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狀元
蕭栩望著好友離去的背景,如果真的那樣做,太對不起路一鳴的辛苦付出了,因為礙于身份,好多事情都是路一鳴出面解決的,這過程他付出了太多,不能就這樣讓他的辛苦都付之一空。
他這樣的為二哥做嫁衣,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以后,現(xiàn)在二哥對自己很好,如果二哥真的坐上那個高位,還會向現(xiàn)在一樣嗎?他心里清楚的明白,坐在那個位置的人,心有多冷,甚至整個皇宮就沒有一處溫暖的地方,自己這樣孤注一擲值得嗎?
他在乎的那一份親情和溫暖,別人在乎嗎?
最終蕭栩僅拿了一百兩銀子傍身,其他的全由戶部安排,浩浩蕩蕩的往江安郡去了。車隊雖大,但是真正有用的不多,一些軍隊淘汰的舊棉被,帳篷,而運載糧食的車,少之又少。
看著戶部的物資,他實在心寒,看來工部殺的貪官還不夠,六部都要清洗一遍。臨來的時候找父皇要了一些官職的空缺,他要沿途用官職換糧食,換耐旱的種糧。
這是應對春汛以后的壞局面,而眼前的危機,他想好了就靠江安郡的富商們和官員們了,想法從他們手里拿過來一些,辦法,想了一路都沒有完美的策略。
“不想了,從他們手里摳錢,就四個字威逼利誘。而我這樣的名聲,利誘肯定他們不上鉤,只能威逼了,除此,沒有好辦法?!笔掕驘o奈的說道。
路一鳴聽后,贊同的點點頭,只是不由的擔心:“你的名聲又要壞了,小心,他們參你?!?p> “參就參吧,我不在乎?!笔掕虼蚨ㄖ饕猓蝰R前行。
此時,鳳城迎來了一件大喜事,三年一次的殿試終于要揭榜了。
繁花似錦,微風蕩漾,御街上人頭攢動,慢慢的向前移動著。
最前面高頭大馬上的人,一身的大紅袍鮮艷奪目,斜戴紅綢,烏紗帽兩側插點翠金花,帽后的雙翅顫巍巍,攪動一片春心。
從御街轉到長樂街,人群并未消散,幾家花樓上站滿了姑娘,一口一個“相公”喊著,人群中紛紛附和,讓這個新科狀元臉紅面赤,不由得加快馬鞭。
人群的后面,有兩三頂小轎子緊緊的跟著,其中一頂紅色小轎子,旁邊得丫鬟急急得命令著抬轎子的人:“快點,快點!”
她心里煩悶著呢,只怨小姐今天出門,打扮那么久。
偏偏這新科狀元又是個急性子的,別人會繞街而行,可他偏偏要抄近路。
如果小姐沒看到新科狀元的模樣,肯定會把那股怨氣發(fā)到他們身上。
榜下捉婿,哪有那么容易?
后側一頂青色轎子的丫鬟,轉頭貼著轎子的窗口小聲道:“小姐,咱們不能學那商戶之流,被別人看見,怎么跟王爺交代?”
轎子里的小姐自是看不慣那商戶之女能跑到自己前頭,堂堂紀王府的大小姐怎能落了下風?
何況她今天目的明確,剛才只一瞥,劍眉星目,清秀俊朗,心生愛慕,憤憤道:“這樣的轎子,誰能知道是我,快點,我再看一眼就走?!?p> 兩頂轎子小跑起來,旁邊的人避讓不及,呼啦啦倒了一片,兩頂轎子絲毫沒有減速,依然如飛。
那馬上的狀元郎聽到后面的摔倒聲,厭惡的加緊馬肚。
此人正是宋澄的二表哥謝鴻,此次他高中狀元,唯一的不快就是原本計劃去姑姑家提親,如今是無望了。
從街上回到家的謝鴻心里無趣,聽著外面的喧鬧聲有些聒噪,一個人在書房呆著,正好好友蕭樸到訪,這次蕭樸中了探花。
“樸兄,你怎么來了?”隨即想到這次的皇室宗親里面蕭樸的名次最高,福王府里應該會很熱鬧,“你是來躲清閑了吧?”
“唉,我爹那個性子你也知道,整個府里聒噪的不行,我來你這狀元郎這里陶冶下情操。”蕭樸其實是真心來恭喜謝鴻的,在太學院里他們最談得來。
謝鴻迎著蕭樸走進庭院,這里果然清凈,沒想到如此殊榮下,謝家竟然能如此平靜的對待,真是不愧曾經是太師府,如今謝鴻的父親雖然只是禮部侍郎,但是還是很明白這京城中的生存之道。
此次參加殿試的皇族宗親最多,偏偏名次都不好,紀王府的蕭林,長公主府的,丞相府的,甚至四皇子也悄悄報名參加了,但是都連個三甲都沒有,名落孫山。
所以對于福王府里的大肆狂歡,蕭樸很是無奈,但是對于他爹,他也無可奈何,也許花天酒地,鼓樂喧天正是他的生存之道。
而謝家的靜悄悄讓蕭樸的心里,默默的為他們豎起大拇指。諾大的庭院里只有幾口大缸在靜靜佇立,里面的荷葉已經蓬蓬如蓋,翠意盎然,令人駐足。
此時他們并未注意到,在蓮花缸的一旁,正有一個女子在仔細地尋找荷葉間的花苞。
宋澄知道這是外祖父在的時候,命人栽植的荷花,不蔓不枝,中通外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這大概是世人獨愛牡丹,而外祖父愛蓮的原因吧?
受此感染,宋澄也非常喜愛荷花,奈何宋府的院子里除了幾棵樹和草之外,一點花都沒有,大概是是那些名貴花草,打理起來太費錢,所以他們都和宋府無緣。
所以,宋澄每次來外祖家都要來這庭院里看這些荷花,外祖母對他們照料的非常好,初夏才把外面的保暖棉被取下,所以,當別人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時候,謝府的荷葉都能用來遮陽打傘了。
宋澄在荷葉間尋覓花苞,并未注意到有人來到庭院,她認真的模樣落在謝鴻和蕭樸的眼里,二人停滯腳步不前。
“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笔挊憬裉齑蟮帜荏w會到這句詩的美。
謝鴻看見宋澄,沒想到家宴邀請了澄妹妹,魂魄早已丟失到九霄云外,不覺吟出:“素色羅裙誰細裁,芙蓉仙子水中仙?!?p> “論詩,我甘拜下風,狀元郎!”蕭樸對著謝鴻一拱手。
聽到這邊的聲音,宋澄回首看到是二表哥和一個陌生男子,輕輕一福,轉身回去了。
“我知道你沒有姐妹,這是誰?。俊笔挊銖膭偛诺哪且换仨蟹磻^來后問道。
“是我姑姑家的表妹?!敝x鴻輕聲說道,幾個字里透漏著說不出的蕭索。
“就是許配給晉王的那個?”蕭樸吃驚,這樣的女子,傳言就是傳言,唉,“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