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挖墻腳
“……”
裴思明頓了頓，神情略顯古怪地開口：“你是紅蓮教的人？”
“是又怎么樣！”
紅衣少女攥緊了拳頭，銀牙緊咬，狠狠地瞪著裴思明。
“沒什么……”裴思明心中嘆了一口氣，其實根本不需要試探，他的經(jīng)歷算不上復(fù)雜，接觸過的超凡者也不多，如果有人來為難，自然一猜即中。
這只是一次確認(rèn)而已。
不過這個孩子……或許能拿來煲湯。
他其實一直好奇為什么紅蓮教的人為什么要和沈府作對，而這個話題面對紅蓮教徒時，是沒機會開口的，邪教徒們也沒這個耐心解答。
而另一方面，如果師父和大師兄等人如果愿意告知他個中真相，在他受到襲擊后便有許多機會開口，最少也會稍作提點。可他們只字不提，也就是不想讓自己知道，而現(xiàn)在，這個似乎心機有些單純的少女是個不錯的突破口。
“你大晚上的不睡覺?！?p> 裴思明笑了下，好像不甚在意地問道：“那你為什么要入侵我的夢?！?p> “你怎么知道是你做的夢?！?p> 紅衣少女立刻矢口否認(rèn)道。
“也就是說你不否認(rèn)我在做夢？”
少女頓時瞪大了眼睛。
裴思明心中暗笑，他現(xiàn)在確定自己確實并沒有被帶出沈府，只是在做夢，而且極有可能便是自己的夢境！
做出這樣的判斷不是因為他強到能洞察這一切，而是相反，他很有自知之明。
武者是條簡單、純粹的超凡途徑，不是在揍人，就是在被揍的路上，其在前期并沒有什么能夠顯化的神通。
甚至便連面對幻術(shù)之類的法術(shù)都只能靠意志硬抗，而自己方才能攪動空間的動靜顯然是極為異常的。結(jié)合方才的經(jīng)歷，稍作推測，這其中很大的一種可能便是身處本身的夢境里。
而身為夢境的主人，能用自身的意志控制夢境自然是順理成章的。
不過陰神途徑似乎還有無形中干擾人的思緒的能力，我方才下意識避開思考這一層面的問題，如果不是戒指在我心中留下的印記太過深刻，未必能這么快發(fā)覺……
裴思明心中松了口氣，至少這是在自己的夢境里，他心中頓時有了更多的底氣。
他正要開口，忽然又心中一動，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方才紅衣少女的行為很明顯是想控制他，只是這問題又來了，一個只有九品的武者能做的，而她一個陰神途徑明顯擁有更高品級的超凡者卻做不到，紅蓮教的那些人想抓他也是為了讓他做什么嗎？
而且陰神如果能入夢，為什么以前不入我夢，是因為我和紅蓮教的陰神超凡者近距離接觸了？
……不合理，他還記得那個超凡者從身形上看要高許多，而且是位偏瘦的男性……
裴思明不著痕跡地瞥了紅衣少女一眼。
那是自己被對方的氣息污染，被暗中留下了什么標(biāo)記？可是他回來后先后見過了諸位師兄，師父，如果一個八九品的陰神留下什么后手沒道理發(fā)現(xiàn)不了，否則沈府早就被這些窮兇極惡的邪教徒踏平了。
這樣一來，這事倒是很有意思了……對方留下了“印記”，只是這“印記”或許很隱蔽，本身也不帶什么危害性……或許這標(biāo)記或許不是用來標(biāo)記我的，而是給某些特定的人看的！
裴思明腦中瞬息閃過無數(shù)念頭，忽地悚然一驚。這件事如果是紅蓮教精心謀劃的，那么眼前這少女來歷恐怕非同一般，甚至紅蓮教和沈府?dāng)硨Φ囊徊糠衷蛞部赡芫褪菫榱舜巳耍?p> 他今日一言一行都要格外小心，切不可以貌取人。
紅衣少女見他沉默不語，烏溜溜的眼珠一轉(zhuǎn)，笑道：“其實你的天賦不錯，在你這個歲數(shù)能有這般成就已是相當(dāng)不俗，可惜——”
少女發(fā)出了一聲拖長了語調(diào)的、失望的嘆氣聲。
裴思明一時間有點無語，但也只能接口道：“可惜什么？”
少女雙手背在身后，凝視著裴思明的面孔，嚴(yán)肅道：“可惜沒有一個好師父幫襯，終究是竹籃打水，白費功夫?！?p> 裴思明也不生氣，笑道：家?guī)熾m不過薄有名聲，但對我也算寬容親善，也算……”
“錯！”
少女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頭，她看著少年，皺起鼻子，哼了一聲道：“誰敢說以劍封爵的沈致遠(yuǎn)的名號不響……你就是個笨蛋，他要是對你親善，怎么不把自己賴以成名的天星劍訣傳授于你？”
“天星劍訣？”
紅衣少女拍拍手道：“你不會以為大名鼎鼎的弈星侯是仗什么……春……春蟲夏草劍成名的吧，這等雕蟲小技說出去都笑掉人大牙。”
“是秋葉桃花劍?！迸崴济骷m正道。
“哼，這種劍法叫什么都好?！奔t衣少女搖搖手道。
“他明明身懷絕世劍術(shù)，卻有能吝教，對你留了一手，顯然算不上什么好師父，不如——”
“不如？”
紅衣少女拍手道：“不如你轉(zhuǎn)投我紅蓮教，我圣教門下弟子如你我，皆為兄弟，教主大人有功必賞，只要你多加努力，必能有所成就！”
我好像被很隨便就被挖了墻角……裴思明有點哭笑不得，沒法再接對口相聲。
少女有些不滿地看了他一眼，強調(diào)道。
“紅蓮教內(nèi)也有許多武者途徑的超凡者，想要找到一個能教導(dǎo)你的強者，絕非難事?！?p> 不是……讓我叛變有養(yǎng)育之恩的舅舅，轉(zhuǎn)去一個邪教從底層做起究竟有什么好處？
裴思明嘴角微動，不置可否。
“請小姐教我。”
“教什么？”紅衣少女楞道。
裴思明大喇喇地道：“如小姐所言，家?guī)熌耸巧響呀^世劍術(shù)的武者，小姐既然想要小子擇木而棲，總該來點真實的?！?p> 他看著紅衣少女，一本正經(jīng)地對她搓了搓手指，“你有沒有什么好東西？”
紅衣少女花了好幾秒才理解了對方的意思，隨即小臉變得通紅——純粹是被氣的。
她覺得這家伙簡直是瘋了，她從來沒想過一個名門的世家子弟會這么粗野，毫無廉恥之心地展示貪婪。
她在爆發(fā)怒火和理智間徘徊了一陣，咬牙道：“我身上沒帶武者的秘技之類的東西……”
黑衣少年沒有回應(yīng)，然后她看著那小賊自顧自地往遠(yuǎn)處走了幾步，撲通一聲，直接躺在了地面上。
“你在干什么？”
“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