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已看破紅塵,尚有溫情如燈
作為一個讀書人,《麥田的守望者》已經(jīng)聽說了很多年。美國頹廢的一代,離群索居的作者,長盛不衰的讀者群,以至于靠著這本書的版稅,作者離群索居也還過得不錯。頹廢、離群索居、長盛不衰,這一切都給了這本書魔咒一樣的魅力。
杰羅姆·大衛(wèi)·塞林格(1919年1月1日-2010年1月27日),是一位生于紐約的美國作家,父親是猶太進口商,15歲時進入一軍事學院學習并獲得文憑,1942年,開始軍旅生涯,1946年退伍之后,正式投入文學創(chuàng)作。1951年塞林格發(fā)表他的著名小說《麥田里的守望者》,這本書后來被認為是二十世紀美國文學的經(jīng)典作品之一,引起世界性轟動,尤其受到美國學生的瘋狂追捧。
該書的主人公霍爾頓是個出生于富裕的中產(chǎn)階級家庭的中學生,這有點像塞林格本人?;魻栴D雖然只有16歲,但比常人高一頭,整日穿著風衣,戴著獵帽,四處游蕩,不愿讀書。他煩透了學校里的一切——老師、同學、功課、球賽等等,他感覺這一切都不過是在自欺欺人,虛偽透頂。他討厭商業(yè)化的一切,甚至他那個自己也覺得好用的混賬真皮行李箱,他也討厭自己所在的,這所商業(yè)化的學校,早已看透它那虛偽的宣傳,他討厭自己的生活被商業(yè)裹挾,被謀利的商人支配著,這一點有很強的后現(xiàn)代意味。
在來這所他并不看得起,所謂的“貴族學?!敝?,他已經(jīng)被三個學校開除。而這個學期結(jié)束,他又因5門功課中4門不及格而被校方開除。但他并不感到難受。
在聽說自己喜歡的女孩已經(jīng)被室友輕易勾搭上以后,他無法忍受自己珍藏在心底的女孩,輕易地就被這個自己看不上的,漂亮浮夸無腦的室友勾搭上,而且這漂亮男生也只是和她玩玩,這觸碰了霍爾頓的心理底線,于是他和室友打了一架,決定深夜出走。
雖然,霍爾頓早就想好了要回家,但在收拾回家的行李時,因為想起了開學時,母親給自己準備行李時的畫面,而感到難過,他知道他又一次辜負了母親。
回到紐約,他不敢直接回家?;魻栴D住進了一家小旅館。他在旅館里看到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有穿戴女裝的男人,有相互噴水、噴酒尋歡作樂的男女,霍爾頓對此感到難以接受。他窮極無聊去夜總會廝混了一陣。
回旅館時,因為覺得煩悶,又糊里糊涂答應電梯工毛里斯,給自己叫來一個妓女。但他一看到妓女又緊張害怕,給了妓女五塊錢要打發(fā)她走,可妓女不依不饒索要十塊錢。后來妓女找來毛里斯把霍爾頓打了一頓,拿走了他們要的另外五塊錢。
第二天是星期天,霍爾頓上街游蕩,遇見兩個修女,捐了10塊錢。后來他和女友薩麗去看了場戲,又去溜冰??吹剿_麗那虛情假意的樣子,霍爾頓很不痛快,兩人吵了一場,分了手。接著霍爾頓獨自看了場電影,又到酒吧和一個老同學喝得酩酊大醉。然后他走進廁所,把頭伸進盥洗盆里用冷水浸了一陣,才清醒過來。
走出酒吧后,被冷風一吹,他的頭發(fā)都結(jié)了冰。他想到自己也許會因此患肺炎死去,永遠見不著妹妹菲苾了,決定冒險回家和她訣別。
菲苾是一個好孩子,長得可愛,乖巧,學習也好,而且是個聰明人。所謂聰明就是菲苾確切知道自己喜歡什么,有自己的主見,對事物有出于自己感受的評價,而不是人云亦云,隨波逐流,被輿論控制。這就是獨立思考的能力吧。菲苾是霍爾頓瞧得起,也深深愛著的親人。
除了這個妹妹,霍爾頓心底里還深藏著,那個不幸夭折的,優(yōu)秀的弟弟。
霍爾頓偷偷回到家里,恰好父母有事出去了。他叫醒了菲苾對妹妹說,他將來要當一名“麥田里的守望者”:“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在一大塊麥田里做游戲。幾千幾萬個小孩子,附近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個大人,我是說——除了我。我呢,就在那混帳的懸崖邊。我的職務是在那兒守望,要是有哪個孩子往懸崖邊奔來,我就把他捉住——我是說孩子們都在狂奔,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兒跑。我得從什么地方出來,把他們捉住。我整天就干這樣的事。我只想當個麥田里的守望者。”
父母回來后,霍爾頓嚇得躲進壁櫥。等父母去臥室,他急忙溜出家門,到一個他尊敬的老師家中借宿??墒撬桨胍?,老師的舉動讓他懷疑,他可能是個同性戀者,又偷偷逃到車站候車室過夜。
霍爾頓不想回家,也不想念書了,他決定去西部謀生,裝做一個又聾又啞的人,但臨走前他想再見妹妹一面,于是托人給她帶去一張便條,約她到博物館的藝術館見面。結(jié)果菲苾遲到,這主要是因為她收拾了一大箱子衣服,要跟哥哥一起去西部。最后,因?qū)γ妹脛裾f無效,霍爾頓只好放棄西部之行,帶她去動物園和公園玩了一陣。菲苾騎上旋轉(zhuǎn)木馬,高興起來。
這時天下大雨,霍爾頓淋著雨坐在長椅上,看菲苾一圈圈轉(zhuǎn)個不停,心里快樂極了,在溫暖的親情中,他重新找到生活的樂趣,決定不出走了。
作為一個青春期,人格正在形成的孩子,霍爾頓有奇裝異服、特立獨行、頹廢的一面,他討厭被商業(yè)被體制裹挾,討厭被塑造,被庸俗化,他想著離群索居,像叔本華的那句“人,要么庸俗,要么孤獨”。但霍爾頓也有善良、純樸、敏感的一面,他愛好寫作,同情弱者,像同情宿舍里不被別人待見的同學,對自己孩子有美好幻覺的同學的母親,他深愛著家人,自己的母親,弟弟和妹妹。而正是人性中愛的一面讓他決定留在這還有溫度的世俗生活,那些他討厭的“非我”正是在塑造著他的思想,他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