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各懷心思

　　謝家舉行家宴，只邀請了宋家和謝鴻的外祖家，并沒有外人，蕭樸突然到訪，所以就安排和大家一處宴席。

　　入席后，宋澄看到，外祖母等長輩們坐了一桌，他們宋氏姐妹一桌，謝家兄弟和客人一桌，另一桌坐的是謝鴻的舅母和表姐表弟，好多年前，宋澄見過王淑慎，有點嬰兒肥，臉上的肉一顫一顫的，她還搶了外祖母給自己和妹妹的點心，呸她們一句外甥狗。

　　后來王家舅舅外放到魯陽郡，她就再也沒有見過王淑慎了，沒想到再次見面她已經(jīng)出落的如此美麗，纖細(xì)的身材，顯的衣服十分寬大，長長的睫毛下兩個大眼睛像是水晶葡萄。只是眸子里的那份對她的冷意，并沒有隨著時間消散。

　　主雅客勤，很是安靜祥和的家宴，謝家并不是不想大操大辦，只是審時度勢，才低調(diào)行事的。宋濂對著謝彤云舉杯：“舅兄做事，妹夫敬佩?！?p>　　在宋濂的眼中，謝彤云才華不顯著，但是是一個守成之人，很有自知之明，宋濂在這點上對這位大舅兄還是贊賞有加的。

　　突然，王淑慎起身：“姑姑，枯坐無趣，不如我來表演一段歌舞，給表弟慶祝一下？”

　　王氏由于事前被婆母和丈夫叮囑要低調(diào)，所以不經(jīng)意間看了一眼上座的婆母，謝老夫人輕輕點頭，王氏這才說道：“這是家宴，沒有外人，你有此心，你表弟該領(lǐng)你這份情?！?p>　　王淑慎起身去房間略一收拾，再次回來，她一襲紅裙，鮮艷奪目，宋澄明白了，這是早有準(zhǔn)備。

　　舞裙搖曳，舞起來自是婀娜多姿，每一個動作都盡顯身材的曼妙，纖瘦的她有些弱柳扶風(fēng)，一舞畢，微微起伏的胸腔，額頭滲出的細(xì)汗，都證明了她為這一舞的盡心盡力。

　　大家自是掌聲不斷，謝老太太立刻把王淑慎叫到跟前，從手上褪下一個金鐲子給她戴上。

　　王淑慎做低伏小的依偎在老太太一旁，說道：“不知宋妹妹給表哥準(zhǔn)備的是什么賀禮？”

　　宋澄給謝鴻準(zhǔn)備的禮物是繡的一副扇套，她并沒有準(zhǔn)備這些歌舞才藝，因為她從來沒有在家人面前跳過舞。

　　“莫不是女紅繡品？”王淑慎知道宋澄名號和繡藝，這個木頭人，真不知她有什么趣味，憑什么能做晉王妃？

　　宋瀅聽到王淑慎挑釁的話語，她知道姐姐的舞姿絕對在她之上，不服氣的說道：“我們當(dāng)然準(zhǔn)備了?！?p>　　宋澄嗔怪：“瀅兒，不得唐突！”

　　宋瀅撇嘴看向外祖母，謝老太太自是看不得嬌寵的小外甥女不高興，知道女孩子間的小心思。于是笑道：“讓你淑慎姐姐也看看鳳城的清舞花樣，咱們都是姻親，在外人眼里自當(dāng)是一體的?！?p>　　老太太的話看似是對宋瀅說的，但是宋澄看到母親和舅母，還有王淑慎的母親都低頭稱是，在抬起頭了，臉上一片和顏悅色，儼然沒有了剛才的那些小心思。

