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令的籠罩下,小小院子陷入短暫的沉寂,最后還是淮知安打破了沉默。
“我記得……鯨小荷的父親,也就是那位南海水帝似乎是萬象境吧?”
淮知安揉了揉眉心,狀若無意的提道。
諸天統(tǒng)御,萬象宗師!
淮知安不知道這萬象境有多牛逼,但聽名字就能想出來這萬象境的不凡。
要知道,萬象境再往上,那可就是“羽化而登仙”的羽化境了,過了天門就是仙人!
所以萬象境的修士,在整個天下也應(yīng)該是最強(qiáng)的那一批人了吧?
淮知安知道自己現(xiàn)在實力在系統(tǒng)的幫助下勉強(qiáng)應(yīng)該大致還算可以,可淮知安覺得他還沒膨脹到要和天下最強(qiáng)的那批人碰一碰的程度。
如果連萬象境都解決不了,那找他淮知安有什么用?
念超度靈經(jīng)嗎?
“我知恩公顧慮,但還請恩公聽老夫細(xì)細(xì)道來?!?p> 既然想要求淮知安幫忙,鯨祖林自然是在腦海中仔細(xì)思索過的,甚至就連淮知安這個人,他也是觀察了好久才確認(rèn)對方靠得住。
“恩公可知南海蓬萊仙島?”
“自然。”
鯨小荷老家嘛,聽說被鯨小荷時不時把家拆的七零八落,都快把鯨小荷憋成木匠了。
“那恩公可知蓬萊島的作用?”
“額……”
這個問題把淮知安問住了。
鯨祖林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其實蓬萊島原本是個封印,而我們蓬萊鯨族的祖先,便是這個封印的看守之人?!?p> 淮知安神色一動,覺得這里邊有故事啊。
細(xì)嗦!
“恩公莫要看我,老夫只知蓬萊島是個封印,但封印的是什么,我蓬萊鯨族祖先又為何是看守之人,這種機(jī)密只有當(dāng)代族長知曉,并且代代傳承?!宾L祖林苦笑道。
“老夫所知的,便是這封印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泄露出一絲絲邪祟難辨而詭異的力量,污染南海水運。”
“而我們蓬萊鯨族天生便擁有鎮(zhèn)壓水運,凈化水運的神通,所以借助蓬萊島的封印之力,這些詭異的力量都會被我們重新收集鎮(zhèn)壓在島上?!?p> 淮知安眉宇皺起,指出了河神口中的不合理之處。
“只是鎮(zhèn)壓,而不是消滅?”
鯨祖林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淮知安驚訝道:“就連你們也對那力量束手無策?”
鯨祖林嘆息一聲,點了點頭。
淮知安嘖了一聲,聽到這里,淮知安差不多已經(jīng)猜到蓬萊鯨一族每隔一段時間就要面臨的致命威脅來自哪里了。
蓬萊鯨族作為能夠幫助大秦仙朝鎮(zhèn)壓南海諸邪萬妖的一族,力量之強(qiáng)大毋庸置疑,可即便是蓬萊鯨族面對封印中泄露的一絲力量,也只是能單純鎮(zhèn)壓起來,而沒辦法徹底消滅。
所以那封印中泄露那絲力量的本體究竟是什么東西……
“所以如今是那被鎮(zhèn)壓的詭異力量出問題了?”
如果是封印出問題了,對方肯定不會找他,所以大概率是那些被收集起來鎮(zhèn)壓的詭異力量出事了。
“恩公聰慧!”鯨祖林不動聲色的拍了個馬屁。
“那詭異力量我們確實束手無策,與境界無關(guān),似乎是更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
“一旦那被鎮(zhèn)壓的詭異力量徹底爆發(fā),整個南??赡芏家`涂炭,而我們蓬萊鯨一族最是首當(dāng)其沖。”
“數(shù)百年前那被鎮(zhèn)壓的詭異力量即將溢滿溢出時,便是大秦仙朝出手將其處理,所以我們承其恩情,才會選擇名義上臣服大秦仙朝?!?p> 淮知安指尖輕輕敲打桌面,沒有說話。
這番話乍一聽很合理,但其中卻有個很難被淮知安忽略的點。
“既然大秦仙朝能幫一次,為什么不繼續(xù)求助大秦仙朝幫第二次?”淮知安平靜的看向鯨祖林。
橫掃八荒,統(tǒng)御億萬疆域,強(qiáng)者無數(shù)的大秦仙朝不比他這個來歷神秘的山野小道士要可靠?
