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還原號

　　“要我說吧，她說的挺對的，你們分了吧！”覃靖咬了一口雞腿說道。

　　“你別鬧，我倆明明之前還挺好的，她怎么就突然想分手了呢？”陽陽搶過覃靖口中的雞腿不解的道。

　　覃靖失去了手中的雞腿，倒也沒有跟陽陽打鬧而是掃了陽陽一眼，轉而正經的看著他“我還真沒跟你開玩笑，你自己好好想想，之前伯母那次，現(xiàn)在又是出國，你每次都整得這么突然的，她心里會怎么想？”

　　覃靖看著陽陽低頭想著什么繼續(xù)說道“而且你心里就沒什么顧慮了？我說過，你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既然你們都有所顧慮不如就此分開算了?！?p>　　陽陽一陣沉默后，拿起桌上的酒瓶“我是真挺喜歡小嫻的，她不是那種因為這些芥蒂就會跟我提分手的人，我們好歹一年的感情，我不信她真的就對我沒感覺了?！闭f罷大喝了一口酒，但卻被嗆的連連咳嗽。

　　“什么玩意？這么苦，真搞不懂你們怎么會喜歡喝酒這東西的?！标栮栆贿叢磷煲贿呁虏?。這是他第一次喝酒，覃靖倒也沒有意外，隨手點起一根煙“怎么？難不成你還想去找她？明天可是放國慶了，人家可是都在家里了啊。”

　　陽陽突然眼睛一亮，掏出兜里的一個硬幣“也不是不行，這是我之前去游樂園剩的游戲幣，你看，要是我拋到了這面笑臉我們明天就去找她?！闭f著就拋起了硬幣。

　　?！矌趴罩蟹D落入陽陽手中“你看，正面。走，明天我們就去找她去?！?p>　　“大哥，你自己想去就自己去唄，我連她家在哪都不知道，何況你們倆的矛盾拉著去算個什么事?。俊瘪赋榱丝跓熀攘丝诰评^續(xù)解決著桌上的燒烤。

　　“沒事，我知道在哪，你是我的好哥們呀這不得陪我去去，而且還得征用你的小電驢呢！今晚你陳總買單，吃好喝好，明天好上路?。　闭f罷陽陽起身去買單，留下覃靖在風中凌亂。

　　覃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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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份的天氣已經轉冷，馬路邊上卻有兩個人騎著電動車向前奔走。

　　“哥，你是我親哥，這他咩的現(xiàn)在早上六點鐘??！”

　　十月的冷風裹著細雨撲面而來，覃靖握著電動車把手的手背已經凍得發(fā)青。后視鏡里映出陽陽縮著脖子的模樣，羽絨服帽子上的貉子毛沾滿細密水珠。

　　“前面路口左轉！“陽陽突然拍他肩膀。電動車猛地一晃，輪胎碾過積水的坑洼，泥點濺在覃靖新買的球鞋上。

　　拐進老城區(qū)時天光漸亮，墻皮剝落的筒子樓像褪色的積木堆疊在雨中。陽陽跳下車時踉蹌了一下，七樓某扇窗臺上枯萎的綠蘿突然被推開，許嫻蒼白的臉在玻璃后一閃而過。

　　“等等！“覃靖抓住要往樓道沖的陽陽，指間香煙被雨打濕，“真要現(xiàn)在？她爸可還在家...“

　　話沒說完就被急促的救護車鳴笛撕裂。樓上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接著是玻璃器皿碎裂的脆響。陽陽臉色驟變，三步并作兩步沖上生銹的消防樓梯。

　　701室的門虛掩著，許嫻跪坐在滿地玻璃碴中，睡衣肩頭洇開暗紅血跡。床上老人正劇烈抽搐，氧氣面罩歪在一邊露出青紫的嘴唇。

　　“搭把手！“陽陽已經架起老人胳膊。覃靖愣在門口，看著這個從不運動的音樂生爆發(fā)出驚人的力氣。擔架床撞在樓道轉角時，許嫻突然抓住陽陽的手腕：“你怎么...“

　　“你手機壁紙是小區(qū)門牌號?！瓣栮柊牙先朔錾蠐?，白襯衫蹭上氧氣管的綠色銹跡，“上次你說爸爸常用藥放在電視柜第二個抽屜?！?p>　　救護車頂燈在雨中旋轉出模糊的光暈。許嫻蜷縮在車廂角落，看著陽陽用棉簽按住她手背的傷口。他睫毛上還凝著雨珠，隨車身顛簸落在她顫抖的指尖。

　　“病人室顫！除顫器準備！“隨車醫(yī)生的喊聲讓許嫻渾身繃緊。陽陽突然握住她冰涼的手，少年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不會有事，我陪著你?！?p>　　搶救室的紅燈亮起時，覃靖拎著濕透的外套晃過來：“電動車爆胎了。“他甩了甩頭發(fā)上的水，瞥見許嫻肩上滲血的紗布，“要不要...“

　　陽陽已經起身走向護士站。許嫻望著他的背影，想起去年校慶晚會停電時，他也是這樣摸著黑翻上舞臺，在手機照明中為她彈完那首《卡農》。

　　走廊消毒水的氣味突然被雨水腥氣沖淡。陽陽捧著熱氣騰騰的粥回來，塑料袋里還裝著碘伏和紗布。當他單膝跪地給她換藥時，許嫻發(fā)現(xiàn)他衛(wèi)衣后背洇開大片水痕，不知是雨是汗。

　　“為什么...“她嗓子發(fā)緊。

　　“你說沒有安全感的時候，我其實在機場改簽了三次航班?！瓣栮栍妹藓炤p輕掃過傷口邊緣，“每次登機廣播響起來，我都覺得應該回頭看看?！?p>　　窗外暴雨如注，覃靖在自動販賣機前數硬幣的叮當聲忽近忽遠。許嫻忽然想起三個月前的深夜，陽陽從巴黎打來視頻電話，背景里埃菲爾鐵塔的燈光落在他發(fā)梢，而他只是絮絮說著便利店新出的芒果布丁味道太甜。

　　“分手的話...“她剛開口就被陽陽打斷。

　　“硬幣說要去見你?！八麖难澊统瞿敲队螒驇?，金色涂層被雨水泡得斑駁，“游樂園那次，你非要我抓那個丑兔子玩偶，結果花光了所有代幣?！?p>　　許嫻的眼淚突然砸在消毒棉片上。那天他們坐在長椅上分吃棉花糖，夕陽把摩天輪的影子拉得很長。此刻搶救室的提示音驟然響起，混著陽陽低沉的嗓音：“你說要當朋友，可我不想只做下雨天借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