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印第安人，你他媽不想著同仇敵愾就算了，還幫著白人來打我？
剛才要不是你在背后陰我，我搞不好都已經解決掉這兩個白人了！
而現(xiàn)在，老子已經解決了一個，手里也有槍。
你他媽難道就看不清形勢嗎？
為什么不幫我？
斑鳩在一瞬間將這個野牛同胞罵了十七八遍，可是整個身體卻不可遏制地被野牛撲倒，朝著后面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草地雖然柔軟，但是背脊上傳來的震蕩還是讓他差點吐出一口血來。
五臟六腑都好像劇跳了一下。
“野牛！我草，你他媽有病??！”
他還是狠狠地罵了出來。
野牛是部落中的武士，如果不是部落遭受到白人的襲擊，他很快就能戴上白色羽毛，成為武士中的小首領了。
身體比斑鳩這種只會種玉米的族人要強壯得多。
斑鳩被他壓在身下，就好像被壓在了一堵泥墻下面一樣。雙手被緊緊地摁在地上，肋骨都差點壓斷，幾乎喘不過氣來。
“喬伊先生，快來！我抓住他了！”野牛大叫著。
斑鳩用力掙扎了幾下，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掙扎不動。
野牛簡直就壯得跟頭牛一樣！
“野牛！你放開我，我能殺了他！”斑鳩急忙說到。
野牛不為所動，只是一邊壓著斑鳩的四肢，一邊抬起頭來，興奮地朝身側觀望。
“野牛！難道你忘記了白人是如何對待我們部落的嗎？”
斑鳩大叫了起來。
“他們闖入了我們的村莊，搶走了所有的東西，殺死了所有抵抗的勇士！”
“酋長的腦袋被他們割下來掛在樹上！”
“那些與你并肩作戰(zhàn)的勇士，他們是怎么死的，難道你忘記了嗎？”
“還有玉米葉，對，玉米葉，她不是才鉆進你的帳篷嗎？她被白人綁在樹上，用樹枝從她的身下捅進去！”
“你的母親，臨死前都在叫你快跑！快跑……”
……
“閉嘴！”
野牛一頭撞在斑鳩的鼻梁上，將斑鳩的鼻子頓時撞出了血來。
斑鳩的話興許的確是刺激到他了，讓他的眼睛都紅了起來。
印奸不是沒有羞恥之心，只是在面對著白人的時候不會觸發(fā)，面對著同胞的時候會將這種羞恥之心轉化為狂暴。
“斑鳩！你他媽閉嘴！”野牛噴著唾沫，朝著斑鳩吼到。
“斑鳩！你殺了白人，犯下大罪了——”野牛狠狠地說到。
“我有什么罪？”斑鳩一臉的血，咬牙切齒的問到。
“——上帝不會保佑你的！”野牛接著說到。
上帝？
一萬匹草泥馬從斑鳩的心頭奔騰而過。
印第安人什么時候也改信上帝了？
……
就在野牛和斑鳩互噴口水的同時，遠處，那個名叫喬伊的牛仔正躡手躡腳地從草叢中站起來，向著這邊張望。
之所以他沒有第一時間跑過來，是因為連他都覺得荒謬，一個印第安人會幫他按住另外一個印第安人？
“野牛，你確信你按住他了嗎？”
“喬伊先生，放心吧，我死死地按著他呢！”
“好樣的，野牛！”
“你要死死的按住他，野牛！我馬上就過來，給他腦袋上來一槍！”
……
“哈哈！”斑鳩停止了無用的掙扎。
他笑了一下，對野牛說到：“在白人到來以前，這整片大陸都是我們的土地。那時候并沒有什么保留地，我們也從來沒有聽說過什么上帝。野牛，我們的部落，原來在北面的大山中，后來被白人驅趕著一步步南遷，天知道我們還會遷往哪里！”
“斑鳩，你不應該反抗的！白人為我們帶來了文明，只要我們學著白人的語言，做著白人的事情，他們會給我們一個公道的。斑鳩！我們的抵抗是徒勞的，只會引起白人的仇恨?！币芭Ｕf到。
“你相信他們的承諾嗎？”斑鳩說到。
“白人中也有好人?！币芭Ｕf到：“我看過他們的憲法，我相信……”
“你相信？哈哈——”斑鳩打斷了野牛的話。
“——那你盡管去相信吧，野牛！”斑鳩說到：“你知道我們?yōu)槭裁磿涞浇裉爝@樣的地步嗎？”
野牛也沒有聽斑鳩的話，他抬起頭來，朝著猶猶豫豫不敢過來的喬伊大喊到：“先生，快過來，給他一槍，他就老實了！”
斑鳩不管不顧地大聲喊到：“那就是因為，你寧愿相信他們的上帝，寧愿相信他們的道德，寧愿相信他們的法律……”
“可是你，就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刀和槍！”
突然。
“梆！”地一聲！
一塊驢屁股一樣大的石頭狠狠地砸在野牛的頭頂上。
野牛的身體陡然一僵，腦袋緩緩地偏向了一邊。
他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正站在樹下，正彎下腰搬起地上的石頭，想要再給他來一下。
……
剛才斑鳩一直在和他說話，就是想要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那個小小的印第安人，斑鳩還不知道他的名字。雖然同是俘虜，但是他們并不是同一個部落的。
就在斑鳩被野牛撲倒在地的時候，他便看見那個小印第安人貼著草叢，像蛇一樣悄悄地游了過來。
“干得好！”
斑鳩一個翻身從野牛的身下爬了出來。
就在這時，‘砰’地一聲，槍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