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沒受傷?!标懹聒P抱起黃狗,仔細(xì)檢查后,臉色沉凝。
陸宇給正在試圖蹭自己褲腳乞食的黃狗塞了個肉包,順著一路斑駁的血色爪印看過去。
爪印是從墻根下面蔓延過來的,陸宇走過去撥開雜草,豁然露出個一尺高的狗洞。
陸宇抹了一把黃狗剮蹭在墻壁上鮮血,“這血漬還沒有干涸,是新鮮的。”
“有兇案!”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說道。
跟在他們身后的張麻子,臉色煞白,兩條腿都在發(fā)顫,“陸先生,這,這是出了人命?那條狗身上并非泥污,而是人血?”
“嗯,你若是害怕,便去縣衙報官,我們先去探查一番,記得切勿聲張免得驚動了兇犯?!标懹钫酒鹕恚[著眼睛吩咐。
張麻子瞪大眼睛,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慌忙點(diǎn)頭。
陸宇見狀,擺了擺手讓張麻子先行離開,隨后抬頭看了一眼面前兩人高的院墻心中犯難。
眼下這黃狗身上皮毛幾乎被血漬濕透,隔壁宅子里想必已經(jīng)有人遇害。
立刻過去,說不定能人贓并獲。
只是他們現(xiàn)在不知道兇犯的位置,直接敲門走正門肯定不成,有可能打草驚蛇嚇跑嫌犯不說,還容易將自己置于危險之中。
誰也不清楚院墻那邊,到底是何布局,兇犯又有幾人。
一念至此,陸宇沖院墻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娘子,你能上去么?”
陸玉鳳聞言,眼神古怪地看了一眼陸宇。
只見她后退幾步,陡然前沖,隨即一腳踩在左側(cè)的墻根上,三兩步借著巧勁,翻身爬上了墻頭。
她甚至連抓扶墻壁的動作都沒有,靈巧的宛如一只鷂子。
“這有何難?夫君我拉你上來?!?p> 等她倒掛在墻上沖陸宇伸出手,便看到自家夫君正呆呆地仰頭望著自己……
‘這身手……我可真是撿到寶了啊?!懹钛柿讼驴谒?,急忙抓住她的手也體驗了一回梁上君子的感覺。
騎坐在墻上,陸宇先大體掃了一眼院內(nèi),發(fā)現(xiàn)這邊布局跟自家宅子的布局相仿,便低頭搜尋血漬。
尋到染著血漬的爪印后,陸宇順著斷斷續(xù)續(xù)地痕跡看去,目光最后落在西邊耳房時,心中一驚。
只見一個男人渾身鮮血,趴在地上!
陸玉鳳順勢瞧過去,呼吸也變的急促起來,她壓低聲音在陸宇耳邊輕聲道:“夫君,我先潛進(jìn)房內(nèi)探查一番?”
“先退回去,等衙門的人到了先將此處圍住,再捉拿兇犯?!标懹畈[著眼睛搖搖頭,重新退了回去。
要是他還有前世在警校的本事,肯定會第一時間沖進(jìn)去。
現(xiàn)在這具身體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若是真?zhèn)€遇到兇險,便是將自家娘子置于危險之中……
他可舍不得!
還不如穩(wěn)扎穩(wěn)打來的好。
陸玉鳳抿著薄唇,想起第一次破案時陸宇險些丟了性命,饒是心有不甘,還是隨著他暫且退回院子守在隔壁宅子的前后門外。
不多時,正在陸玉鳳坐立不安時,大門外忽然響起大片急促的腳步聲。
“陸捕快,這里可是出了命案?”何大壯手扶長刀,一手捉著鐵鏈,剛進(jìn)門便疾聲厲色地嚷道。
陸玉鳳皺眉道:“何捕頭,你怎的肯出來了?”
遇上命案,何大壯平日里跑的比誰都快,現(xiàn)如今竟然上趕著帶人過來,屬實古怪。
“總不能叫你陸家占盡了風(fēng)頭?!焙未髩涯樕y看,冷哼道。
陸宇搖搖頭,“娘子,這里乃是城北柳樹街,富戶官員大抵都在這里住著,何捕頭想擢升,自然要積極一些?!?p> 幾個跟著來的衙役憋著笑,卻又不敢笑出聲,生怕被何大壯記恨。
平日里,何大壯在衙門中仗著自己是捕頭,沒少干餐位素食的事,大家即便心有怨言也只能忍著,不敢得罪。
現(xiàn)在,終于出了個陸先生可以好好整治他。
“閑話忒多,我問你,張麻子報官這段時間里,旁邊的宅子可有人進(jìn)出?”何大壯被拆穿心思,心中不忿,卻沒忘了來這的目的。
陸宇搖搖頭,“方才我與玉鳳輪流守在外面,不曾見到有人進(jìn)出?!?p> “是以,兇犯和尸體還在宅中?!?p> 眾人聞言,皆是心頭一緊,下意識地摸上腰間那柄長刀,死死盯著宅院大門。
何大壯露出一口黃牙,恥笑道:“不曾看出你陸童生還有如此惜命的時候?
闖進(jìn)兇案現(xiàn)場捉拿兇犯的膽量都沒有,活該是個贅婿!”
何大壯撂下這話,惡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招呼道:“都隨我來,準(zhǔn)備捉拿嫌犯!”
陸玉鳳美眸一瞪,想要找何大壯理論,卻被陸宇拉住,只得眼睜睜地看著他帶著一群衙役去敲門。
“娘子,何必著急?何捕頭既然立功心切,讓他去便是?!标懹铍S口說完,背著手慢悠悠地跟在眾人身后。
陸玉鳳急聲道:“何大壯就是要強(qiáng)搶功勞,夫君你……”
眼見陸宇不答話,陸玉鳳急的跺了跺腳,只得快步跟上,此時后悔沒進(jìn)來探查已然于事無補(bǔ)。
正當(dāng)何大壯要上前敲門,宅子的大門卻忽然被人從里面打開。
“何人喧嘩?”
一個面容清瘦,穿著錦服的男人嚷完,看見門外黑壓壓大一片衙役,登時愣在那里。
何大壯捉著刀鞘,撥開他不由分說地走進(jìn)去盤問道:“衙門辦案!
柳掌柜,有人瞧見你這宅子里有具尸首,你作何解釋?”
“尸首?”柳平安面露疑惑,張了張嘴。
陸玉鳳冷著俏臉,搶過話頭,“不錯,我親眼瞧見有人趴伏于地周身盡是鮮血,倒在西邊耳房之中!”
柳平安沉著臉,呵斥道:“一派胡言!方才我就在西邊耳房中,我怎的沒看見尸首?”
“沒瞧見?”何大壯冷哼一聲,“那就得罪了?!?p> 他說完,便朝衙役招了招手,一群衙役見狀呼拉拉地涌了進(jìn)去。
柳平安被眾人擠到一旁,怒道:“你們這是私闖民宅!”
此時何大壯立功心切,哪還理會這些,他徑直朝著西邊耳房走去,沿途中還留下幾個衙役堵住正門和后門。
誰知,眾人剛到西邊耳房,剛一拉開房門,卻全都愣在原地。
只見房間中,竟然明亮整潔,連半個人影都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