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烈揉了揉手掌,慢慢站起來。
此刻整個茶館的目光都在他身上與那墻上的人形空洞間來回流轉(zhuǎn)。
殺手們眼中俱是震撼不已。
面對著一群男人的熾熱目光,蘇烈訕訕一笑:“力道沒把握好,這一掌打得有些輕了。”
殺手們:……
他們不知道剛剛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此刻該說什么。
事實上當時壓根沒有人關(guān)注蘇烈。
之前都看到他喝下了茶水吃了糕點,又有人專門負責解決他。
根本就沒有人覺得這個道士打扮的青年能活著走出這里。
可轉(zhuǎn)瞬間,樓宇震動,墻上破了個大洞,奇異的龍吟聲響徹耳邊。
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剛剛被忽略的道士似乎很是不同凡響。
洪熙官深深盯了蘇烈一眼,似乎要把這個道人的面容刻進心里。
下一刻,變故徒生。
“文定!”
聲音如黃鐘大呂,又如雄獅怒吼,震得在場諸人耳邊一陣嗡嗡直響。
聲音還未散去,一個包袱已經(jīng)從樓下被拋了上來。
洪熙官躍起接住,抖開包袱,里面則是被分為三節(jié)的奪命鎖魂槍。
槍尖寒氣逼人,殺氣騰騰。
一槍在手,洪熙官頓時氣勢大變,有如那奪命的閻羅王從冥界來到了人間。
冰冷無情,勾魂索命。
洪大不可思議地看著洪熙官:“奪命鎖魂槍,你怎么……可能”
他趕緊打開包袱,發(fā)現(xiàn)里面只是兩根甘蔗,頓時心生恐懼。
再抬眼時,只見一道寒光裹著沉淀多年的風霜撲面而來。
噗呲
洪大喉頭緩緩出現(xiàn)一道紅線,眼中滿是恐懼與絕望。
隨著洪大尸體摔在地上,一個面容堅毅冷酷的半大孩子也躍上樓來。
“爹”
“文定,小心一些?!?p> 洪熙官只來得及叮囑了一聲。
槍尖猛然揚起,劃過冰冷的弧線,只在眨眼間就穿透了一位殺手的咽喉。
洪大倒地后,那些殺手在蘇烈與洪熙官父子間掃了掃,大部分目光轉(zhuǎn)向洪家父子,顯露滿腔的煞氣。
畢竟他們此行還是為了洪熙官父子而來。
只有寥寥數(shù)人朝著蘇烈撲去。
蘇烈臨危不懼,先關(guān)注了一下系統(tǒng),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任務(wù)出現(xiàn),頓感失望地看向那些撲來的殺手。
他慢慢伸出雙手,右拳左掌,直擊橫推,一快一慢地打了出去。
履霜冰至
霎時,這座小小的茶館里,龍吟聲響徹樓宇,浩蕩的氣浪如同怒??駶徊úǖ貨_刷著在場所有人。
無論是手持長槍奪命鎖魂的洪熙官,洪文定父子,還是那些清廷的殺手們都被氣浪壓制地無法動彈,只能目露懼色。
大成的紫霞神功配合大成的降龍十八掌,威力簡直可怕。
若非蘇烈對于這套武功還不算很熟悉,做不到收發(fā)由心,只能以力壓人,很多力量都消散在空氣里。
此刻這座茶館里怕是早已經(jīng)無一活口。
但即便如此,爆發(fā)的真氣也將一干人等壓制得死死,不得動彈。
直面這一招的幾人更是當場四分五裂,死無全尸。
蘇烈并沒有停手,又是一招震驚百里橫推而出。
前浪未停,后浪又續(xù)。
龍吟聲繞梁未絕,鮮血已四濺而落。
雖然控制的不夠好,但他出手時刻意避開了洪家父子,只面對那些清廷殺手。
不過是眨眼之間,除了他三人外,這座茶館內(nèi)再無能活著的人。
蘇烈見狀一臉淡然的緩緩收功,龍吟聲隨之淡去,氣浪也慢慢消散。
茶館再度恢復(fù)了平靜,只是空氣中彌漫著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洪熙官終于能站直身體了,但他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劇變再也無法保持冷靜,目露警惕地將洪文定緊緊護在身后。
手中長槍雖是指向地面,可他全身肌肉早已經(jīng)緊繃。
哪怕見識過蘇烈這驚世駭俗的武功后,但若是蘇烈有什么異動,他手中長槍一定會刺出此生絕唱。
寧死,不屈。
看到了洪熙官眼中的警惕,蘇烈微嘆了口氣。
剛剛出手似乎太猛了,搶了主角的風頭。
當然,最可惜的還是洪熙官居然沒有發(fā)布任務(wù)。
這讓他感到十分不解。
武俠系統(tǒng)面對武俠世界的主角居然不主動發(fā)布任務(wù)?
“洪兄,初次見面,小弟行事略有些唐突,還請見諒?!?p> 蘇烈扯出一個笑臉,拱手抱拳。
洪熙官眼神微動,往地上那些血肉模糊的尸體上瞥了一眼,再轉(zhuǎn)向蘇烈。
那意思極為明顯。
你管這叫唐突?
洪文定悄悄從洪熙官身后伸出頭,看蘇烈的目光里敬畏中帶著好奇,冷靜里又夾雜著向往。
見洪熙官不說話,蘇烈又道:“洪兄,此間不好多待,不如換個地方說話?”
洪熙官似乎化作一座冰冷的雕像,既不說話,也沒有動作。
但蘇烈能感覺得到,他在蓄勢。
只要此刻蘇烈有進一步的舉動,那閃爍著寒光的冰冷槍尖就會如雷霆之勢般朝他攻來。
蘇烈雖然不怕,但面對洪熙官這樣的態(tài)度,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能讓對方放下戒心。
他又不打算傷了洪熙官與對方交惡,畢竟這很有可能是洪熙官做主角的世界。
進又進不得,為今之計只能退了。
他抱拳道:“既然洪兄不愿意多說什么,那就來日方長,江湖再見?!?p> 說罷,一個翻身便下了樓,朝外走去。
洪熙官好像沒有聽到,也沒有看到一樣,一直保持著姿勢不變。
洪文定也沒有說話,與他爹一樣,保持著安靜。
過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洪熙官突然身子一松,整個人軟了下來。
洪文定大驚失色,趕緊扶住他爹。
“爹,你怎么了?”
洪熙官臉色青紫,嘴角有黑色的毒血流下,模樣看著極為嚇人。
他虛弱地抬起手,指著門口:“文定,爹中了毒,你快走。”
“爹,我?guī)阕摺焙槲亩ㄕf罷便要扶著洪熙官起身。
“沒用的,這毒越是運行真氣,發(fā)作得越快,爹剛剛為了嚇退那個道人,已經(jīng)撐了太久,毒入五臟六腑,已經(jīng)是回天乏術(shù)?!?p> “你別管我,帶上槍走,去找南少林的至善師伯?!?p> 話音未落,洪熙官頭一歪,就這么失去了氣息。
洪文定登時悲呼出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