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練了拳腳,下午便是兵器。
還是姜澤和曹戎平,一人持長棍,一人提砍刀,只是都是木制。
隨著曹朔一聲喝令,兩人向?qū)Ψ經(jīng)_去。
“這次可不會收手了,戎平!”
“還用你說!”
姜澤發(fā)揮長棍的優(yōu)勢,曹戎平尚未近前便一棍戳去,曹戎平選擇躲閃,而后加速靠近,姜澤畢竟練了有段年月,經(jīng)驗老道,馬上收回棍梢再次阻擊。曹戎平則橫刀格擋,卻在兩兵相接的瞬間矮身躲過,竟在卸力的同時轉(zhuǎn)從另一側(cè)攻來。眼見阻截不成,姜澤連忙后退,隨即轉(zhuǎn)身回殺。曹戎平早已防備,自然躲過,只是二者的距離仍未拉近。
周圍的鏢師都看出門道,一長一短,姜澤已然借助對手中武器的理解將曹戎平帶入自己的節(jié)奏里。
姜澤也在這時回想起齊墨上午時的嘮叨。
“這一種法子嘞,正好就是拳腳!兩人對打,比不過術(shù)法對轟,是身體上的碰撞較量,但也因此招架格擋間,常有心神上的溝通默契。正所謂’不打不相識‘也是這個道理。你對打的時候,也會有這種感覺吧?抓住這種感覺,然后乘機用靈氣搭起橋梁,就可成事。對了,探元的話會容易些?!?p> “你剛起步,能留他一瞬便不錯啦,往后練習操練,限制就放寬很多了?!?p> 攻防騰挪之間,忽見兩人心有默契一般,都抬起右腿試圖奇襲。而姜澤眼里,一個藍色的光點在曹戎平額前浮現(xiàn)。
時機到了!
嘭!
鞭踢被鞭踢攔截,曹戎平卻好似沒有料到一般愣住了,兩人右腿撞在一起,以這怪異的姿勢僵持了兩秒,還是姜澤先反應(yīng)過來,扭轉(zhuǎn)棍梢,將曹戎平掃倒。
自然是曹戎平敗了,卻再看那一瞬間。
那一刻,曹戎平眼前一花,再定睛一看竟置身于一片藍色的天地,腳下是海,頭頂是天,而面前是一座巨大的冰川,姜澤則在透剔的冰川對面,眼見著他在那揮棍襲來,他卻忽然在這一側(cè)感到失衡。再回過神來,他已倒地,眼前是熟悉的天空。
“咳咳,什么鬼?!你干啥了?”曹戎平從揚起的煙塵中站起身來,語氣里全是不服。
姜澤則驚訝于這奇妙的感覺,說實話,之前他一直是在氣蘊上進行修煉,即洗練天地靈氣化為自身蘊藏的靈氣,從未試過主動地進入景域。也沒想到在實戰(zhàn)中能取得這么大的效果。
曹戎平又和姜澤對打幾個回合,這幾次沒有了以前的機會,兩人打得平分秋色。晚上吃了晚飯之后,四下無人,姜澤便解釋說是他最近在學的仙術(shù)。
“這樣啊,嘶,不會和你之前的幻覺有關(guān)系吧?”
“怎會。”
“哼,你最好是,練習的時候別再耍這花招了,省得老爹還以為是我疏懶了,要加練,我就說你用了邪術(shù)!”