為什么蓬萊鯨一族要放棄選擇求助大秦仙朝,而是找他一個小小的淮知安?
這太詭異了,不搞清楚這點,淮知安很難相信眼前老者所說的話。
鯨祖林雖然只是靈臺境,但在蓬萊鯨一族的身份地位可不一般,淮知安可不信這件事是鯨祖林一人的決定。
鯨祖林眼神復(fù)雜,看出來淮知安在這件事上的謹(jǐn)慎。
但這件事確實是機(jī)密中的機(jī)密,是大秦仙朝與他們蓬萊鯨一族近些年關(guān)系逐漸緊張的源頭。
這件事……真的可以說嗎?
“告訴他吧?!?p> 溫朗淳厚的聲音響起,一道高大的身影從一旁的草屋中走出。
“淮小友,初次見面,在下鯨白!小女小荷承蒙照顧,家父的救命之恩,吾族也沒齒難忘。”
中年男子走出陰影,顯露出一張如刀刻斧鑿般俊朗的面龐。
男子身高八尺,身姿偉岸無比,身穿湛藍(lán)錦袍,黑發(fā)隨意披散著。
只是站在那里,就讓人如同直面無盡汪洋,卻又如定海神針般可靠。
更可怕的是,男子明明只是隨意站立,可當(dāng)男子出現(xiàn)的瞬間,他便自然而然的成為了此方天地誰也無法忽視的“中心”。
天地萬物,隨其心意,這便是萬象境!
鯨祖林苦笑著搖搖頭,可一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淮知安臉上沒有絲毫意外。
“你……”
“父親,淮小友可并非常人,踏入這院落的第一時間,小友就已經(jīng)察覺到了我的存在。”鯨白朗笑道。
但朗笑的同時,鯨白眼底也有著一絲驚異。
因為按理說只要此地沒有第二個萬象境,那即便他沒有特意施展力量,此方天地萬象也會下意識被他控制,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可淮知安卻是個例外!
遺世而獨立,超然于物外!
這種情況要么是另一個萬象境,要么就是比萬象境更高的羽化境,但無論哪一種,都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一個如此年輕的道士身上才對。
鯨白心中嘖嘖稱奇。
“救老伯是我輩俠義之舉,照顧小荷是因為她性格很好,不管是我還是梧桐我們都很喜歡她?!被粗残α诵?,他確實到達(dá)這里的瞬間就察覺到了草屋里還有個人。
很強(qiáng),席長越可能提鞋都不配的那種強(qiáng)!
而比龍門境更強(qiáng)的,玉琢境?還是萬象境?
“性格很好?”鯨白哭笑不得。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如此夸贊他女兒的。
這要傳回族里,怕是要把那群老不死的大牙給笑掉。
鯨白搖搖頭,既然淮知安喜歡小荷,那就多留在對方那一些日子吧,正好讓族里清凈清凈。
沒了鯨小荷,族里真是日夜狂歡,難得能睡個好覺了。
“父親,既然想要請淮小友幫忙,我們還是坦誠一些比較好。”鯨白看向父親,鄭重道。
鯨祖林遲疑了一瞬,還是點點頭,看向淮知安,嘆氣一聲、
“恩公有所不知,不是我們不想向大秦仙朝求助……”
“而是如今的大秦仙朝,可能更愿意看到那被鎮(zhèn)壓的邪祟之力爆發(fā),更愿意看到我們蓬萊鯨一族死傷殆盡!”
淮知安眉頭挑起,有些驚訝,這個原因是他沒想到的。
江亭晚色
人只有在睡醒之后,才會意識到自己睡了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