　　姐妹倆稍作修飾，商量舞一段歡快的《清平樂》，妹妹清唱，宋澄配舞。

　　高高的鬟髻，更加顯得她清瘦，白紗裙仙氣飄飄，一人獨舞，踱步獨行，輕盈跳躍。如驚鴻，如飛燕，忽而又劈叉在地面，后半仰于半空，或直旋三四圈舞飄帶。

　　健舞和柔舞相結(jié)合，一看就是練家子，臺下掌聲不斷，王淑慎的臉色一點點難看下去。

　　臺下的蕭樸和謝鴻對視一眼，紛紛拿出他們的樂器，給她們配樂。

　　宋濂第一次見女兒跳舞，他的神思已經(jīng)隨著舞蹈飄到久遠(yuǎn)的過去，這讓他不自在，坐立難安。謝氏看到丈夫的臉色，心里不舒服，只是在這樣的場合，她不好表現(xiàn)出來，裝作若無其事一樣。

　　再看到侄子看宋澄的眼神，她不知道是自己多想了，還是沒來由的恨意在作怪，在回去的馬車上叮囑宋澄：“以后，沒事不要來你舅舅家了，有事情讓瀅兒過來就可以了?！?p>　　宋澄被這樣的話，搞的莫名其妙，靜下心來想想也能明白，二表哥那熾熱的眼神，自然瞞不過，母親這樣的過來人。

　　不過，宋澄問心無愧，她其實才不想去招惹是非，有了王淑慎，謝府怕是要熱鬧一陣子了，她才不想去湊那個熱鬧呢。

　　臨出門的時候，她去如廁，聽到竹林后面的王淑慎和她母親的談話。

　　“好好的你去招惹宋家的丫頭干什么？白白讓人家搶了風(fēng)頭?！蓖跫揖四赋庳?zé)道。

　　“母親，女兒沒想到那個宋澄還會跳舞，還能跳的那么好?！蓖跏缟鞯奈恼f道。

　　“我們久不在鳳城，自然很多消息不靈通。她已經(jīng)許配晉王，和你不相干了，你只要好好討好你姑姑，這次留在鳳城，嫁不成你表哥還有其他的高門大戶?！蓖蹙四负藓薜慕逃?xùn)女兒。

　　宋澄自然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才懶得去管他們呢，近日天氣越來越熱，青蓮繡房的活越來越多，她還要抽空想著新款式。

　　也許是母女連心，謝老太太看到宴席上的蛛絲馬跡，心里不爽快，叫來謝彤云夫婦訓(xùn)話。

　　“如今，鴻兒終于出人頭地了，但是他的婚事，你們不能糊涂。按說，新科狀元尚公主也是可以的，再不濟(jì)有王府里的郡主小姐們，你們別眼皮子淺，毀了鴻兒前程?！?p>　　謝老太太看了眼不服氣的兒媳婦，接著說道：“我大孫兒謝濡是二甲第一名的傳臚，二孫兒是新科狀元，謝氏的門楣總算起來了，如果他們有門好親事，你將來誥命傍身也是有可能的，什么榮華富貴沒有啊，那時候再幫襯些親戚家也是相得益彰的?！?p>　　聽了老太太的話，王氏也不再執(zhí)拗，她知道老太太瞧不起她娘家，但是相比兒子的前程，和自己的誥命加身，王氏心里的天枰還是明白該往哪里傾斜。

　　自己再幫侄女尋一門好親事，不就皆大歡喜嘛。

　　新科狀元的熱乎勁，在時間的推移下，慢慢褪去熱度，唯一熱度不去的就是紀(jì)王府了，蕭林為了妹妹蕭茹，經(jīng)過堂弟蕭樸的引薦，成功的和謝鴻成為朋友。

　　鳳城的人們在富貴太平中迎來了一年一度的花神節(jié)，根本沒有人再去關(guān)注幾個月前的江安郡的災(zāi)情。

　　晉王蕭栩在江安郡鬧了個天翻地覆，殺了幾個貪官，劫了幾個為富不仁的，想法集資讓老百姓過上了安穩(wěn)日子，臨行前老百姓夾道歡送，但是參他的奏折，已經(jīng)像雪片一樣紛紛落在皇帝面前。

　　當(dāng)晉王還沒有踏進(jìn)城門的時候，斥責(zé)的圣旨已經(jīng)下的晉王府，他還沒有來得及去和父皇匯報工作，已經(jīng)被皇上禁足在晉王府。