝。要是東府暗藏殺機,其中的原因必定復(fù)雜,不該卷在里邊。
臨城之下,華麗的車輦停在那里,車輦之后,是一群浩浩蕩蕩的人馬,有百余人。
車輦內(nèi),修長骨感的手指挑起簾子,用極為不屑的聲音,慵懶的說:“怎么,太子不來接本王?”
在對面的東齊臣子,紛紛變了臉色,沉著臉,嘴撇了撇,卻是不敢說話。
宸王蕭衍一身暗紅色長袍,眼中閃過一絲怨憤道:“靖王見諒,太子心在禪佛,正在為東齊祈福,故而我父皇派我前來。已經(jīng)準備好府邸,給靖王殿下暫住,還請隨本王來?!?p> 他說完,嘴角的笑意也消失了。同樣是王,天盛與東齊實力相當,為何他要如此低聲下氣?倒不是他太慫,而是這個靖王實在太狂。
“好,走吧?!眮淼?,是李景淵,此行目的是出使東齊,代表天盛與東齊簽訂兩國和睦互助條約。
書律
女主小馬加一:小神醫(yī)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