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都中午了,我也該回去了?!?p> 路人甲了許久的三輪車司機趁勢告別。
而林氏兄弟兩個,見說不過人,又不能明著占便宜使絆子,于是就也紛紛悻悻而去。
杭晉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眸光晦暗,卻并未多說什么。
“嗆,那個,杭叔,飯點了,我也回去吃飯了。”談清辭則有些一臉懵逼。
怎么剛才還劍拔弩張要打架,咋就轉眼之間就剩自己了呢?
還有這個男人,特么的這是杭叔的兒子嗎?杭叔個高體寬,長著一張國字臉,可這家伙卻膚白貌美大長腿,面容精致長的有棱有角的,根本就不像一家人好嘛!
不過長得還挺好看的,干干凈凈的,看著就舒服。
談清辭在看清杭晉的長相后,難以避免的犯了一秒花癡。
但也只是一秒,下一秒便理智回歸,覺得這樣的男人肯定是早該名草有主的,也就不去肖想徒增煩惱。
“丫頭,今天去叔家里吃吧,叔做手搟面給你吃,叔做的面條又薄還筋道,我家小晉可是很喜歡吃的?!?p> 她在一邊愣神發(fā)呆,一旁的杭佚忍不住了,開口盛情邀約。
這個早年喪妻一直和兒子相依為命的男人,本能覺得兒子喜歡吃的東西別人也會喜歡。
但他只是單純的想要謝謝她。
談清辭卻不想被謝,訕笑著暗自掩飾了一下自己的為難,她婉拒道:“不用了叔,我今天起的晚,起來的時候我媽已經(jīng)在準備做飯了,現(xiàn)在應該做好了,我回家吃?!?p> ——她最討厭的就是面條!
“那下次吧,下次有機會來叔家里吃面?!焙几赣行┻z憾。
談清辭則歉疚又慌忙擺擺手,跑了:“好的叔,我回家吃飯了!”
那樣子,像是有野獸在身后追的兔子。
男人看著她的背影,注視了幾秒,若有所思之余,莫名勾了下唇角。
這一幕被他爹捕捉到,好奇問:“怎么了?”
“沒事。”杭晉答非所問,“爸,這些年你自己在家,他們是不是總欺負你?!?p> “沒有的事?!焙钾幌雰鹤釉谕馍蠈W還要擔心家里,扯了個謊。
杭晉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眸光之中有明了也有愧疚,他輕聲道:“我剛才都聽到了?!?p> 他站在那聽了半天,雖然他們前后講的并不全面,但也足以能讓人猜出個始末。
“回家吃飯吧,爸給你做面?!?p> 可父親卻并不想多說什么。
杭姓始終在上水村是外姓,能過還是要過,否則大鬧一場又怎樣?他們或許可以一走了之,但老祖宗的墳就在這里,他還能把祖墳刨了一起帶走不成。
杭晉懂父親在顧慮什么,為此他只是默默的跟著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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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清辭回到家后,果然見母親把飯做好了,她吃了一碗稀飯,因為沒胃口就不再動筷。
宋蓉看女兒飯量小,擔心她道:“晚會還得下地去呢,你吃這么少,會撐不住的,趕緊再吃點,不吃飯吃菜也行?!?p> “我吃不下了?!闭勄遛o擺擺手,隨即問,“爸和大哥不回來嗎?”
談家總共也就三畝地,分別在東西北三個不同的方向,談父和談大哥一起去了最遠的東地,母女倆則選擇在離家近的北地。
“他們說晚會回來,我留過菜了,你放心吃。”宋蓉道,“要不你下午還是別下地了,我怕你累著再中暑了?!?p> “不會的媽,以前在姑媽家他們家地更多,我都干習慣了,一點也不累?!闭勄遛o說者無心。
宋蓉卻聽者有意。夾菜的手一頓,她遲疑問:“你在他們家經(jīng)常下地干活嗎?”
“噗!”談清辭看她媽那樣,不用猜都知道對方在想什么,她噗嗤一聲笑出聲,“媽,你想什么呢,姑媽他們對我挺好的,干活是我自愿的,上面的哥哥姐姐也都下地呢?!?p> “哦,這樣啊?!彼稳厮闪丝跉?,這個女兒雖然打小被送養(yǎng),但當時是窮沒辦法,后來呢,條件好了,女兒又在讀書一直回不來,也就一直拖著,到今年她都快畢業(yè)了,這才給接回來。
談清辭懂父母的無奈,這些年她在姑媽家里待的也挺好,父母也經(jīng)常去看她,為此她并沒有那么難以釋懷。
兩個人吃完飯,談清辭收拾了一下,又找了一個大沿的遮陽帽,帶了老大一壺涼白開,人就下地去了。
※
而與此同時,杭宅里,父子倆也吃完了飯。
因為父親主動攬下飯后洗碗的工作,杭晉就洗了把臉,自己先出了門。
談杭兩家是前后屋,談清辭路過杭晉家時剛好遇到他推門出來。
兩人打了個照面,皆愣了一下。
還是后者先反應過來,先點頭示意,算是打招呼。
談清辭回以禮貌一笑。
當下兩人同去北地,就結了個伴。
杭晉走在后頭,樹林靜謐,偶爾有風吹的白楊樹的樹葉嘩嘩作響,他盯著前面女人頭頂?shù)恼陉柮保松碜烁咛衾w細,看著柔弱,性子卻并非軟弱。
他已經(jīng)從父親口中知道她的情況,也是個可憐人,從小被送養(yǎng),回來了還是要下地干活,姑娘家的她爸媽也不怕她在地里被曬暈。
還有今日她幫了父親,也不知會不會給自己惹來麻煩。
“你得罪林家,就不怕以后他們找你茬嗎?”想著想著,就忍不住問出了聲。
談清辭正走著,忽聽身后的男人突然開口。
聲音清越磁性,特別的好聽,很有電視劇里幕后配音員的那種味道,卻又比之更獨特。
談清辭有些好奇他的專業(yè),忍不住停下來回過頭看他,答非所問:“你聲音這么獨特,是有專門練過嗎?”
樹影中,女人的臉并不是那么入目不忘,她很平凡,但杭晉被她那雙猶如玻璃一般澄澈的眸子盯著,呼吸窒了一下,他說:“沒練過,正常的?!?p> “不過我大學專業(yè)學的是播音?!焙芤馔獾?,隨之他又補了一句。
即便是播音系專業(yè),他也會偽音,但嗓音獨特這一點,卻是他本人本就天生的,并非后天所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