“那是自然?!?p> 第二天。
“這第二種法子呢,就是在景域里留道門洞,以供外人通行,自然這開‘門’的鑰匙要留在你自己手上。留門的方式,或是口訣或是法符皆可?!?p> 這一次,姜澤正在外頭的館子吃午飯,店家養(yǎng)的狗晃蕩到他腳邊,似乎是討食來了。姜澤揀塊骨頭放在地上,順手貼了張符在狗頭上,隨著法符消失,狗子也怔住了。
“誒,叫啥子,阿福,去去去,回屋里去,別礙著客人?!?p> 似乎是因為突然去了另一個世界又回來,狗子夾著尾巴,對著周圍狂吠不止,店老板很快過來,把狗攆回屋里。
讓狗子無緣無故挨頓訓,姜澤有些愧疚,但也有欣喜,至少又有了一張底牌。
吃完了飯就是午休時間,姜澤回到閣樓里自己的房間。
“接下來,為師便教你如何用術(shù)象,先教簡單的外象。運氣于心,想象景域的場景,想象景域如何延申到現(xiàn)實?!?p> 姜澤照做,一團清涼之氣涌入心臟,閉目想象自己正身處冰山前,這時那團氣忽然移動,齊墨卻叫姜澤別慌。
“氣移動了吧?別急,就讓它去。心臟主神志,精血交通之地,這一步是看你的外象要以什么方式表現(xiàn)出來。”
于是這氣游至姜澤兩眼,姜澤只覺眼睛里冰涼、搔癢。
“第一次用,難免不適,等這股勁頭過去便成了?!?p> 很快,不適感消退,姜澤睜開眼睛,卻見眼前一條條如河流般的絲帶若隱若現(xiàn)。
“怎樣?什么感覺?”
“我好像看到些怪東西......”
“噢?”
他試著觸碰那些絲帶,觸感冰涼,又如水霧般沒有實感。
靈氣匯聚于指尖,絲帶便隨心意化成流水流逝而去,姜澤再動一念,流水中便分出一股匯于姜澤掌心,隨后又逐漸結(jié)冰,化成一個冰球,信手向絲帶一拋,又登時消失不見。
“看來是取天地靈氣化用?嘶,連洗練都不用嗎,那倒是不錯的外象法術(shù)?!饼R墨在一旁給出評價。
姜澤又試了試其他的用法。比如不通過觸碰而化用,可以,但是存在一定的延遲,也要求一定的專注,離得越遠,這種限制就越大。大規(guī)模的化用,比如一次性化用整個房間的靈氣,不行,但是如果退而求其次,最大的限度大約是自身丹田存儲的靈氣量。而現(xiàn)在這個房間里有三十條絲帶,姜澤最多能抽出十二條,而且極為勉強,不一會兒便又化為了天然的靈氣,要自如的應(yīng)用的話,大概是五條,能用出的法術(shù)規(guī)模,也不過是化成直徑十六尺的水球,當然也可以有其他的形態(tài)。他又試著從同一條絲帶不斷抽離靈氣,不過三次后絲帶便好似要消失了一般暗淡下去。
他忽然又有了新的想法。盯著土制的墻面看,果然在墻面上看到了一樣的絲帶,只是隱入了墻體,姜澤觸碰不到。他把手掌貼在墻上,靈氣上涌,艱難地穿過墻體連通了其中一條絲帶。收手,先前手掌下的墻面果然隨之化成水球。
“還能這么用?也是,外物確實也不過是靈氣凝結(jié)之物。”
墻外,人流涌動,熱鬧如常,沒人在意望朔鏢局的閣樓突然開了個小窗,姜澤又把手中水球放回去,試圖還原,水球確實漸漸變回了土磚,可任憑他如何努力,還原的墻體總有些濕潤,而等它干了之后,姜澤試著敲了敲,出來的聲音和其他部分的墻又不一樣,似乎中心被掏空了。
“沒有做到毫無損耗的轉(zhuǎn)化,而且聽這個聲,損耗似乎還挺大,或許練習之后就可以完美運用了?”
咚咚。這時,有人敲開了姜澤的房門。
“楊琢,這個月的酬錢,給你放這桌上了啊?!眮砣耸嵌叛惚?,他打開了門,把一個布袋丟在桌上,響起銅板的聲音。
“嗯?咋?我臉上有東西?”
“啊,啊沒有,我發(fā)呆呢。”
“那我先走了?!?p> 剛才姜澤看到,和剛才一樣的絲線糾纏在杜雁北的胸口,只是顏色更多,也要鮮艷許多,紅橙黃綠青藍紫,圍成一個圓環(huán),其中紅色最多。
他再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也有一樣的圓環(huán),不同的是,他的綠色更多些。再想看得清楚些,卻像是隔霜看霧始終不真切。
“不管了,先睡覺吧?!毙逕捫g(shù)象也是修煉,剛起步時的那種頭痛又涌了上來,姜澤和衣躺下。
“嗯,作為初學者來說,不錯不錯,好好休息吧好徒兒?!?p> 姜澤懶得吐槽,躺下之后,很快便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